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爾船長。”

葉素歡轉頭看了他一眼，月下，他上散落著皎潔的月，仿佛給他籠上了一層輕紗，讓他看起來好似有幾分憂郁。

“你在看什麼？”又問了句。

“看月亮。”西里爾答道。

葉素歡也抬頭看去，天上多了幾烏云，擋住了半彎月，月亮顯得越發朦朦朧朧。

忽地一陣歌聲響起，這歌聲讓人沉醉，葉素歡聽了一會兒歌聲，卻是從懷里掏出一把塤，輕輕地吹奏起來。

塤的聲音如泣如訴，自帶悲傷，和著這海妖的歌聲，更是給人一種濃濃地悲傷，過了一會兒，葉素歡放下塤，海妖的歌聲也停止了。

遠遠地傳來了一陣水聲，葉素歡朝水聲的地方揮揮手，仿佛是在跟誰打招呼。

“你好像有很多悲傷？”

西里爾轉頭看了一眼，他大月的話說的不是很好，中間夾雜著一些西洋語，倒是也能讓人聽懂。

“沒有。”葉素歡搖搖頭，“倒是你，怎麼一個人獨自出來看月亮？”

“因為找不到人陪我。”

西里爾聳聳肩，說道。

葉素歡輕笑了一下，沒有回話。

本來就不是個健談的人，聞言便也只趴在欄桿上，獨自看著月亮。

“你呢，你怎麼一個人出來了？你那些姐妹呢？還有你的義兄義嫂呢？”西里爾問道。

“姐妹們都睡去了，義兄自然是跟義嫂在一塊，我一個人，出來找找海妖。”葉素歡答道。

“海妖？你真的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海妖？”西里爾轉臉過來，湛藍的眼眸，很是迷人。

“當然了，我們剛剛不是聽到了海妖的歌聲嗎？”葉素歡答道。

“你確定那是海妖的歌聲？”

“不然呢？不然還有誰能站在海面上歌唱嗎？又有誰的歌聲，有這麼的迷人？”葉素歡看著海面，答了句。

“如果真有海妖的話，那你吹奏樂的聲音，比海妖的歌聲更加聽。”西里爾夸贊了一句。

“雕蟲小技罷了，哪里比得上海妖的歌聲。”

“在我看來，這可不是雕蟲小技，你吹奏的樂聲，不比那些專門的伶人差了。”西里爾贊道：“我曾在春風樓宿了三天三夜，里面所有姑娘的演奏，都不如你。”

“你拿我跟春樓的那些比？”

聽到這話，葉素歡卻是一下冷下臉來。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說，你吹奏的聲音很好聽。”

西里爾連忙解釋道，因為有些大月話不會說，為了表達自己的歉意，只手朝比劃了起來。

見到他這樣，葉素歡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到臉上的笑容，西里爾也松了一口氣，下一瞬間，他卻被臉上的笑容給吸引住了，不自的說了句，“你還是笑起來好看。”

“你不說話，憂郁的樣子，就很帥。”葉素歡則是回道。

“什麼是帥？”

“大抵就是英俊瀟灑、玉樹臨風。”

西里爾聽不懂玉樹臨風的意思，不過英俊二字他卻是聽懂了，他臉上便也出了幾分笑意，“多謝你的贊。”

兩人并不悉，聊了幾句后，便又各自欣賞自己的景去了。

只是海浪濤濤，月瑩瑩，寂靜的夜總不免讓人多了幾分傾訴的。

沒過多久，兩人又聊了起來。

兩人并非同一國度的人，所以倒是有很多可以聊的東西，葉素歡想要知道大海彼岸的景；西里爾則是對大月朝的文化很是好奇。

于是，一會兒，他跟說著自己的故土；一會兒跟他講起大月朝的語典故，他的笨拙，將逗得咯咯直笑。

不知不覺便是夜深了，月亮也云海，葉素歡這才同他告辭，各自回去休息。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葉素歡卻怎麼也睡不著，大海是寂靜的，他們這艘孤船，孤零零地飄在海上，猶如滄海一粟。

“姐姐，他們都休息了。”

海拉浮出水面，遠遠地看著顧長留他們的船只。

“是啊。”海薇應了聲。

“為什麼人類需要休息，我們卻不用？”海拉問道。

“這不是更好嗎？我們擁有更多的時間，可以用來暢游大海。”海薇甩著海浪說道。

“我不想游，我也想要坐船。”海拉則是說道：“我在這塊海域出生了幾十年，一直都待在這，我都煩死了，我也想要跟他們一樣，坐船去很遠很遠的地方。”

“你怎知道，他們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海薇問道。

“因為我以前沒見過他們，所以他們肯定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來的。”海拉說道：“而且，我也想要去見識見識陸地，看看他們人間。”

“傻姑娘，你難道忘了顧長留跟我們講的故事了嗎？小人魚也跟你一樣的好奇，結果因為好奇，付出了自己的命。”

海薇告誡道：“我們是海妖，就該生活在大海里，你就不要羨慕人間了，生活在大海多好，無憂無慮的。”

“可是也很無趣。”

海拉說道：“而且小人魚死了，不是因為好奇，只是因為，是自己太傻了，我又不會這樣。”

“那你就不怕，等你去了人間，顧長留他們地將給你賣了？到時候你就永遠回不了大海了。”海薇嚇唬道。

海拉聞言有些愁眉苦臉，過了一會兒，眼睛一亮，說道：“那……那姐姐你代替我去吧？你有雙，你能化作人間的姑娘，到時候我就在海里躲藏著，你在人間看到了什麼，你就來海里告訴我？行不行？”

“以后再說吧。”海薇說著，打了卷兒，朝更遠方游去。

不想要靠顧長留他們太近，靠他們太近的話，邊這頭傻乎乎的小海螺，總想要去人間。

人間有什麼好的，哪有大海來得自由自在。

“海薇姐姐，你游慢點，我跟不上了。”海拉一邊追，一邊說道。

“就這點速度就跟不上了？”海薇嘲笑了一句，但速度卻是放緩了下來。

“海薇姐姐，你怎麼停下來了？”

過了一會兒，海拉問道。

“前面有幾艘船。”海薇說了句。

“有就有唄，現在海面上過的船是越來越多了。”

“不對勁，這船是從那邊的海島上發出來的，指不定又是附近的海盜，想要出去欺負誰。”

“咱們又管不著。”海拉說道。

“有可能他們是去找顧長留跟寧小蟬的。”海薇又說道。

“哎呀，我討厭死這群海盜了，我得去告訴顧長留他們兩個。”

海拉一聽，往海螺里一，順著洋流游得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