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來的花子,莫要在王某人家門口壞了風水!”
前一秒尚且在同酈嵐低聲下氣,下一面便到了襤褸衫的窮苦人面前耀武揚威。
王大仁可以沒道德,酈嵐自然不可能放任那老人家不管:“老人家可是有什麼事?”
雖是一麻布裳,可那老婦人到底不是什麼花子,不過是生活貧苦了些,那霜寒落面,凌風環臂,堅冰墜肩……才了如今這般模樣。
“仙人,民婦的丈夫久病臥床,這些年民婦家道中落,也是供不起丈夫這般重病。”
其實酈嵐方才就已經注意到,這老婦人方才就在自己的攤位旁邊待了許久,只是這一路上是氣這王大仁的不仁不義,愣是沒有注意到老婦人一路跟了過來。
仔細看了看老婦人的模樣,酈嵐暗自嘆息。這老婦人面上的灰敗不只是勞累的痕跡,同樣也是積勞疾的病容,若是現下里開始調養,想來還是能壽終正寢。
可老婦人家中有著重病的丈夫,雖說兒應當是依靠的上的,可老婦人自立自強了一輩子,若是老婦人停下來頤養天年,恐怕亦是要因著自己的無用郁郁而終。
“仙長何必搭理這種人?這人世間可憐的人多了去了,若是因為他們可憐,便接濟他們,便是萬貫家財也要窮死罷!”
“更何況,又不是我王某人和仙長他們窮的,緣何我們要管?”
接濟這事本就是自愿而為之,旁人自是不好說什麼道德綁架的話。酈嵐本來就沒有這王大仁負擔什麼的意思,倒是后者以為是要借他的銀錢來接濟人。
正所謂什麼樣的眼睛,便會看到什麼樣的社會。當你帶著有眼鏡看世界,那整個兒世界都會因為你個人的視角而改變。
見酈嵐還‘執迷不悟’的要去幫那老婦人,王大仁本就有求于酈嵐,又被看了一切,自是不敢再招惹酈嵐什麼,遂是轉過頭去同那老婦人口出惡言。
“不是花子又如何?你同你那快死了的夫君再過了病氣到我這新宅子來,也是好意思!”許是因為酈嵐尚且在旁,王大仁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往地上一拋,“拿著快去吧,仙長在此,王某人懶得與你計較。”
其實這老婦人為的并不是錢,不過是明知道自家丈夫已然無力回天,想要求個平安健康的簽文來聊以自罷了……
老婦人沒有去撿那錠銀子,而是垂著手,看著酈嵐。
“老人家,您是想要求簽麼?”這種事在21世紀亦是有的,藥石無醫的時候,人們便想著求個上上簽來,求個心理安。
老婦人家中近來應當不會有喪事,也就表明其丈夫應當還沒有到無力回天的時候,酈嵐還是決定用自己那三腳貓的醫試上一試:“不若這樣,老人家您先回到家里面歇著兒,晚些時候我去尋您。”
一旁站著的王大仁已然頗為焦躁不安,在一旁不停的整理著袖,到底是不敢催促酈嵐,生怕自己那點兒腌臜事人知道了。
老婦人謝過了酈嵐,徑自離開,全然沒有搭理那被王大仁拋在地上的銀子。
“看在仙長的面子上給銀子,竟還不接著!”王大仁沒想到這種不被自己放在眼里的人竟是敢落了自己的面子,“活該窮這般模樣。”
酈嵐已經沒有拯救這腐朽人的心思,只是淡淡瞧了前者一眼,“既然已經到了,我便為你看看好了。”
王大仁聽此,也不再自言自語的給自己找面子,彎下腰,撿起那地上的銀子,吹去表面兒上的灰塵,復又塞回了懷里去,諂狗的跟上了酈嵐。
“多謝仙長,多謝仙長。”
方才踏進去,府中的主人便在眾人的簇擁之下走了進來。看了看自家丈夫,復又掃了酈嵐一眼,“便是依云觀的仙長也已經看過,又何必請些欺名盜世的人來?”
看看面前的婦人,不同于安夫人的溫大方,反倒多了幾分爽朗利落,酈嵐不由得嘆惋——腦真的是害死人,竟是這婦人都栽到了這種人手里。
雖然不知道這婦人對自己的敵意是從何而來,酈嵐也不覺得面前這人能笨到被這麼個人用花言巧語給騙了去。
不過對于面前這婦人莫名的惡意,酈嵐本事在,自然是不在乎的。
“宅院風水、善惡邪,何事不是與財無緣的起始?”
“這家宅風水自然是重要的很,可若是在同一方天地里,財來財去各不相同,便要”往人自上邊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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