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好，看來行舟私下沒下功夫，其他人都要跟著好好學一學！不要以為你們父輩祖輩都是朝中的權貴，你們就可以躺著吃老本！俗話說得好，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只有自己真正掌握了本事，才能立足於世間！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知道了，夫子。」

學生們有氣無力地答道。

只是心裏想的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罷了。

王夫子心中也是無奈，罷了，既然他們不聽勸，他說再多也是無益，他只是一介教書匠，做好自己份的事就行了，其他的他也管不了那麼多。

當下課的鐘聲敲響時，眾人頓時躁起來了。不過懾於王夫子的威嚴，不敢輕舉妄。

「好了，今日的課就到這裏，你們回去之後，每個人以『君子貴其全』為題寫一篇文章，明天上來。」

聽見後的一片哀嚎，王夫子心裏莫名升起一爽，角翹了翹。

裴斐和周達第一時間圍到顧雪霆邊，「顧九，剛才夫子佈置的課業，咱就給你了哈，千萬不要讓兄弟失！」

裴斐拍了拍顧雪霆的肩膀。

周達比他實在多了，「顧九，走，我請你吃滷味。吃完了哥哥的課業就拜託你了。」

周達之母，便是出自顧氏一族，從輩分上來講，是顧雪霆的姑母，所以兩人是表兄弟。

周達自稱哥哥，可不是占顧雪霆便宜。

小順子早得了周達的吩咐，提前在教室後頭的一片空地等著。

這裏種著一株碩大的雲松，底下有石桌石凳，三人小團伙經常在此聚會。

礙於他們仨的份，其他人都不敢往這裏湊，久而久之，這裏倒了獨屬於他們的一塊地盤了。

坐下來后，周達將油紙包打開，頓時，香味四溢。

他直接上手拿了塊大骨塊啃著，吃得津津有味。

顧雪霆和裴斐見狀，也拿了自己興趣的嘗了嘗。

這一嘗，結果可想而知。

味蕾瞬間被俘虜了。

「哎，你們怎麼吃那麼快？給我留點兒啊。」

周達不由得有些後悔，忙護住一隻油紙包不肯放手。

顧雪霆和裴斐對視一眼，齊齊出手撓他的咯吱窩，功將油紙包搶過來。

這邊三人吃得開心，另一邊回到家正在數錢的沈意知也很開心。

原本還擔心滷味會賣不出去——

雖然自家做的滷味味道的確沒的說，但好東西也不一定能賣得好。

不過現在看來是杞人憂天了。

不過一個早上的功夫，沈星擔子裏的兩大盆滷味，就賣的！

沒買到的客人頗為憾，叮囑他們明天一定要再來。

堂屋裏，沈星給沈意知牽著繩子，看著將一枚枚銅錢串上去。

一串一百文錢，旁邊已經堆了有七八串了。

最後還剩了些零散的銅錢，沈意知就沒管了。

「一共是2兩3錢58文！刨去2兩本，我們一共賺了358文錢！」

嗬！沈星又驚又喜，「真的嗎？太好了！以後我們再也不用肚子了！」

以前他在酒店裏給人跑，一天下來，運氣好的話能有十幾二十文錢，運氣差的話，可能一個銅板都沒有，只能拿回家一些殘羹冷炙。

但是現在，他們不僅住上了大房子，妹妹拜了一個厲害的師父，娘親因此吃上了葯，這幾天再也沒咳嗽過了！

他們還憑藉著自己的手藝，賺了這麼多錢！

若是一直這麼下去，他們以後說不定能有自己的房子，他還能多多給知知攢下一筆厚的嫁妝！

沈星越想越樂，一個人忍不住傻笑起來。

沈氏看了好笑又心酸，他腦袋，「小星，你忙了一早上了，了吧？我在灶上煮了幾顆蛋，你吃了墊墊肚子。還有知知，早上起那麼早，困了吧？吃了蛋就去睡一會兒，等到了中午我再你們起來。」

吃了蛋，兄妹倆就被沈氏趕回各自房間休息去了。

則繼續在廊下做綉活兒。

轉眼一個月過去，沈家的滷味攤子已經打出了名聲，每天一出攤客人就一擁而上，轉眼就將滷味買，本用不著吆喝。

兄妹倆因此賺了不錢，每天數錢都數得很歡樂。

這一日，收攤時沈星對客人道：「各位叔叔嬸嬸伯娘嫂子，明天我們就不出來擺攤了。」

「啊？為啥？」

「嗨，這還用得著問？明天可是清明，誰家沒幾個去世的親人需要祭奠祭奠？」

沈星點頭：「對，明天我們一家要去城外掃墳。」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

然而實際況卻完全不是詩句里描寫的那樣，今日老天爺很給力，是個大晴天。

太暖融融的，照得人十分舒服。路上有不踏青的人，還有小孩子放風箏、踢毽子、玩蹴鞠……在沈意知看來，這裏的清明節不僅是一個追思先人的節日，還是一個活人趁機放鬆遊樂的日子。

沈意知一路上都開著地圖，倒的確發現了幾小寶藏，可惜要麼在大庭廣眾之下，要麼在別人家的墳地里，本沒法去挖，只能作罷。

這導致回去的時候的心有些低落。

沈氏也很有心事的樣子，一時也沒有注意到。

倒是沈星，男孩子，心思沒有那麼細膩敏，一路上還高興的，從路邊的柳樹上扯了枝條來編了個環，戴在了沈意知頭上。

就在這時，一匹馬瘋了似的從後面衝過來，馬上的人大喊：「都讓開！」

他自己也控制不住馬，只能儘力讓行人閃避。

沈星反應快，立刻將沈氏和沈意知推到一邊。

當瘋馬從面前經過時，沈星認出來了，馬上的是那位幫過他的顧公子。

那一剎那，他遵從心底的想法，猛地上前一拳頭全力砸向馬首。

這一個月來每天吃飽睡好，他的個子又竄高了些，力氣也增長了不，他也不知道能達到什麼程度，能不能將那匹瘋馬遏制住，但顧公子曾經幫過他，現在他有難，他沒法坐視不管！

所以，他出手了！

那一瞬間，時間彷彿被放慢了一般，瘋馬的腦袋被砸得凹陷進去，重重偏了過去，繼續朝前跑了一陣，旋即轟然倒地，馬背上的顧雪霆趁機跳了下來，除了到了些驚嚇，倒是沒什麼傷。

瘋馬哀哀嘶鳴了兩聲，吐白沫徹底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