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嚴謹信也一樣。
歷朝歷代的規矩就是這樣。
銅鑼一響,考試貢院大門緩緩打開,兵魚貫而出,腰掛佩刀,第一道手續,開始檢查考生籍貫冊子,而後一位位,還要接第二道、第三道檢查。
防止夾帶的。
不一會就有個被拖出來的,口裡還哭喊說什麼不敢了再給個機會云云。
顧兆和一眾學士在休息室喝茶,聽聞哭鬧聲靜,往外看了眼,有個老學士就經驗富說:「指定帶了小抄,這是要去除功名。」
連著舉人的功名也廢了,可見大曆對作弊懲罰嚴苛了。
整個隊伍就那兩人腦子想不開,也有上了場接檢查時張嚇的哆嗦,還有暈了過去,這些都有。等終於進場,坐定,各位學士考就出發各自管轄區域。顧兆作為主考,隨便流竄。
一連三天,吃住幾位大人是都在貢院,貢院後院休息地方不大,也比較簡陋,顧兆為首輔是單間,其他大人是兩人一間。這日顧兆晚上吃多了,有些撐,披著裳在院子踱步,他也沒挑燈,打算走一會就回去睡,結果二哥也來了。
「兆弟是憂心這次考生資質嗎?」
「二哥你也吃撐睡不著了?」
兄弟二人同聲說的,說完顧兆:……沉默閉。
嚴謹信給兆弟留了面子,當沒聽見,顧兆咳了咳嗓子打哈哈說:「是啊,也不知道這些學生跟我能不能尿一壺裡。」
「……」嚴謹信。
顧兆:「……我意思是能不能想法跟我接軌。咱換個話題吧。」他此時撐著,思維有些鈍。
倆兄弟便沐浴著貢院後院的月,在院中踱步,走了一會,顧兆覺得消化差不多,能回去睡了,正要跟二哥說,就聽二哥先說:「這次殿試結束后,我想請調地方去。」
「……?!」嚇得顧兆當時話就沒了,而後皺著眉頭想說什麼挽留,可知道二哥這人子,既然說出來了,那就是去意已決,可難啊。
嚴謹信像是知道一般,說:「不搬家,小樹我父母還在京里,我一人遊歷——」
「你這是想吃苦。」想給自己懲罰。
顧兆明白過來,鄭輝那句話,二哥其實一直沒放下過。每個人心裡都有堅守的東西,本心也好,道也好,原則也罷,不論對錯,有的人能以殉道,有些人活著就是吃飯睡覺屋子田地,有些人有自己堅持的理念。
二哥打小正統教育,天地君親師,當年二哥傳康景帝詔,說了假話做了假事,哪怕有一萬個顧兆理解的理由,旁人也能說通的理由,可二哥這人自己一直過不去的。
背叛了君。
二哥怕是覺得自己是個小人。
鄭輝覺得自己陣前渾渾噩噩,其實天順帝在位期間,嚴謹信何嘗不是呢?甚至天順帝每做錯一個決定,每一個昏庸無能好的時候,嚴謹信心都會煎熬折磨,覺得是他陷國家於此。
如今新帝登基,顧兆回來,一切都井然有序蒸蒸日上,而嚴謹信便想主去些『磨礪",多為百姓做些事實,解決一些難事,才能使自己神平靜,好過。
顧兆都明白,他無法說子登基更糟,在二哥看來是他給他的安借口,而二哥挑此時說出來,也是想等殿試結束,選拔了一批新人能幫得上他,才下放的。
至於家裡,怕是二哥也說妥了。
顧兆想了下,沒在挽留,而是說:「其實以二哥秉,有件事給你正合適,其他人我不放心,這事對百姓大有助益,只是有些危險。」
「何事?」
「監察史。」顧兆說:「之前我發布了修水泥路,但這事傳達下去,有些地方有勢力會欺百姓,我說是給工錢,最後可能變了徭役,這些工錢進了誰的腰包?這事我之所以沒太,就怕上頭得狠了,下頭傳話要了百姓的命……」
抓壯丁修路干苦力,還要挨揍,挨飢荒,就怕修路了煉獄。
所以顧兆消息放出去后,不得不得,如今倒是正好對上了。
二哥為人剛正不阿,正適合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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