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衛民靠近門口，形在夜中，屏住呼吸，清晰聽到了屋里的談話聲。

“姚先生，既然咱們已經把價格談攏了，那什麼時候易你給個痛快話兒吧。”

呂萬金的聲音響了起來，語氣帶著一興。

“別急啊，你也知道，如果僅僅只是為了談價格，我本沒必要大晚上的跑來你這里，我要的那種國外藥你這回帶來了麼？”

姚衛國沉聲問道。

“哈哈……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姚先生的吩咐我自然會全力去辦妥，這次來四九城，藥我已經帶來了，但是有一點，我得提前提醒你，這種藥雖然號稱有極強的止痛作用，但副作用也很大，長時間服用會上癮的，甚至會損害你的神經！”呂萬金語氣認真起來。

“這你別管，我自己心里有數！”姚衛國語氣不耐煩，“止痛藥給了我，錢在易里面扣就是了，還有，我不可能帶著東西來你院子里易，你也不能再在我的小區里面了，明天晚上七點鐘，你到德勝樓開個包間，記住帶上黑皮包，我也會拿個黑的皮包，把那幾樣東西當面給你，一手錢一手貨，有問題麼？”

“嘿嘿……姚先生爽快！得，你等著，我去給你拿藥！”呂萬金傳出了一陣笑聲，隨即屋里響起腳步走的聲音，聽靜是進了里屋。

姚衛民聽著里面的談話，神有些冷。

他已經確定姚衛國暗中在跟呂萬金倒騰古玩，只是有些奇怪，不知道姚衛國的貨源是從哪里來的。

“不管你出于什麼目的，但你把國的好件兒賣給呂萬金這樣的人，那就等于是倒騰到國外去了，既然被我撞見，那沒的說，肯定不能坐視不理！”

姚衛民心自語，繼續探聽著屋里的靜。

沒一會兒，呂萬金回到了外屋，跟姚衛國再次提醒了止痛藥的用量問題，兩人隨口又聊了些無關要的事。

“呂老板，你在四九城應該認識不賣家吧？”姚衛國換題一轉，語氣著一抹羨慕，“我算看出來了，就剛剛在小區門口遇到的那個，嗯，張先生，他也沒跟你易吧？”

“姚先生，你跟那個張先生同住在一個小區，應該比我悉才對啊，哈哈……我跟他還真沒怎麼易，就上次在廣州的時候，他賣給我一個宋代的檀木帖盒，嘖嘖……好東西啊，只是可惜……哎，不說這些了！”呂萬金無比惋惜的聲音響起。

“哦？宋代檀木帖盒？”姚衛國語氣明顯帶著一抹興，迫不及待追問起來，“呂老板，你沒問問那個姓張的從哪里弄到這種高級貨的？”

“虧得你們還住在一個小區，對張先生的了解還沒我多，哈哈……”呂萬金聽語氣此時心不錯，得意解釋道：“人家張先生是你們四九城家廠的，接一些古件兒的機會多著呢，不過，跟你姚先生比起來肯定差遠了，您可是審查辦的人，我能跟您結識，那才三生有幸，志同道合，哈哈……”

“小點兒聲！”姚衛國沉聲呵斥，語氣嚴厲，“先說好，咱們的易跟我的工作沒有任何關系，那點兒件都是我家老一輩兒祖傳下來的，我爸打小就鼓搗這些玩意兒，所以才存下了一部分！”

“還有我警告你，咱們的易無憑無據，你要是敢出去說，我第一時間辦了你！別的地方不敢說，但我能保證你以后再也來不了四九城！”姚衛國冷冷補充道。

“得，是我多言了，姚先生莫氣，我以后不說了還不行嘛！”呂萬金是個商人，此刻意識到姚衛國的態度，連忙開口道歉。

“行了，我再問你一件事兒，那個姓張的后來又跟你易過麼？”姚衛國再次把話題轉到了姚衛民上。

“哪兒有時間啊，跟他就上個月匆匆見了一次，但這回我來到四九城，剛剛還又著面兒，我打算時間去找找他，看他手里還有沒有什麼好件兒，你們留著這些老件也變不錢，但賣給我，我出的價格絕對保證你們滿意，做買賣嘛，大家都有錢賺才做的長久，我這人沒別的，就是爽快，哈哈……”呂萬金借著這個話題，再次表明誠意。

“那他賣給你的帖盒你這回帶來了嗎？”姚衛國快速追問。

“咳……我，我帶它干嘛啊，早弄港島我家里去了！”呂萬金不愿意繼續談論帖盒的事兒，一想起當時辛辛苦苦收集了那麼多好件兒，結果卻詭異的連船帶貨都丟了，因此即使過了這麼多天，但只要一提起跟這事兒有關的，心還是會莫名煩躁。

“哎不對啊，你老打聽他干嘛？你們真的不認識？”呂萬金好奇追問道。

“認識的話剛才早就打招呼了，對吧？”姚衛國見問不出什麼，便不打算繼續聊下去了，“好了，藥我拿走了，明天記得把包間開好，我不能待，東西給你就得走，明白麼？”

“得嘞！那我送送您！”呂萬金大喜，說著話的功夫，兩人便朝著門口走來。

門外的姚衛民見狀，形快速撤后，在了院落一角，暗中注視著屋門口走出的兩人。

一直等姚衛國和呂萬金走出了院兒門，這才從容翻墻而出，離開了胡同。

現在還不是手的時候，等呂萬金易完，必定會把買到的件兒送去臨時存放的地方，到那時只要探查清楚，隨時都可以手。

至于姚衛國，聽剛才呂萬金話里的意思，好像現在換了工作，跑到審查辦上班了，那想來應該是他的岳父陳文江在背后運作的結果。

審查辦這個單位主要的工作，就是有權審查大部分個人和集單位，在里面上班的人權力大不說，一旦要是有了私心，想搞點兒油水簡直不要太輕松。

姚衛國現在跟呂萬金易的件兒，極有可能就是利用職務之便弄到手的！

對此，姚衛民決定暗中調查，先不聲張。

在審查辦，他也有人，那就是街道辦戚娟的丈夫，林濤。

雖然在一塊兒喝酒吃飯的次數并不多，但林濤給他的覺是個很本分的人，心中有信仰，極責任。

“有時間找林哥喝個酒，順便打聽下的況……”

姚衛民回家的路上，心里自語道。

這個年代有些特殊，一人犯事兒，全家都會跟著連累，如果姚衛國的事兒一旦敗，那麼不但牽連到父母，連妹妹的高考都會影響，甚至自己也要跟著被調查。

他雖然早就不認這個大哥了，但卻不想被殃及池魚，接被不利的局面。

回到家中，姚衛民剛剛坐下沒一會兒，外面有人敲門，姚衛國的聲音傳了進來。

“衛民，看你屋里燈還亮著，沒睡呢吧？沒睡的話出來下，我有事找你！”

姚衛民神一，知道姚衛國深夜登門，來者不善，應該是聽呂萬金說起易檀木帖盒的事兒后，來找自己興師問罪了。

“門沒鎖，進來坐吧。”姚衛民開口回應道。

“吱呀”一聲，姚衛國推門而，站在門口不耐煩催促道：“我找你有事兒，文麗在家我就不進去坐了，趕的，到外面來一下！”

“我媳婦兒出差了，有什麼事兒屋里說就行，家里除了我沒其他人！”姚衛民指了指桌子另一邊的椅子，開口示意。

“出差了啊，那，這倒是更方便了。”姚衛國聞言順手把房門關，皺著眉頭走到桌子旁坐了下來。

“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兒麼？”姚衛民率先問道，神平靜，沒有任何緒流出來，顯得很淡定。

姚衛國聞言淡淡一笑，出一抹好整以暇的神，他沒有回應姚衛民的問話，而是反問道：“衛民，知道我最近換了個什麼單位麼？”

見姚衛民緩緩搖頭，便繼續說道：“審查辦，我到審查辦去上班了，目前主要負責對一些群眾反映的可疑人員或是單位進行審查。”

姚衛國說到這里停頓了下，想從姚衛民臉上看到震驚或是羨慕，但顯然他失了，姚衛民一直保持著平靜的神，像是聽了件無關要的事兒一般，只是禮貌的微笑了下，略微帶著點兒好奇問道：“然后呢？”

“衛民，你不會是覺得我這個點兒來找你，就是為了告訴你我工作調的事兒吧？！”

姚衛國一看姚衛民無于衷，不由神冷冽了些，語氣加重，“我一個審查辦的人半夜來找你，難道你還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多嚴重的錯誤麼？！”

他說完后，本打算習慣的拍桌子，但一想到現在是半夜，抬起的手緩緩進上兜里出了煙卷兒，自顧自點燃，目帶著審視意味，盯著姚衛民。

“抱歉，我還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值得你這麼個審查辦的大人半夜登門找我，既然你認為我有問題，那麼還是你親口告訴我比較好。”姚衛民不慌不忙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