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嗚——”

安靜的走廊盡頭忽然傳來一聲貓，打斷了譚璇的恍惚。

是小丟。

直勾勾地盯著，貓眼閃著。

譚璇一看到小丟，才忍住的緒又崩裂了，上前將小丟抱起來，了它的頭，輕聲笑著說：“媽媽不要爸爸了，小丟，你又沒有爸爸了……爸爸現在……在做什麼呢？”

小丟應該是到了新環境，還沒有適應，一直保持著戒備的姿態，連主人都不太親近，冷不丁被抱起來，掙扎了一下，一爪子撓上了譚璇的脖子，正好撓在的舊傷口上。

“嘶——”譚璇哼了一聲，把它往懷里托了托，徑直進了臥室。

像個惡毒的后媽，完全不管小丟的死活，強制地抱著它，還在笑：“爸爸答應給仇人配型，都是為了媽媽……”

江彥丞知不知道呢？這份，太重了。

一個是人，一個是仇人，放在天平的兩端，江彥丞只能選擇其一。是那個被放在天平一端的人，不擔心自己墜落、不擔心被拋棄，怕的是天平本承不住這種傾斜。

如果可以，也想去收拾了江振業，用電影里、小說里最快意的方式，可是個什麼厲害的人？能隨意結果了誰的命？

從頭到尾，只是個普通人，驕縱，任，隨心所，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哪怕看過大山大河，走過千里萬里的路，可不過如此。

原本不過如此。

不知怎麼的，譚璇的腦子里忽然想起了江彥丞的那張照片——和前友的合影，那個人冰冷冷的眼神，和江彥丞一模一樣的氣場。

如果是江彥丞的前友，肯定能幫助他吧？

“小丟，爸爸為什麼選擇我呢？你看，一遇到困難，我就要放棄他了，他真是看走了眼……”譚璇笑，坐在床上，目空，掃向對面空空的照片墻——

所有和陸翊的合影都被撤了下來，留下的除了小時候的照片、和家人的合影，就只有那張黑白老照片里的男孩子——眼睛藏在劉海里，眼神看過來時，帶著戒備和鋒利，拒人于千里之外。

譚璇看著看著，莫名笑了起來，在剛才的那一瞬間，居然覺得……照片里的小哥哥有點像江彥丞。

但很快就別開了眼睛，因為這不可能，那個小哥哥已經死了，死了很多年，他不可能再長大。

“媽媽大概是魔怔了，現在看到誰都覺得像你爸爸……你爸爸真是煩人……”譚璇低下頭，又哭又笑。

夜太深，沒有人在意怎麼想，又能對得起誰呢？說好不離婚，還是要離，說好不分手，又要傷害他。

“好吧，我們給爸爸發消息吧……”安靜了許久，懷里的小丟都快睡著了，譚璇拿起了手機。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反正的人生已經這樣了，那就至讓江彥丞放開手去做，他該復仇，不該選擇……

這輩子最能耐的，不就是在最親最的人傷口上撒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