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沒有說他回到那個大企業后的事，他現在是什麼份，住在哪，有什麼工作。

所知道的，就只有他一個私人號碼而已。

對了，還知道他有一個未婚妻。

很多時候，林可薇都在困——和向到底屬於什麼關係？

是朋友？卻比朋友更疏離客氣！

不是朋友？為何卻在彼此最煩心的時候，都會第一時間想起對方。

應該只算是普通的朋友吧，可薇很快又想——他們從來不對彼此說起自己的私生活，每次電話都是隨便閑聊幾句。

19歲那年發生的事，林可薇雖然忘了，但想，當時一定選擇了沒有告訴他。

就如同現在，為了風家，也沒有對他說。

「還記得西街的那家甜品店嗎？」可薇單手環著雙膝，靠坐在床頭，閑閑說著很多年前的趣事，「我記得以前每次我們放學上學都會經過那裏，還有……」

「亦，你怎麼還不睡？」突然一個甜甜的聲從手機那邊傳來。

「我先掛了。」然後電話就被向很快地掛了。

林可薇的心瞬間像被針頭扎了一下。

亦？他現在改名「亦」，他姓什麼呢？什麼也不知道。

他還沒有結婚，已經跟未婚妻住到一起了？！

林可薇失落地放下手機，進去浴室清洗，待再出來時，習慣地看一眼手機，看到向打來的三通未接電話。

林可薇把電話打回去，幾乎才響了一聲，手機就被立即接起：

「喂。」又是那低沉的嗓音。

「我剛剛洗澡去了，沒有聽到電鈴聲。」可薇一邊著滴水的發一邊解釋。

「剛剛醒了，抱歉。」他也說出他忽然掛電話的原由。

「沒關係啦，我都知道的。」林可薇抿了抿，「你還是去陪陪吧，對不起，每次都跟你說一些陳舊的往事，你一定覺得很無聊吧？」

可是他們之間，沒有現在，只有過去，除了那一點回憶，不知道還可以拿什麼去維持他們的關係。

再這樣下去，等所有的往事都被拿出來說，他們就連這樣客氣的閑聊都要沒有了吧。

「不會，」向好像又了煙，「睡了。」

「你心不好？」

意識中，他只有心不好時才會煙。

可是馬上又覺得自己在探他的私，立刻加了一句：「如果不方便說就算了。」

他果然沒有說原因，而是問：「我的號碼，你有沒有告訴過其他人？」

「沒有啊，怎麼了？」

「……」

「點煙好不好？我彈首鋼琴給你聽？」以前每當他心不好的時候，彈一首寧靜的《夢中的婚禮》鋼琴曲，他的心就會好很多。

在落地窗旁邊就有一架白的三腳鋼琴。

林可薇從小就有學習鋼琴，琴藝十分了得。偶爾趁風凌不在的時候，會過過手癮。

翻開琴蓋，林可薇將手機放在一旁，修長的食指在琴鍵上一路跳躍，試了遍音，然後稔地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