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緩緩出一個笑容，好像與相的時候，確實不會去想一些令人頭疼的事，比較容易放過自己？

“大人，該走了，您與吳尚書之約已經遲了。”

小廝適時提醒，又不敢太大聲，大人哪兒就順路了，繞了一大圈到這里，與他們要去的地方那是反著來的。

薛凈收回目，“遲了便遲了，多等一會兒就是，走吧。”

沈府門口沒了人，遠街角轉過來兩個影。

銀河撐著一把傘，沈文韶站在傘下的影里，瞧不清晰面容。

銀河幾次言又止，最后還是沒開口，心里卻是埋怨額唐笑，平常不是看了解爺的嗎，天天爺長爺短，怎麼還跟薛凈走得那麼近，不知道薛凈與爺不對付嗎？

銀河地瞥了沈文韶一眼，趕把頭低下，他多久沒見過爺這副表了……有點可怕。

……

回到沈府的唐笑，心中沒有一霾，怎麼會知道薛凈和沈文韶之間的彎彎繞，對于薛凈，也就知道他是珍妃的兄長，一個頗有才華讓沅凌都為之妥協的人，僅此而已。

唐笑今日見著了姐姐，又見過了程佳，心里松快得很，看著時辰尚早，便去了灶房，一邊哼歌一邊打算給沈文韶燉湯喝。

“笑笑今兒心這麼好？”

唐笑脆生生地應聲：“是呀，我哪天心不好？反正怎麼都是活，開開心心總歸是不會錯的。”

想著這幾日沈文韶每天很晚才睡，忙得眼底都有青浮現，得好好給他補一補。

雖然程佳那兒沒了下文，但來日方長，總會有其他機會的。

只是唐笑送湯過去的時候，卻被銀河針對了，說話句句帶刺，怪氣的。

“哪兒敢勞煩你給爺燉湯啊，我覺得咱沈府都盛不下你了，你這樣的人才，在沈府做個侍實在太屈才。”

唐笑翻了個白眼，“不會說話可以不說，我哪兒得罪你了？”

“哼！”

要不是爺讓他不要說話，他早就……

“莫名其妙。”

唐笑上前去敲門，沈文韶讓進去，聲音一如往常。

唐笑推門進去，銀河在后神復雜，這人究竟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裝傻？難道是真的帶著目的接近爺的？那就太可怕了。

唐笑毫無所覺地進去，笑瞇瞇地將湯盅放到沈文韶的桌邊，“爺歇一會兒？休息一下眼睛，今兒給你燉的是香魚湯，里面放了一些中藥，放得不多，我嘗過，藥味不重。”

揭開盅蓋，魚湯的香氣蒸騰著熱氣飄了出來。

沈文韶從前是不喝魚湯的，覺得總有腥味，被唐笑哄著喝過幾次后發現，燉的魚湯只有鮮味，簡簡單單的湯拿來下點餛飩煮點面也是極好的，很容易就能吃得進去。

前陣子唐笑往珍熙堂跑過幾次，學了點藥膳的方子，便變著法兒給沈文韶做吃的，也確實有些用，沈文韶的神都稍稍好了一些。

勺子塞到沈文韶的手里，唐笑在旁邊捧著臉看他，白的瓷勺舀起白的湯送口中，確實沒什麼藥材的味道，溫熱正好口。

不多時一盅魚湯被喝干凈，唐笑臉上的笑意更甚，發現自己還喜歡投食沈文韶的，尤其看他把東西吃干凈，會有種快樂的就。

收拾完了湯盅唐笑也舍不得走，今兒都沒瞧見他幾眼。

于是開始沒話找話，余瞥見沈文韶著自己手上的戒子，好奇地問，“爺的這枚戒子怪好看的，是什麼人送的嗎？”

沈文韶作一頓，緩緩垂下目，落在戒子的花紋上，靜靜看了一會兒，才勾起淡淡的笑容，“不是別人送的。”

唐笑愣住，不是別人送的？那難道是自己買的？畫面有點難以想象。

“那上面的花紋，是什麼意思？我好像沒有在別的地方看到過，是什麼吉祥的寓意嗎？”

沈文韶破天荒地將手到唐笑面前，表似笑非笑，“你覺得這是吉祥的寓意？”

唐笑看不出來，但一般飾品上的花紋，大多都是吉祥如意，圖個吉利，要不就是沒什麼意義，純粹好看。

沈文韶已經收回了手，“這是一把鎖。”

“？？”

唐笑已經飛快地腦補出一個傳世的寶所在，可是沒聽說沈文韶對這些興趣，他好像，也并非一個貪財之人，怎麼會隨帶把鎖在上……

不對，怎麼會是鎖？要帶那也該帶鑰匙才是，帶個鎖？鎖什麼？

唐笑逐漸眼神迷茫，文化人講話就是含義深刻，到了代。

“你不問問，這是鎖什麼的？”

唐笑一個激靈，沉著聲音說話的沈文韶顯得有點妖異，“呵呵呵，那有什麼好問的，誰還沒點……”

然而沈文韶并沒有理會，聲音依舊低沉，仿佛喃喃自語，“這枚戒子，在阿鸞婚后，我便一直戴著，你不是一直說，我其實是個好人嗎，做好人，比做壞人要麻煩，也更累。”

唐笑形容不出自己此刻的心，像是站在懸崖邊上，從深淵里吹出呼呼的風，讓搖搖墜。

所以這個戒子，鎖的是沈文韶自己？

當初看書的時候，一度有過一種想法，反正沈文韶和沈鸞又不是親兄妹，他也知道了這件事，他會不會有所行？會不會挑明他與沈鸞的關系？

可沈文韶始終以兄長的份護著，因為的戲言，就要去做國朝名垂青史的名臣，他給自己劃了一道圈，不準許自己踏出去，那個圈兒，如今就戴在他的手上。

唐笑背后出了一層冷汗，心慌得難。

他這樣驚才絕艷的人，如果一旦沒有了束縛，做出來的事會有多可怕不敢去想，要是沈文韶真的黑化了，或者因生恨，那看的這本書，怕是要往另外一個不歸的方向過去……

唐笑心驚跳，半晌也沒有反應，只余忍不住會去瞥那戒子，沈文韶把人類劣封印住，也是為了沈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