林霜遲轉，神稍稍緩和，“王爺怎麼也來這兒了？”

“過來聽聽。”

蕭眠舟走到旁，與并肩而立。

墨眸一轉，他看向王磊，語聲冷漠，“你沒有選擇的權利。”

王磊握住拳頭，從齒中出一句話，“王爺，你難道不想……”

“本王想做什麼，還需要你？”冷淡的語句，彰顯的是獨屬于他的自信。

王磊一瞬間啞口無言。

原本還有八分底氣，此刻面對蕭眠舟，只剩下不到三分。

他知道，面前這個冷酷無的男人，的確有這個底氣。

蕭眠舟卻不看他，只是側頭問道：“幾時回府？”

林霜遲呆怔住，神里著些許不合時宜的懵懂與茫然。

蕭眠舟心中微微一，語氣更溫和了，“你想找的答案，本王替你找。”

言下之意便是，沒必要與王磊再糾纏。

眼見自己的籌碼變廢紙，王磊卻開始慌了，“王爺，我什麼都可以說。只求你饒過我年邁無辜的娘親……”

“據說，你在替顧太師效力？”蕭眠舟一語破他的。

王磊如遭雷劈，子僵在原地。

“顧太師是什麼人，你比本王更清楚。這個時候想起家中母親，是不是太晚了？”

王磊臉煞白，頹然地跌坐在地上。

一瞬間，仿佛失去了靈魂。

蕭眠舟不再多言，只是垂眸征詢林霜遲的意見，“現在就回去？”

林霜遲進他深邃的眸子，莫名的安心。

點點頭，也不再跟王磊扯皮，轉過就要離開。

“等等！”王磊看到朝他走來的行刑侍衛，慌得聲音都拔高幾分，“林霜遲，你先別走。我告訴你！我都告訴你！”

林霜遲：“？？？”

這是怎麼走向？

抬眸看蕭眠舟，卻見他毫不意外，忽然悟到了什麼。

剛才那一出，難道是為了打心理戰，王磊就范？

若真如此，這玩弄人心的本事也太厲害了吧！

“你要留下來嗎？”蕭眠舟仍舊神冷淡。

林霜遲配合他，做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微微頷首，“留吧。”

王磊渾然不知被兩人聯手套路了，只是在看到那幾個侍衛時，心頭莫名恐慌。

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這個念頭冒出來，他的話就多起來，“王斌不是我毒死的。只是有人用了我的名義，去藥鋪買砒霜，并刻意留下痕跡。”

“其實，從那時候開始，我就知道自己了棄子了。”

對此，林霜遲頗驚訝，“你知道？”

“對。”王磊苦笑道，“人對死亡的嗅覺，總是異常敏。但知道是一回事兒，不信邪又是另一回事兒。我以為，你們查不到云姨娘的真正死因，誰知道，卻是低估了你們。”

尤其是你。

最后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

哪怕到了這個時候，他也不想正視這個事實。

林霜遲又問：“殺人的名單，是你給王斌的？”

“不是我。”王磊大聲否認，“不是我做的事，我是不會認的。”

“那是誰做的？”

“我不知道。”

“你跟他們沒有來往？”林霜遲表示不信。

王磊卻自嘲一笑，“你就那麼認定，我認識那些人？”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句，“我只是個禮部左侍郎，能做的事也有限……”

得到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林霜遲心并不妙，“你最好沒說謊。”

“我一個將死之人，說謊又有什麼意義？”王磊苦笑道。

林霜遲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也不知剛才是誰拼命討價還價。

王磊臉訕訕，再三保證，“我發誓，絕對沒有說謊。我與王斌的關系，僅與李姨娘有關。至于其他的，本不關我的事。”

“章管家說，他與胡四的恩怨，起于一件帶的服。之所以對胡四下手，也是擔心會暴你的所作所為？”

“這……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替你背鍋的用意，還是不知道他會對胡四下手？”

王磊呼吸一滯，艱難地吐出兩個字，“前者。”

林霜遲面譏諷，“看不出來，你在章管家心里的地位還高。”

王磊有點難堪，“那天晚上，我從蓮花池涉水去找云姨娘，把人殺死后回書房，正好到章管家來稟報公事。我并不知道涉水過后的服還殘留跡，不然肯定會親自理掉。至于章管家是否知道我殺了云姨娘，如果知道為何不捅出來，就不是我能管得著的了。”

“那我告訴你，章管家不僅知道，還幫你瞞了這件事。”

那日，蕭眠舟得章管家開口，一審就審出背后的。

王磊不知服上染了跡，只是丟給章管家去理，無意中被胡四撞見。后來，胡四聽聞自己的妹妹胡七離奇死亡，便想到那件服上，更以此作為威脅，想要章管家就范。

章管家前后一聯想，才知道自己的主子可能曾經做過什麼。

但他沒有抖出來，寧愿替王磊做這個惡人，親自對胡四下手。

王磊聽完，整個人忽然傻了。

這背后的細節，他一無所知，甚至在得知章管家對胡四下手時，還踹了對方一腳。

想到這里，他雙手捂住臉，低聲嗚咽起來。

似懊惱，又似后悔。

林霜遲深吸一口氣，向天際，“最后一個問題，云姨娘究竟聽到了什麼，導致你對起了殺心？”

話音落地，王磊先是一愣，而后像瘋了一樣，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

他褐的眸子盯著林霜遲，一會兒像在哭，一會兒又像在笑，尤其那目復雜又古怪，似乎在醞釀著什麼。

他幽幽說了句，“我勸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林霜遲：“？？？”

王磊卻不再說，不經意間看到鐘延后的馬匹，子劇烈抖起來。

“王爺，林姑娘，咱們該走了。”

耽擱了這麼久，也該行刑了。

王磊嚇得大吼，“不——帶我走——帶我走——唔——”

幾名大侍衛把王磊的堵住，往不遠的馬匹拖去。

“唔唔唔……”

王磊拼命地掙扎，奈何四肢被困住，彈不得。

只是看向林霜遲一行人的目里，充滿了驚恐和絕。

剛走到門口，林霜遲便聽到后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還有一陣急促而驚恐的嚎。

驀地想起“五馬分尸”的場面，一時間，形不控制地晃了晃。

一寒意從腳底竄向全。

渾發冷，一只手卻突然蓋上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