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時模樣的磚瓦小院,后院長著一棵不出名的大樹,遮擋了半邊天。
林亦依本來就擅長說討巧的話,把港市的車水馬龍,繁榮景象都講的活靈活現。
考慮到老中醫眼睛看不見,講的時候用了許多帶氣味或者能吃到的食做描述詞匯。
什麼花香、植香、咸魚雜糧窩頭,吃到里像含了薄荷葉。
市區的樓房也如玉米粒一樣集。
……
老中醫笑著聽講,也明白小同志的好意,他窩在這方狹小仄的地方太久太久。
外面的生活的確令人神往。
那小子忽悠他去港市開藥房,看來也不全是誆騙老人家。
“小同志這麼會說話,難怪那小子被你哄的什麼事都肯做。”
林亦依沒想到能有意外收獲,把凳子往前挪了挪,也不怕太曬了,一臉好奇地問。
“什麼是肯為我做的事?您老能跟我講一講嗎?”
“前年還是去年…我想想。”
老中醫手掐算了一下,里數著數,“好像是76年的七八月份,他讓我給他弄了一副逍遙水。”
林亦依被他說的有些糊涂,“逍遙水是什麼?”
“顧名思義,男人喝了生活只有逍遙。
那東西可不好弄,又熬又蒸取蒸餾,反復大半年才弄出一小口的量。”
“......”還有喝了就逍遙的好東西?
林亦依一頭霧水,明顯更迷了,“這個有什麼作用嗎?”
“想知道回去問他,背后做這些事,天底下可沒有像他那樣傻的傻小子了。”
搖椅又慢悠悠地晃了起來,老中醫捋了捋胡須,笑著打啞謎。
“小同志可要珍惜眼前人吶。”
林亦依本來就帶著一肚子疑問來的,最后又帶著一肚子疑問回去。
中午男人沒回來,沒問人。
吃了午飯以后,林亦依問妯娌要了馬冬梅學校的電話號碼。
準備問一下的近況。
午后的帶著初夏的氣息,馬冬梅在宿舍看書,聽到樓下有人喊接電話還有點意外,因為一般沒人會跟聯系。
馬冬梅到了樓下快速接起電話,“喂,同志你好,請問你是哪位?找我有什麼事嗎?”
“冬梅,是我,林亦依,我回澤縣了,你最近還好嗎?”
馬冬梅喜出外,“我很好,亦依,你呢?你回來呆多久?
突然回來是有什麼事嗎?”
“沒別的事,就是回來看一下老中醫,過幾天應該就要離開,你別跟趙家人提我回來的事。”
“你放心,我肯定不說。”
馬冬梅知道林亦依不好,前年過年昏迷的事也在場。
“你在南邊還好嗎?習不習慣?我給你裝的咸菜都吃完了吧?
雙胞胎還有二哥都好嗎?”
聽一口氣問這麼多問題,林亦依也是笑著一一回答。
“他們都很好,尤其是雙胞胎可調皮了,完全沒有驢蛋和狗蛋聽話。
咸菜和辣白菜早就吃了,公公婆婆也都很喜歡。
說做咸菜的人一定是個心靈手巧的好姑娘。”
馬冬梅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韭菜咸菜是做的,辣白菜是婆婆王彩紅做的。
還是那麼會說話,哄的人心大好。
“等雙胞胎再大一點就好了,男娃都調皮。
聽你說過得好,我也放心了,要不是沒有假,我肯定會來看你。”
“早知道你要回來,我冬天就該多做些韭菜咸菜,要不這樣我給你說一遍做法。
你到了南邊可以試著自己做一下。”
林亦依笑著答應,又跟馬冬梅說了些別的事。
不著痕跡的問出在外的境況。
考慮接電話也要錢,接太久就是幾天的飯錢。
于是只能打夠五分鐘就掛斷了電話。
打完電話回到梨花巷子。
林亦依又跟妯娌田鈴閑聊,知道這一兩年的事。
田鈴生了小妮,趙軍疼的跟眼珠子似的,而同村的支書家就鬧騰起來,嫁給支書兒子趙書文的知青,接連生了兩個兒,又被催著生三胎。
要還是個兒,再好的婆家也要開始有意見了。
說著說著,又提起以前幫忙帶孩子的孫大娘,“家兒媳生了個小子,現在兩口子又好的不像話,孫大娘反而遭了嫌。”
“都說兒外向,兒子也一樣外向。”
說說笑笑間,天很快就黑了。
吃過晚飯,林亦依洗漱好就坐在書桌前等男人回來,直到等到晚上八點多,院門口才有了響。
鐘嘉盛理完那幾箱子東西又去了一趟老中醫家當說客。
好說歹說才把人說。
要不然他安排托人跟著來澤縣就是白跑一趟。
“吃飯了嗎?鍋里還有熱著的飯菜。”
男人還沒回答的話,肚子的咕唧聲就先做了回答,林亦依捂笑,然后起抱了抱他的窄腰。
“你先坐著休息一會,我去給你端飯菜,幾分鐘就好。”
怕他得,又特意加了句時間。
鐘嘉盛的漆黑眸子里都是亮,他低頭看著,然后低低地悶嗯一聲。
“我不,你慢慢來。”
他在外奔波勞碌的辛苦在被主抱著的這一刻盡數消失。
晚飯是玉米饅頭、涼拌野菜、還有辣白菜和紅燒帶魚,林亦依怕他胃不舒服,又沖了一個蛋花湯。
等把飯菜端到桌上,搪瓷缸里的半杯水已經被喝的。
的這麼厲害還說不。
也沒急著問話,只溫的幫他把帶魚的整刺剔掉,方便鐘嘉盛夾著饅頭吃。
“晚飯沒有留太多,吃太飽不容易消化,你多嚼兩下再咽。”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回到澤縣,男人的吃飯速度又跟以前一樣。
鐘嘉盛挑眉看一眼,語氣里多了親昵,“小啰嗦。”
話雖是嫌棄的嘮叨,但作明顯慢了下來。
吃過飯,洗漱好后,兩人就躺回床上親親熱熱的拱在一起。
睡覺前半小時的聊天容。
大多數都是共進步或者商議事的流,但也不乏是彼此分趣事的時刻。
說了一會兒話,林亦依才問出悶在心間的疑,“表哥,我想問你一件事,逍遙水是什麼?”
“……”
從傍晚又去老中醫那當說客,他就知道林亦依早上去過。
現在聽問起,也在意料之中,老中醫就是個湊熱鬧唯恐天下不的人。
“一種強健的藥。”
鐘嘉盛沒說實話,只拿指腹小拇指玩,那藥他也沒喝,說不說意義都不大。
老中醫說喝了就起絕育效果,用一個棕小瓶子裝著,還要避避。
但誰知道喝了到底是絕命還是絕育?
后面在港市因為車子炸被震傷住院,鐘嘉盛才把藥拿了出來,讓醫院化驗知道藥效后才便宜了楊裕灝。
畢竟是花了當時兩個月工資才弄來的逍遙水。
林亦依不傻,真假話哪里分辨不出來,坐直腰和他視線相對。
“別想騙我,肯定不是強健的藥,你答應過不會對我撒謊。”
“......”他是說了不撒謊,但有的事他本就不會讓知道苗頭。
鐘嘉盛眉宇間皺起,心里直怪白胡子老頭多。
看心肝儼然不準備放過去的架勢,他也只能說出真相。
“一種男人喝了會絕育的藥。”
“!!!”天!他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嗎?
林亦依瞳孔驟,瓣微張,眉眼神都是震驚加驚嚇。
鐘嘉盛背著喝絕育藥?他是不是腦啊?
心一陣慌過后,又手他。
想要看看喝了逍遙水是不是有什麼不一樣,又想起他有段時間不讓的事。
那藥是像一個療程一樣慢慢起效,還是一次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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