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陌霜小姐爲何便能立功?”無影冷道,在青靈的喝止下,指向容薔的劍緩緩收回。
容薔張口,道:“詩詩知道公子也有意除去前太子,當初只要陌霜一死,陌昭南就不能輕易的甚至永遠也不會知道赫連翊設計前太子侮辱陌霜之事,勢必更恨前太子,也絕對會不余余力的對付前太子。
於當時形勢而言,憑著死榮王未婚妻,定國侯最疼的妹妹。前太子就永遠也翻不了。”
“所以,容詩詩便自作聰明,擅自做主殺了陌霜?”青靈緩緩地,字字帶著沁人的涼意道。
“是,因爲這件事,詩詩自此被公子逐出風雪樓。”容薔道。
青靈的手一寸一寸的鬆開了容薔的脖子,喃喃自語,“原來,從始至終,他都不曾欠過我。”秦瀲不曾下過令殺死陌霜,他不曾欠過陌霜的債!
前世今生,他從未欠過,只有欠了他!
在青靈的手徹底鬆開容薔之際,無影突然出手,一掌劈暈了容薔。
“小姐,容薔出現在這裡,相信過不了多久,姑爺也會找到這裡。”無影提醒道。
青靈下複雜的心緒,“走”無影說得不錯,秦瀲應該過不了多久就到了,必須快點走。
青靈的馬車剛駛出集市沒多遠,秦瀲的人馬便追了過來。
無影掀開車簾往後看,凝了眉頭,讓張沐把馬車趕快些。
張沐揚手揮鞭甩在馬背上,令馬車飛速行駛。
“小姐,姑爺的人追來了。”無影道。
“小姐,是否要讓我們的人出來擋一擋?”無影問,這一次出行,青靈安排了人暗中跟著。
良久,無影沒有等到青靈的迴應,轉頭,看到青靈手捂著口在馬車的角落裡,大驚失,“小姐!”
馬車顛簸,於青靈的子極爲不利,無影急急喝道:“停下馬車!”跟著衝進車。
“只是疼了會,還能忍。”青靈白了臉,衝著無影笑了笑。
還沒真正毒發,這只是一點預兆罷了,看來,毒發真的就在這幾日裡了。
“秦瀲的人追來了?”青靈問。
“是”無影回道,“是否讓人擋一擋?”
心絞痛猛然加劇,青靈蹙眉,一手死死按住心口,忍住那劇痛,艱難的出聲,“不必”的人是擋不住的。
路旁有三三兩兩的野生桃樹,此刻花開滿了枝頭。風輕輕一吹,花瓣飄落,鋪了一地的豔紅。
因氣候緣由,此山林的春天來的比較遲。外面的桃花已經開盡,而此的桃還開的那麼盛。
秦瀲策馬而來,紛揚的桃花瓣落下,與縷縷飄飛的青共舞。
馬蹄蹋過,落在地上的花瓣被帶起,飛舞旋轉的花瓣縈繞在他周。他上寒氣人,那飛舞著的花瓣憑添了幾分冷豔。
車外飄進一道音和之極的聲音,“夫人這是要去哪?”
青靈脊背一僵,本就白了的臉顯得更加蒼白。幸好,一波劇烈的心絞痛漸漸平復,極力找回與平日裡相差不大的聲音,道:“我出門散散心,你怎麼來了?”
秦瀲一聽,莫名的怒意自心底往上涌,聲音陡然冷沉,“出門散心至於要對我下迷藥嗎?出門前至於連聲招呼都不打嗎?至於一見了我的人就跑嗎?
葉青靈,你到底想跑去哪!”
“我沒想跑去哪”沒有你在的地方,跑去哪都沒意思,“我有說過幾天后會回去的”留下的紙條清楚寫了過幾天會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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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笑,“過幾天就回去?”只是出來幾天,又何必下迷藥,出門前不打一聲招呼,見了他的人就跑,搞出那麼多花樣來?
“立刻給我回去!”他沉聲道。
聽他的口氣,似乎他很生氣,“你別生氣了”今日是躲不過了,索還是先跟他回去好了,“我……”剛平復下去的心絞痛又在瞬間捲土重來,才舒展的眉立刻皺。
一手死死的按住心口,一手死死的捂住,不讓那痛出聲。
極力的忍著痛的同時,不忘豎起耳朵,聽外面的聲響。
“小姐”無影頓時手足無措,只是張的看著。
“還……可以忍得住”額上開始沁出冷汗,“你到外面看著”
無影明白的意思,不想讓秦瀲靠近馬車而發現端倪。
秦瀲翻下馬,打算同青靈一起乘坐馬車回去。儘管他現在還氣頭上,惱怒那丫頭,但他總覺現在不親眼看著,又會溜走。
“小姐”無影在外面吱了聲,提醒青靈,秦瀲正在往馬車這邊走來。
青靈間涌上腥甜,下一刻鐘,腥甜破口而出,將對面的馬車壁面灑下點點腥紅。
所幸,這口噴出後,一波的心絞痛緩了下來。
“小姐坐了大半天的馬車,現在累了歇會,姑爺請先回,小姐隨後會跟上。”看到秦瀲走來,無影趕忙道。
秦瀲腳步未停,“正巧,本相也累了。”言外之意,他先走,不可能。
“別過來!”
馬車裡突然傳出的聲音令秦瀲的腳步頓了下,他蹙眉,眸愈發的深幽,“葉青靈,你就是想跑,想離開我,是不是?”
“是!”
出乎意料地,聽到車之人的回答,秦瀲的形不可抑制的了。他不過是隨口說說的,豈料真的那麼回答他。
“夫人是在與爲夫說笑呢”他聲音已沒有了方纔的寒意與怒意,卻藏了一害怕。
青靈著子,靠在馬車一角,一手捂著口,另一手拿了塊小銅鏡照了照,看到境中比鬼還慘白的臉,又看看車壁上的點點跡,苦地無聲的笑了笑。一旦被他看見現在這個樣子,他更加肯定了的毒將要毒發,他必會盯盯的更,必不會眼睜睜看蝕心散毒發的痛苦。
“不說笑,是我想走。”似乎是快要耗盡力氣,下那勢頭漸弱的心絞痛,才以平靜的口吻說出話,“想離開你”
明白‘想離開你’這四個字對他很殘忍,對他說這樣的話,連自己都想狠狠地甩自己耳。
秦瀲的子霎時被冰封了般,一不。腦子空白,雙目茫然,怔怔的看著這輛馬車,久久,那雙深暗無的眼眸才找回一縷,“給我一個理由”他不甘心,第一次,傾盡了心力去一個人,到頭來卻是這樣一個結果,讓他如何甘心?
若不能給他一個理由,這一世,無論生或死,都休想擺他。
“先讓你的人都退下,我給你理由。”的聲音沉緩,似在極力制著什麼。
“後退五十步”秦瀲下令,跟在他後的人挪腳步後退。
僅後退五十步,仍在他所能掌控的範圍之,沒他允許,是走不了的。
馬車,心絞痛已平緩下來,累極,靠在馬車壁。額頭冷汗在流,隨手拿袖了,微微調整了下氣息,開口道:“你是不是疑,爲何我對陌昭南和陌霜的事那麼在意?”
秦瀲不曾聽過青靈與陌氏兄妹倆有何,可是青靈卻對陌氏兄妹的死一事很上心,對此,他確實很疑。
接下來,青靈說出自己的前世是陌霜,陌霜死,靈魂未死,借還魂到葉青靈上。
秦瀲震驚了良久,借還魂,他難以置信,可莫名其妙,他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
“你說過,陌霜的死與你有關,所以,你便是我的仇人之一。
我你,卻也恨你,想殺你報仇,卻又無法下手。留在仇人邊卻無法下手報仇,於我而言時時刻刻是種煎熬,一直留在你邊,我怕自己會瘋掉。”青靈說出這番話,心口痛,很痛,痛的連輕輕吸進一口氣,腔都疼的厲害,以至於以爲是蝕心散要毒發了。
說的話,字字句句重重的錘在他心上,似把心錘出了,有了種鑽心的疼,“時時刻刻是種煎熬,真的是這樣嗎?”
馬車裡久久沒有傳出聲音。
他苦而又自嘲的笑了笑,“你很早就想離開我了,是不是?”他曾察覺過想離開他,然他不甘心,他把自己的心完全給了,卻想著逃走,他怎麼會允許。
然他始終想不到,與陌霜竟有那麼深的淵源。
“我們親的前一天,姬綺華喬裝老婦人進葉府擄走你的那一次,你就曾打算藉著被姬綺華擄走而逃避我了,對嗎?
後來若不是我追著去,又遇上雪山崩塌而被大雪活埋,否則,你早就離開我了,更不可能在次日與我親,是不是?”
青靈雙手抱膝,捲了一團,滾燙的淚過臉頰,模糊雙眼,“果然是瞞不過你”聲音低的只有自己聽得見。
他說的不錯,親前有過離開的念頭,在姬綺華劫持時,實際上沒做多抵抗,就想趁著那一次逃過大婚,離開他。
如此,看起來就是被人劫走而迫不得已離開他,這樣,他心裡會好過些。
可是終究瞞不過他,他知道,卻一直不曾說出來。
“秦相,陌霜小姐的死與你有關,所以你與小姐之間隔著命債。”一直沉默著的無影出聲,陌霜借還魂一事,也很震驚,震驚之餘,嘗試著去相信了這件事,“小姐和你在一起只會難,至現在未看開一切,還是難的。還請秦相先讓小姐離去,或許過段時間,小姐看開了一切,還會想著回來。”
秦瀲站在原地,風吹他的白,白飄袂中,有種蕭索的意境。
“你我!”出其不意地,秦瀲突然說出這句話。
他眼眸深幽,著所在的方向,開口,聲音沙啞,“我用一生深償還欠你的債,這樣,你別走了,好不好?”
心,狠狠一。閉上眼,把頭深深埋在了膝蓋間,低喃,“你從不曾欠我,一直是我在欠你啊。”
秦瀲著所在的地方,眼裡含了濃的化不開的哀傷。
“保重”許久,的聲音才從馬車裡傳出。
他的臉陡然褪盡了,慘白的嚇人。桃枝上的花瓣飄落,那落在他上的一片片淒涼的花瓣豔紅,恰如心頭。
“無影,走。”馬車的人吩咐。
馬車漸行漸遠,秦瀲依舊站在原地,始終沒有出聲下令要攔下馬車。
“公子,夫人就這樣走了?”冥六從不遠跑過來,對著臉白的嚇人的秦瀲,小心翼翼的問。
秦瀲垂下眼眸,仿若失了魂般喃喃道:“說留在我邊是種煎熬”他苦一笑,“是種煎熬啊”
他曾說過,若是敢棄他離去,他定會殺了。可那也只是說說而已,他恨不能把自己所能給的最好的東西都給,又怎捨得傷?
“公子,還要不要追上去攔下夫人?”冥六問,公子那麼在乎夫人,沒道理就這麼讓夫人走了啊。
“如何才能讓又又恨你的人心甘願的留下?”秦瀲似自言自語般的道。
冥六卻當秦瀲是在問他,“公子,這個似乎有些難辦啊。”他都沒個人,哪懂這些囉裡囉嗦的?
他沒會過,但閒來無事時也看過不話本。忽然,他眼睛一亮,計上心頭,“公子,屬下有辦法了,您先在此等等屬下,屬下去去就來。”
冥六消失一段時間後,便見他火速趕來了,他手裡多了一樣東西。那東西看著似用皮製的一個袋子,袋子裡頭裝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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