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川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的養心殿,一腦門一腦門的虛汗,皇上發起火來可是六親不認呢,就連太子都挨過打,就問誰不怕?
尤其是他對上紀剛冷如毒蛇的眸子,渾一個激靈,這才想起來,還有這位煞神等著自己呢,上次他提醒自己,這次倒好,直接把人害了,他肯定會以為自己故意跟他對著干呢!
果然,一進養心殿,延壽帝就扔給他一筐的奏章,因為常年嗑藥,延壽帝材瘦削,臉頰更是一點兒都沒有,顯得眼睛格外銳利,人也刻薄難以接近,加上喜怒無常的子,滿朝文武誰見了都是戰戰兢兢的。
“你自己看看,朕缺了你家的銀子嗎?哪次世子打了勝仗,朕不是黃金千里,良田萬畝的賞?金銀財,綾羅綢緞,朕的私庫都沒你的厚,居然謀奪幾間點心鋪子,還謀害人家命,這是堂堂侯府做的事兒嗎?朕的臉,朝廷的臉,還有煥璋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你讓朕說你什麼好?”
顧川篩糠似的跪在了地上,嚇得話都說的結結:“老臣惶恐,是老臣管教不嚴,府里下人背著老臣私自做的,老臣回府定會徹查,嚴懲不貸!”
延壽帝的臉才好看一些,就說顧川再蠢也做不出這些事兒,弄不好是宅里的人做的,這事兒不好挑明了講,只能道:“修齊家平天下,家里都安穩不了,何以治國平天下,罰你一年的俸祿,盡快把事平息下來,商戶也是真的百姓,謀奪人財產不,就下狠手要人命,這讓天下百姓怎麼看待朕?”
“皇上教訓的是,老臣謝皇上開恩,一定會平息百姓的怒火!”
“起來吧,好歹一侯爺,朕都替你丟臉,一邊候著去!”
“老臣遵旨!”顧川額頭的汗,皇上罵過也就沒事兒了。
只是他這口氣松的太早了,紀剛站出來,道:“皇上,北荒傳來線,宣寧候世子顧煥璋,近日里連屠三座小城,行事極為殘暴,甚至縱容屬下劫掠北荒百姓,這等野蠻行徑,和北荒的蠻夷野人有何區別?有違我大魏寬宏仁義的宗旨,臣懇請皇上下旨申飭!”
顧川氣的心肝脾肺腎一一的疼,好個紀剛,真夠狠的,釜底薪,直接從世子那里下手,這可比彈劾自己家不嚴厲害多了。
他瞪著紀剛的背影,恨不得瞪出倆窟窿來,都說紀剛毒,這次算是領教到了,徹底的小人,還睚眥必報!
延壽帝想了想,有些猶豫:“將在外有所不,北荒苦寒,煥璋行事向來有分寸,還是容他上折子辯解一番,現在申飭,為時過早!”
紀剛也不是非要跟顧煥璋過不去,只是給顧川看,馬上順勢道:“皇上圣明,是臣小題大做了!”
殿里的大臣都是千年的老狐貍了,頭發兒都是空的,哪兒會看不出這還是對著宣寧候來的?被紀剛盯上,顧川自求多福吧!
定國公涼涼開口道:“邊疆的事顧世子一向做的很好,紀大人還是盯著眼前吧?城里的難民越來越多,凍至死的人每天都拉出去好幾車,不斷有流民室搶劫,傷人奪財的事發生,再不想辦法解決,怕是要出大子呢!”
定國公可是真正的皇親國戚,當今皇上的嫡親堂弟呢,紀剛再得寵,也是文家的奴才,不得不退讓三分。
他幫顧川出頭,也在紀剛意料之中。
延壽帝滿心的煩躁,最討厭這些天災人禍,耽誤自己修煉大道,可不管還不行,沒了百姓,他這皇帝也當到頭了,甚至還有史上折子讓他下‘罪己詔’,這不是打他的臉嗎?再沒有哪個皇帝像他這麼虔誠敬畏上天了呢,怎麼還會有罪?
簡直是荒唐,直接給駁回了。
朝臣們一看延壽帝目沉,就知道不妙,這要是拿不出解決辦法來,不定誰倒霉呢!
紀剛繼續道:“臣有個法子,皇上且聽一下。陳侍郎的夫人有意組織宅夫人們,捐贈錢給戶部,救治百姓們,只是府里出了意外,只能擱淺了,可這個想法是極好的!”
因為什麼擱淺了,眾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有顧川有些懵,怎麼還那麼不善地盯著自己呀?他又招誰惹誰了?
定國公再次憐憫地看了他一眼,紀剛這是要讓宣寧候府出呢,這次他是在劫難逃了,算了,就當是破災免災了!
延壽帝覺得這個方法可行,各家夫人們大多有朝廷冊封的誥命,危急時刻幫朝廷分憂,這份心難得可貴!
“陳侍郎的夫人很好,郁公公,傳旨下去,給陳夫人升兩個品階,贊揚為國為民的一片誠心,這個捐贈還是要搞起來呢,有什麼困難朕幫解決了。”
陳夫人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事兒,這樣一來,比自家大人的品階都高了呢,雖然這個品階沒有自家大人有實權,平時進宮拜見皇后,也能離得近一些,薪水也高了一些,更難得的還有皇上的金口贊揚,可是給長了大面子!
紀剛接著道:“臣以為可以讓宣寧候府牽頭,一來份他家夫人比陳夫人份高很多,二來侯府世子到底是武將,殺戮過重,積德行善也能幫世子減輕殺孽,三來事是他家夫人做出來的,將功贖罪,一舉數得,侯爺以為在下的提議是不是很合適啊?”
眾人都目灼灼地盯著他瞧,誰牽頭都得大出,否則怎麼讓別人信服,紀剛是徹底要把侯府往死里坑!
顧川只能著頭皮道:“紀大人的提議很合適,臣遵旨!”
事就這麼定下來了,延壽帝心大好,有心繼續自己的修道大業了,笑著道:“朕也出一份心意,讓國師辦一場法事,祈求來年風調雨順!”
眾位大臣忍不住吐槽,還是不要了,有那銀子,能救活多百姓,國師一場法事都是十萬兩銀子打底呢。
當然這話沒人敢說,就連紀剛都贊揚他英明神武,馬屁拍的延壽帝一張老臉樂開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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