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穆溫煙不記得傅恆澤了,莊嬤嬤鬆了一大口氣,對玳瑁道:「傅世子今日也宮,這必然是太后與淑妃聯手做的好戲,老天保佑,娘娘不該忘記的都忘了,該忘的也忘了。」
不然,以穆溫煙的脾氣,見著傅恆澤,還不知會發生什麼事。
自穆溫煙失智以來,莊嬤嬤時時刻刻提心弔膽,才兩日不到,人已經憔悴了一圈。
玳瑁也不例外,和莊嬤嬤一樣,都是從西南鎮國公府跟著穆溫煙宮,「嬤嬤,今晨咱們娘娘打過淑妃,眼下皇上也在長壽宮,太后這次不會是要借題發揮吧?」
莊嬤嬤看了一眼妍潤,雙手抱著大雪梨,啃的正歡哨的穆溫煙,眉頭鎖,道:「國公爺和大公子已經是自難保,如今只能賭一把了。」
頓了頓,又說,「賭皇上對咱們娘娘的心思!」
玳瑁抿不語,皇上兩年前排除眾異,著國公爺將姑娘嫁皇宮,並許諾皇后之位,可這兩年究竟是怎麼回事,外人不知,未央宮的人卻是一清二楚。
帝王一月有二十多日宿在未央宮,但從不與皇后共寢,世人口中的「盛寵無度」、「狐主」等謠言,本不屬實。
故此,帝王對穆溫煙究竟是什麼心思,玳瑁和莊嬤嬤都不能篤定。
眼下,只能賭了。
莊嬤嬤特意給穆溫煙好好收拾了一番,一開始穆溫煙還不樂意,「嬤嬤,戴這樣重的首飾,我不舒服。」
還嫌宮裝煩瑣,正值暮春,外面日頭很,穆溫煙恨不能剝.了涼快涼快。
莊嬤嬤見手腳並用,著實頑劣,無奈之下,只好命人端了栗子糖過來,「娘娘聽話些,太后和其他妃嬪還在等著呢,娘娘容貌極好,老奴給娘娘好生捯飭,讓娘娘艷群芳。」
子皆,時的穆溫煙就一心以為自己是天下第一。
並且,不允許任何比貌的小姑娘存在。
「嬤嬤說的真有道理,那好,你給我梳妝打扮,一會我要去氣氣淑妃,誰讓早晨打我!」
莊嬤嬤語塞,「……」明明是你打了人家。
**
穆溫煙覺得自己極了,就連春日的蝶兒遇見了也自慚形穢。
著小帕子,朝著長壽宮一路逶迤而去。
半道上,一穿著緞子鑲邊寶藍緞面對襟的子走了過來,後帶著兩名宮,還未靠近穆溫煙,就福了福,「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
衛修儀抬眼看著穆溫煙,神焦慮。
莊嬤嬤當即道:「娘娘,這位是衛修儀,是咱們的人。」
穆溫煙尚未失智之前,在後宮也經營了自己的勢力。
聞言,穆溫煙走了幾步,塞了顆糖給衛修儀,十分人來,「嬤嬤說你是自己人,那以後我就罩著你。」
衛修儀怔了怔,顯然不太適應。
皇后一慣冷靜自持,聰明過人,今日這般紈絝之態,還真是一時半會接不了,「皇後娘娘,您……當真什麼都不記得了?」
穆溫煙並非是單純失憶,是直接回到了幾歲孩時期,半分不覺得失憶有任何痛苦,「就算是不記得,我還是皇后。」
嬤嬤說,皇后是整個後宮最大的「」,就喜歡高人一等的滋味。
衛修儀這下更焦慮了,言又止。但並未多言,二人結伴去了長壽宮。
**
「皇後娘娘到!」
長壽宮殿外,宮人尖銳的聲音再度響起。
已經落座的眾妃嬪朝著殿外去,就見穆溫煙笑意盈盈的走了過來,烏黑的髮髻上著一隻白玉與鎏金琢的玉蘭飛蝶步搖,純玉清雅,卻映襯的眉心瀲瀲如水。海棠錦春紗浮現如雲袖般的奪目彩。
宮兩年,穆溫煙的段了最初時候的青,裁剪得的將玲瓏曼妙的段勾勒的灼灼,讓人只看上一眼,就挪不開視線。
臉上的俏笑容和略失端莊的步伐,讓活像個勾.引.人的妖。
哪裡像個傻子?
本想看好戲的妃嬪們心極度失。
們今日一個個盛裝打扮,原以為後宮容貌最甚的穆溫煙癡傻了后,們就能稍風華了。
可誰知,此刻與穆溫煙一比,眾妃嬪頓覺自己了襯托花的綠葉,真真是尷尬至極。
好在,淑妃的狀況跟慘,今晨還被穆溫煙打了一頓。
要知道,穆家世代從武,穆溫煙又是在西南長大,即便生的弱,卻會些手腳功夫,被打上一頓,沒個十天半月好不了。
眾妃嬪只能藉助淑妃的慘,來緩解一下自己糟糕的心。
一旁的淑妃揪了手中錦帕,看向了蕭昱謹,卻見蕭昱謹的目方才似乎無意識的留意了一下穆溫煙,雖然轉瞬移開視線,但他的確是看了穆溫煙。
淑妃氣的口都開始痛了。
穆溫煙掃了一圈眾人,除卻蕭昱謹、淑妃和在半道見的衛修儀之外,誰也不認識。
即便知道坐在上首之人是皇太后,但也不想請安,能覺到皇太后可能不太喜歡。
不過,沒關係,也不太喜歡皇太后。
不知自己該坐哪裡,就見蕭昱謹側空著位置,就徑直走了過去,然後兀自落座。
眾人,「……」
穆溫煙,果然是傻了。
「放肆!見了哀家也不行禮?!鎮國公就是這樣教兒的麼?!」皇太后的低喝聲,讓眾妃嬪大氣也不敢一下。
皇太后是帝王生母,其兄乃大楚丞相,蘇家在朝堂上的地位如日中天,權傾天下。
眾妃嬪方才還暗淡的心又愉悅了起來。
穆溫煙得罪了皇太后,不會一如既往的順遂!
這廂,穆溫煙忽閃著大眼,看了眼側的蕭昱謹,心裡嘀咕:這個大壞蛋,以前在西南事事幫著,現在卻是不替說話了!
穆溫煙在心裡記了蕭昱謹一仇。
莊嬤嬤攥了手,子又開始搖搖墜。
穆溫煙卻是一臉理所當然的神,「太后,聽說我都嫁皇家兩年了,即便我不懂規矩,也與我爹爹無關了。」
言下之意,如今是皇家的媳婦,不懂規矩,那都是皇家管教不周。
這無疑是打了皇太后一掌。
「你!」皇太后被氣到了,「簡直豈有此理!哀家今日不懲戒你,就對不住祖宗立下的宮規,來人!將皇后押出……」
皇太后話音未落,穆溫煙打斷了的話,「今晨淑妃也沒給我請安,說是因著我傻了,所以無需請安。那現在我還沒恢復,是不是也就免了給太后請安?淑妃是蘇家人,太后也是蘇家人,難道你們蘇家人非要待著穆家欺負麼?」
這話含義太廣。
蘇丞相前不久才上書彈劾了鎮國公。
皇太后直接懷疑,穆溫煙是裝傻,寥寥幾句戲謔之言,堵的一句話說不上來。奈何對方還冠著「傻子」的頭銜,若是與傻子較真,那就是有失份。
「皇帝!看看你自己選的好皇后!」皇太后將矛頭拋給了蕭昱謹。
穆溫煙氣鼓鼓的。
自己還很委屈呢。
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嫁給了蕭昱謹這個大壞蛋,倘若再給一次機會,這個皇后誰當誰當。
可眼下,既然是皇后,那就不能讓給別人。
蕭昱謹抬眼,冷峻的面容從踏足長壽宮開始,就沒有任何變化。
穆溫煙與他對視。
講道理,其實一直都覺得蕭昱謹長的好看,只是長大后的蕭昱謹,比時更可怖了。
穆溫煙充分發揮撒技能,素白的小手出,抓住了蕭昱謹的一大拇指,輕輕晃了晃,「皇上,我哪裡不夠好麼?太后怎的這樣生氣?」
的小手和帶著薄繭的大掌形鮮明對比。
蕭昱謹神微變,穆溫煙見他毫無反應,的指尖在他掌心摳了幾下,「皇上是不是也覺得,我是最好的?不然皇上今晚怎會又讓我侍.寢。」
「皇帝!你看看說的都是什麼話?這樣的皇后留著何用?只會讓我大楚皇室蒙!」皇太后再次低喝。
淑妃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若是穆溫煙從皇后的位置上跌下來,那就了最名正言順的皇后候選人了!
就在眾妃嬪都焦心竭慮的等著蕭昱謹的態度時,男人薄涼的忽然一勾,他反手將穆溫煙的小手攥在掌中,力道不輕不重的了,「嗯,朕的皇后的確是最好的。」
皇太后,「……」
淑妃,「……!!」
眾妃嬪面各異,但誰也不敢明顯表出來。
但此刻卻可以篤定一件事,穆溫煙的盛寵尤在。這不,皇上今晚還是要去未央宮!這後宮當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泛濫災。
「太后,傅世子到了。」宮人上前稟報。
皇太后平復了一下慍怒,「領他進來吧。」
殿皆是蕭昱謹的妃嬪,自然不宜見外男,得了皇太后的允許,眾妃嬪紛紛起,去偏殿避了避。
但穆溫煙坐著沒。
嬤嬤告訴過,既然不記得傅世子了,就便不用遮遮掩掩。
其實,這也是莊嬤嬤在賭。知道,傅恆澤今日宮,八和穆溫煙有關,既然皇太后和淑妃想利用傅恆澤和穆溫煙的舊,那不如直接讓穆溫煙留下。
皇太后飲了口涼茶,傅恆澤被宮人領時,多次看向了穆溫煙。
卻見穆溫煙一臉稚模樣,似乎什麼不懂。
傅恆澤邁殿,他目不斜視,給皇太后和蕭昱謹行了禮,他和蕭昱謹的年紀相仿,形高大頎長,俊的面容清瘦,像山間白雪,深林薄霧,是個讓人不敢輕視的青年才俊。
皇太后賜了座,道:「哀家記得,傅世子也曾去西南鎮國公府小住過一陣子,鎮國公也算得上是你的師父吧?哎,可惜了,皇后如今傻了,不然你二人還能敘敘舊。」
傅恆澤置於掌中的手一,在無人看見的地方,攥的死,但仍舊未看穆溫煙一眼,「回太后,微臣的確在穆府住過,國公爺算是恩師吧。」
他未提及穆溫煙半句。
皇太后見他不中招,就看向了正和蕭昱謹玩手指的小傻子,「皇后,你可還記得傅世子?」
蕭昱謹面容一冷,看了一眼皇太后,但被皇太后無視了。
穆溫煙的手心被蕭昱謹撓了一下,樂呵呵笑了起來,這才答話,「傅家哥哥倒是不記得,不過,我見過傅侯爺。他去西南拜訪過爹爹,還說要讓我當傅家的兒媳呢。」
莊嬤嬤,「……!!」事先和穆溫煙在未央宮演練過,但絕對不包括這句話!
話音剛落,皇太后角溢出一抹笑意,「原來,皇后和傅世子還有這樣的淵源。」看向了蕭昱謹。
傅恆澤襟下的結滾了滾,眼角的餘瞥見了穆溫煙,可視線始終不去看。
穆溫煙手一疼,被蕭昱謹了一下。
男人淡淡啟齒,「那朕的皇后,願意當傅家的兒媳麼?」
穆溫煙蹙著小眉頭,被疼了,心不太爽,違心道:「當然不想!我喜歡皇上呀!」
喜歡他?
呵呵……
小騙子!
蕭昱謹角溢出一抹冷笑,又將掌中的小手了,像是在泄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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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煙:皇宮套路太深,我要回農村!
皇帝:兩年前把你騙過來,兩年後你以為你能逃了?
傅二:煙煙乖,我一定帶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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