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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句話不輕不重,但是卻足以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不僅是那些人,連圖和剛從帳篷出來的薩都變了臉。
被一個亞這樣指責,對於人來說,無疑是最大的辱。
“百耳,有的話可不是能隨口說的。”圖沉聲警告。
“難道不是嗎?”百耳看著人們噴火的目,冷笑:“就憑你們今日的行為,如果有野群突然來襲,我看你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是有人放哨嗎?野來了怎麼會不知道?”一個人大聲反駁。
“是啊,你以為我們人像亞一樣,野來了只會在一邊發抖,跑都跑不了嗎?”第一個人話音剛落,便立即得到了附和。
“看來不管多厲害,亞還是亞,膽子都那麼小啊。”
這一句話說完,立即引來哄然大笑。圖雖然沒有跟著笑,但是也沒有阻止他們,顯然對於百耳的那句話同樣很不滿。角和漠在帳篷裡照顧騰,夏布和小古看到這種況,不約而同站到了百耳後,臉上都出了氣憤的神。但是沒有百耳的允許,他們誰也沒有衝開口爭辯。
看到部落人們不以為然甚至還夾雜著輕蔑的表,百耳被氣笑了,暗忖不好好收拾收拾你們,你們不知道天高地厚。想到此,神立即變得溫和起來:“是我多慮了,我為剛才的話向你們道歉。”
發現他態度化下來,部落人們臉上都出得意的神,以為對方雖然厲害,但終究還是只亞,怎麼敢和人真正對著幹。倒是圖和薩覺得有些詫異,在他們的覺中,百耳不應該是這麼容易低頭的人。
“不過你們找回了這麼多東西,總不能帶著到大山部落去換鹽。”百耳繼續說,臉上甚至帶上了淡淡的笑意,讓人幾乎要以為他是在討好。
“那就先送回山去,反正都是順路,而且我們這裡還找到了一些鹽,也能順便送回去。”最開始說話反駁的那個人大約覺得自己說話管用,聞言又嚷了起來,並準備著如果百耳反對,一定要讓他好看。
“那好吧。”沒想到百耳倒是很爽快地答應了。
圖和薩對一眼,覺得不妥,正想開口反對,不想部落的人們在得知可以送回山後,立即把之前找回來的東西往地上一放,嘩地一下又散得乾乾淨淨,顯然是打算再去多找點東西帶走。
百耳角笑意加深,轉頭看向呆站在原地的圖和薩,問:“你們不去再找點東西嗎?”
“不了,我進去看看騰。”圖回過神,神有些蔫蔫。聰明人不用多說,看看百耳背後站著的三個大小人,再對比部落的人們表現,高下立見。
薩神莫名地看了眼百耳,沒有說話,也跟著圖進了帳篷。
百耳一笑,轉對著小古三人低語了幾句,三人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神又驚訝又興,連連點頭,末了,小古跑進帳篷裡,把角漠兩人出來,五個人小聲商量了幾句,便匆匆離開了。
百耳仍站在原地,看著滿目瘡痍的部落,不由想起前世被戰火焚毀的村莊城鎮,莫名的有些傷,說不清是為了這些雖然有著強悍能力,卻朝不保夕,食不果腹的人,還是為了自己的流落異世孓然一。
沒過多久,除了薩外,包括放哨的,圖帶出來的十個部落人全部被綁得結結實實地扔在了帳篷前的空地上。角漠自承擔起了放哨的任務,小古三人則笑嘻嘻地站在百耳邊,對於部落人們的怒駡聲充耳不聞。
“怎麼回事?”圖和薩聞聲走了出來,在看清外面況時,兩人都不由愣住了。
“怎麼樣?還有什麼話說?”百耳微笑,問地上的人。
“卑鄙,你們幾個人對付我一個,贏了有什麼好得意的。有本事一對一跟我打一場!”一個人破口大駡。
“野來了,你也跟它們這樣商量,它們必然會答應你。”百耳笑地說,眼神平靜無波,卻讓人到說不出的諷刺和辱。
一句話堵住了所有嚷,有的還在忿忿不平卻無話反駁,有的卻已出了深思之。
“放開他們吧,百耳。”圖煩躁地了下短髮,覺得這次可算是丟人丟大了。
不止是他,連一向罕有神的漠都覺得面目無,默默地背轉了,不忍去看那些被藤條捆一團的同伴。
“放開?也行。”百耳挑眉,淡淡地笑。“但是我要你們以神立誓,自現在起,直到換鹽回來,你們都要聽我的。不願意的,我不介意就這樣送你們回山,然後另外換人去。”
誰還能說不?要被五花大綁地扔回山,以後他們在族人面前還能抬起頭嗎?在確定仍然自由的圖和薩不可能幫他們之後,十個部落人終於垂頭喪氣地發下了誓言。
在古夏布三人去給人們解開藤索的時候,百耳看向圖和薩。
“我們也要發?”圖有些錯愕,沒等對方回答,他已經連連搖頭:“不,不,我們不會隨便發誓,但是我保證在這段時間,只要是不傷害到同伴的事,我們都會聽你的。”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百耳微一頷首,算是同意,然後看向人們。
“收拾收拾,準備出發。除了鹽,其他一律不準帶。”
這一回沒人再當他的話是耳邊風,雖然心痛那些東西,但到底沒人再多拿。且不說神對人有著絕對的約束力,單就人自而言,說過的話也是一定會做到的。
暫時解決了人心不齊這一問題,百耳暗自鬆口氣,知道接下來的行程會輕鬆許多,至不需要再擔心有人不聽號令,拖累其他人了。
吃過東西,又休息半天之後,騰也有了力氣。在看到那只化為金虎,神抖擻出現在自己面前道謝的人時,百耳不得不再次歎人強悍的恢復能力。
從騰口中得知,原來那天襲擊部落時,他原本是跟大家在一起的,後來卻因為幫那儂回去拿他的理髮骨,被群困住,最後逃到了樹上,在上面不吃不喝地掛了幾天,直到百耳他們出現。
理髮骨?百耳看著騰放到他手裡請他幫忙拿著的那玉白,兩端的骨,不由猜測是用來做什麼的。
“那儂還好吧?”騰問。
人們都沉默下來。因為自那日離危險起,連著幾天,就沒人聽那儂提過騰一個字,似乎他已經把這個人給徹底地忘了。薩角出一抹諷笑,用手肘頂了頂圖,以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小心下一次那儂把你也給扔了。”
圖哼了聲,沒接話,轉就走。
“他沒事,回山你可以看到他。”回答騰的是百耳。那一瞬間,他突然有些不明白,這些人究竟看上那儂什麼。又或者說,這裡的亞大都是這樣,所以他們已經習慣了?
想到在山裡鬧得烏煙瘴氣的那些部落亞,百耳覺得自己或許猜到了事實。
“你們要去哪裡,我跟你們一起去吧。”騰有些好奇地看向他,以前他並沒注意過百耳,只知道這個亞長得醜,又帶噩運,不僅人不喜歡,連亞們都不願接近。但是今天看到,卻覺得他並沒有傳言中那麼難看,只是……嗯……只是長得有點像人吧。而最主要的是,眼前這些人似乎都聽他的,這才是最讓他不解的地方。
“你不是想見那儂嗎?”百耳說這句話時,忍不住看向在臨行前曾經向那儂求婚的圖,既有些好笑又有些莫名,這些人共同追求同一個亞,看到別人對自己喜歡的人獻殷勤,難道就不會覺得難?
他上一世因為母親早喪,妻子是由祖母定下來的,並沒有經歷過什麼刻骨銘心的,更沒有追求人的經驗,所以不是很能理解這些人的心態。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真正看上什麼人,那是絕不會容許旁人覷覦的。
“是……是啊,我……我只看一眼就行……你們不是要把鹽送回山嗎?我就……就順便看一眼……”騰有些不好意思,磕磕地說,如果不是形,估計能看到他滿臉漲得通紅。
在這裡收集的鹽歸攏在一起,也足夠山裡所有人吃上十來天,因此把鹽送回去還是有必要的,至能頂上一段時間。
“好。”百耳歎氣,直覺這個人對那儂比圖更上心,但一想到那儂的脾,他就不由一陣牙疼。這樣的伴可不是一般人能消得起的。再想想前世,自己可算幸福之極了,妻子溫麗,善解人意,讓這些人看到,只怕羨慕都羨慕不來。
回程的路上遭遇了兩次小型的襲擊,因為百耳指揮得當,倒也安然闖過了,同時人間的配合也越來越默契,沒有再出現各自作戰的況。對於百耳的表現,最驚奇的莫過於新加的騰了,但是因為時間地點都不對,他一直都沒能找到機會詢問。
“這個百耳太狡猾了。”剛從中闖出來,被安排斷後的薩一邊跑一邊對圖低聲說。“你知道他是怎麼把山他們抓住的嗎?”
“就像是在山外那個陣法裡一樣,一個一個分開對付。”圖不假思索地回。這是百耳慣用的招數,本用不著猜。
“就是這樣。”薩恨恨地說,十個強壯的人被人家五個人抓住,而那五個人中還有一個小孩,兩個殘廢,這事他一想起就覺得憋屈。“你說他狡猾不狡猾?一邊笑著一邊就給別人把套子下了,別人還傻乎乎地直往裡跳。”
圖覺得自己也應該跟薩一樣又鬱悶又惱怒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卻噗地一下笑了出來,在前面的人聽到聲音回頭看時,又迅速恢復了一本正經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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