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胥國天牢

牢房裏燭火昏暗，隻有一盞油燈放在石桌上，好在天牢還算幹淨，沒有特別難以忍的味道，一張石床上鋪著幹草，一個石桌和一把椅子。

落楓側臥在石床上，閉著眼睛，頭枕著手肘，像是睡著了。

有腳步聲由遠及近，伴隨著竊竊私語和天牢管事的陣陣咒罵聲和揮鞭子打牢門的聲音，有人走到落楓的牢房門口住腳步。

落楓微微障礙眼睛，目瞥向牢門，隔著牢籠的欄桿，落楓看到看管天牢的管事邊站著兩個人，都包裹著黑的大鬥篷帶著風帽，看不到兩個人的臉。

其中一個人從袖中掏出一個沉甸甸的布袋子到那管事的差人手上，管事點了點那袋子的分量，又打開看了看裏麵的銀兩，臉微微一驚，輕咳了聲，道：“兩位抓點時間，長話短說，別耽擱太久……”

“能不能把門打開？”給錢的那人問。

“呦，爺，這您可難為小的了，這可是天牢，能讓您進來見一麵已經很為難小的了，要是被人知道了，小的可是要掉腦袋的……”

見給他銀子的那位風帽微微了，似在點頭，便轉退開了，隻留來的兩個人。

那管事的差役剛走，就見那給差役銀錢的人去了風帽，出一張年輕男人俊的臉，那人真是給人的第一個覺就是白得一塌糊塗，白眉白發白若雪，正是夜白。

落楓瞥了一眼牢門外站著的昔日好友兼同僚，卻沒有立即起，懶洋洋地翻了個，鼻孔裏冷冷哼了一聲，道：“怎麽？來看我死沒死？還是來報剛剛被我踹了一腳的仇？”

夜白眉頭一皺，道：“落楓，你胡說些什麽？難不你當眾行兇，殺了三十多條命，還不該伏法認罪嗎？為宮中前侍衛，敢在宮中武行兇，已經是重罪了，捉你天牢，你還有何話說？”

“哼，說得輕巧，分明就是你們設下的陷阱，如果你們不想救阿音，就讓我去救，何必一副假惺惺的樣子，人看了就作嘔！我看帝君也是糊塗了，那人明明就不是阿音，帝君竟然分辨不出？或者帝君他也是在自欺欺人，不過是拿一個冒牌貨假裝阿音，自我安，因為他實在是對不起阿音太多……”落楓越說越是激，甚至後麵幹脆坐起來，走到牢門前，跟夜白對視。

“落楓，休要胡說八道！”夜白忽然打斷他，大吼著想要阻止落楓繼續說下去……

“怎麽？他敢做還怕人說嗎？再說你怕他我可不怕了，我已經下了打牢，估計你就是奉命來賜死我的……左右逃不過一死，我還不如一次把話都說出來……”

“好，就都說出來吧，還有什麽？”這次說話的竟然是夜白後那個始終靜默不語的人。

落楓聽到那人的聲音，頓時就是一愣，接著他的眼裏寫滿了不可置信的驚異表，眼睛盯著夜白後那人……

那人緩緩褪下風帽，出一張俊逸明朗的年輕臉龐，眼中有淩冽的威儀，目如炬，涼涼地看向牢房的落楓，直看得落楓僵在原地，然後慢慢攥拳頭。

“怎麽？你不是有一肚子話要說，怎麽不說了？”見落楓半晌都一不，也沒有再開口繼續講話，龍天佑再一次開口提醒。

“帝……帝君……怎麽會是您？”落楓到現在也不敢相信，龍天佑會來天牢看他。

但很快，落楓似乎又想到了什麽，終於目一暗，視線從兩人上移開，偏向了別……

“我無話可說，帝君要如何置，落楓悉聽尊便……”說著，落楓轉，背對著牢房門口的兩人。

“落楓……你……不得無力……”夜白有些著急，落楓這樣背對著國君，已是大不敬，就算不是因為前麵的事，如此作為，若帝君當真怪罪，也夠得上死罪了。可此時落楓似乎已經認定自己必死無疑，便毫無顧忌，本不轉過，更不看二人，就算夜白再著急，也隻能跟著欄桿對著落楓的後背著急……

“既然……落楓將軍不肯說，那我……就說幾句……”龍天佑特意沒有稱自己為朕，而是用了我，其實之前他對這兩位屬下，也曾用過這樣的稱呼，但是他這般說的時候便是沒有把兩人當臣子，說話的容也都限於私事，所以此時他稱自己為我，那也就是表明了自己此時是以一個朋友的份對待落楓，而非君臣……

落楓依然沒有回頭，但還是微微側頭，注意力集中地聽著後的龍天佑說話。

龍天佑道：“落楓，你覺得那個子不是欒音？”

“哼，絕對不是，我敢以命擔保不是！”落楓忿忿地說。

“證據呢？”

“太多了，除了長得跟阿音很像，其他都不一樣，們本完全就是兩個人！”落楓急道，語氣裏充滿不屑。

“所以你也沒有證據，隻是憑覺，對嗎？”龍天佑的語氣始終保持平靜，似乎完全沒有怒。

“我是看著阿音長大的，我還會認錯嗎？那本就是另外一個人，即便們的臉一模一樣，更何況其實仔細看，和阿音的五還是有些區別的，而們的表、作、很多地方都不一樣……那本就不是阿音，還很可能是個別有用心的騙子……”這次落楓轉過，大吼著說出一連串的話，他一步邁到牢籠跟前，一把抓向龍天佑服的前襟。

夜白手疾眼快，一抬手擋住了落楓的手，大聲嗬斥：“落楓，你瘋了，竟敢對帝君出手？！”

龍天佑卻出雙手，反手分別握住了夜白和落楓的手，低聲音道：“說實話，你們是不是都看出來那子不是阿音？”

“當然，我第一眼就看出了，至於夜白……我不知道他怎麽想的，也許他眼睛瞎了……看不見！”落楓咬著牙說，對著夜白怒目而視。

夜白的目從落楓上移開，看向龍天佑，道：“帝君是不是也懷疑……”

“如果你們兩個都看出來了，我會看不出嗎？你們真的覺得我是傻子或者瞎子？”龍天佑的目忽然變得鋒利起來，目在兩人的臉上逡巡半晌，終於歎了口氣，道：“可是這個子恐怕是找到欒音的唯一線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