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快跑到跟前的時候，見沐正拉著夏婧的手，還以為況穩不住了，立馬沖過去幫忙，一把扯住夏婧的胳膊，往回拉人。

夏婧有點尷尬地開口，“林警，你擋到我了……”

林澈一愣，回神過來，才發現夏婧不是要往下跳，而是準備爬回來了，自己正好堵在了落腳的地方。

“哦，哦。”

林澈趕把地方讓開，但是手沒敢松。

沐兩手拉著夏婧的手腕，溫開口，“慢一點，踩穩了。”

夏婧安全回到欄桿，林澈和沐都松了一口氣。

“林警，沐姐，對不起……”

林澈不太會說安的話，只是點了點頭。

沐輕輕拍了拍夏婧的后背，“沒事就好。”

林澈給李禮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幫忙，自己去理后續的事，協調各方還是由他出面會更好。

林澈剛準備走，看到沐上只穿了一件衛，沒有猶豫，把自己的外套了下來，遞了過去，還不等沐拒絕，他先開口——

“穿上。”

沐看了一眼服同樣單薄的夏婧，把皮給披上。

林澈眉頭微皺，把套頭的下來，二話不說直接給沐套上，的長度正好遮過屁，沐像是穿了一條寬松的線。

看著那個只穿了一件白短袖，奔跑在夜里的高大背影，沐角微微勾起。

上還有他的溫，有洗淡淡的松柏味道，讓人覺得安心又溫暖。

“沐姐，這件事我會保的。”夏婧看著沐認真地開口。

“謝謝。”

沐彎，看了一眼一片混沌的江面，眼中有幾分留，開口道，“我們回去吧。”

兩人走到橋頭，消防和武警的救援隊都已經撤走了，只剩下林澈他們組的人，還有夏婧的父母。

“爸，媽……”

夏婧低頭，紅著眼睛小聲開口，“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中年婦沖上來，抱住夏婧大哭，“婧婧，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你要是跳下去了，你讓爸媽后半輩子怎麼辦啊！”

夏婧眼淚也掉下來，什麼都沒解釋。

夏婧的父親站在原地，看著抱頭痛哭的母倆，眼睛通紅，拳頭握，咬一下一下地往外鼓。

夏婧了眼淚，看向他，張了張，猶豫了一會才開口，“爸……我，我……”

夏婧還沒說完，男人猛地抬起手，那蓄滿力的掌眼看就要落下去！

夏婧一脖子，閉上眼睛，老杜和夏杰嚇了一跳，大步沖上去想攔，可顯然來不及了。

啪！

清脆響亮的耳，把所有人都打蒙了。

大家都以為他要打的人是夏婧，可沒想到耳最后落在他自己的臉上！

啪！啪！啪！

就在大家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男人又連著了自己幾個耳，一點勁都沒收，從角滲出來。

“爸！你別這樣，你別這樣……”

夏婧哭著沖上去拉住男人的手，“你打我吧，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對，讓你們擔心了……”

男人看著夏婧，抖著，“你為什麼不聽爸爸的話，為什麼……”

說著，男人一坐到地上，兩手握拳，猛地砸向自己的頭，一邊砸一邊喊，“是我沒用！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們，我就是個廢！是個廢！廢！廢！”

夏婧和中年人撲過去，跪在旁邊。

夏婧抱住中年男人的頭，大哭，“爸，你別這樣，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年過半百的男人，穿著一洗得發灰的單薄夾克，坐在地上，哭得鼻涕口水混在一起，耳打出來的連著口水往下掉，里不停地罵自己，手上不停地打自己，什麼形象，自尊，此刻他都拋諸腦后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

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哭一團，已經不是傷心這麼簡單了，那種痛苦，就連不明事真相的人，都能得到。

江風刺骨，哭聲慟人。

大家默默走遠了些，給這悲傷的一家人留了點面。

男人擤了一把鼻涕，一手撐著地，一手拽著娘倆起來，“走，我們回去，我明天就去幫你姐辦轉院，你退學，我們離開這里，離開這里！”

中年人了眼淚，在旁邊瘋狂點頭，“對對對，我們走，再也不要回來了！”

“婧婧，你在手機上訂票，明天，明天我們就走！”

夏婧站在原地，干了眼淚，握著拳頭，“爸，媽，我還不能走……”

兩人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緒一下又炸了！

人直接跪下來，抱住夏婧，“婧婧，媽媽救你了，就讓這件事過去吧，你姐已經那樣了，我們家真的折騰不起了！”

“媽！你先起來！”

夏婧哭著去拉扯跪在地上的人，人頭發凌，不肯起來。

“我最后悔的，就是當初同意你姐去報警，媽不能再由著你這樣了，公道什麼的我們都不要了，我和你爸只想你和你姐好好活著，健健康康的，這就夠了！”

夏婧崩潰大哭，大喊，“姐姐那樣是活著嗎！活著就是為了自殺！如果那個禽不到懲罰，姐姐活不下去的！活不下去的！”

人被吼得住了，只是哭，跪在地上，捂著心口流淚。

這個道理，又何嘗不知道呢……

“你姐那樣已經沒辦法了，我不能讓你重蹈的覆轍！”

中年男人腫著半邊臉，一把揪住夏婧的胳膊，扯著往前走，“你要還認我這個爸，就跟我回去，從此以后再也不要提這件事！”

沐著急地看向林澈，林澈眉頭皺，其他人也是一樣的表。

那一家人的痛苦，旁人本做不到同，夏婧和父母都有各自的立場，勸誰都不好勸。

沐跺了一下腳沖上去，兩只冰涼的小手拉住夏婧父親的胳膊，“叔叔阿姨，有什麼我們回去再慢慢商量，好嗎？”

夏婧看到沐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樣，沒被拉住的那只手攥著沐的服，“沐姐，你幫我勸勸他們，求你了！”

夏婧話音剛落，還不等沐開口，緒激的中年男人甩開沐的手，一把推過去，“我們家的事，你一個外人別站著說話不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