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皎嘆:“你看看月亮,多圓啊,像不像你明天準備給我買的雙釀團呀?”
溫崇月仰臉:“是很像,就是不知道更像豆沙芝麻餡兒的團子、還是更像椰黃豆餡兒?”
夏皎毫不猶豫:“豆沙芝麻餡兒!”
溫崇月頗為贊同:“我也這樣認為。”
兩個人并肩看月,愉快地敲定了明晚的點心。夏皎一口一口吃掉半個西瓜,又覺著脹,溫崇月興致不錯,索就在臺輔助運,只是這樣一來,脹到不了的就不止是胃了。月皎皎,夏夜靜好,夏皎像只樹袋熊勾著對方脖子和腰,背抵玻璃,臺上花香濃郁,植氣息清新怡雅,濃而多的石楠花開,鋪落雪紅桃。
周五晚,于曇邀請夏皎和溫崇月過去吃飯。八月醬油燜鰻魚,于曇姑姑剛得到一尾頗好的鰻魚,小林不在,自己又吃不完,特意請師傅燒好了菜送過來,邀請兩人一塊吃飯。
過去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了,晚霞如織,于曇的小院子特意收拾出來了戶外餐桌,紫藤花已經謝了,但藤蔓尚在,玫瑰和彩虹藤蔓的月季開的得正濃。聊的也多是家庭瑣事,于曇很關心溫父的狀況,又開了視頻,囑托對方一定要按時吃藥,不可以糊糊弄弄地過去。
夏皎嘗了一口“辣”,于曇說是一個山東的學生帶來的家鄉菜——大家都知道于曇喜吃,帶著些家鄉特產遠比其他禮更好。
夏皎咬了一點點,辣得啪嗒啪嗒忍不住掉眼淚,溫崇月悶著笑,取了涼茶給漱口。
剩下的,帶了齒痕的辣被他面不改地慢慢吃掉了。
他似乎從不在意夏皎剩菜或者剩飯這種事,做這件事的時候無比自然。夏皎覺著自己的胃似乎也挑剔了許多,大概這就是由儉奢易、由奢儉難。現在但凡又些不合胃口,就不想吃。
溫崇月胃口大,他喜食,但也不挑食,對于一些不喜歡的、或者夏皎剩下的東西,他總能掃尾掃得干干凈凈。
這一點令夏皎十分欽佩。
唯一不好的是,這頓晚餐被不速之客打斷了。
白若瑯和宋蕭。
起初白若瑯給溫崇月打了兩個電話,問他在哪里,溫崇月不肯說。對方或許又和溫父聯系,這才敲開了于曇的門。
進來的時候,夏皎剛好在回朋友的消息,一抬頭,看見白若瑯——仍舊是那副矜貴的貴婦姿態,小黑,披了一大方巾做披肩,耳朵上掛著兩枚水滴形的翡翠,盈盈潤潤的。
宋蕭就在側,黑白,干凈利落的裝扮。
夏皎說:“阿姨好。”
白若瑯這次沒有對這個稱呼有什麼異議,只是對著于曇笑:“我這次給你帶了些糕點,都是正宗老師傅做的,比那個——”
于曇說:“我糖高,醫生囑托我吃甜的。”
被這麼刺了一下,白若瑯面不改,仍舊泰然自若:“可惜了,不過也沒事,皎皎,你吃甜食的吧?”
猝不及防被點名,夏皎懵了一下,一聲喔。
溫崇月拉著的手,示意不要站起來。
溫崇月說:“我最近督促,甜食這種東西,吃多了也不好。”
白若瑯說:“稍微吃點也沒事,孩子年輕,多吃甜食不打。”
有事找于曇,沒怎麼寒暄,就和于曇去了房間里單獨聊天。院子里只剩下溫崇月、夏皎和宋蕭三人。溫崇月夾了一筷子魚,細心確認沒有刺后才放夏皎碗中。
宋蕭坐在對面的凳子上,說:“白姨帶來的糕點都在車上呢,我想拿過來,又不認識路,溫總監,你陪我去拿唄。”
按照輩分,應當稱呼白若瑯為嬸嬸;但白若瑯認為這個稱呼很難聽,統一要求,這些小輩只能白姨。
夏皎不做聲,小口吃著鰻魚和米飯,將鰻魚和米飯拌在一起嚼,醬和米飯粒、魚全都融在一塊兒了,喜歡這種吃法。
溫崇月說:“門口有保安,他們很樂意幫忙。”
宋蕭不放棄:“而且那些點心和禮都很重,你應該也知道,我一個人拿不。”
溫崇月說:“多找兩個保安幫你搬。”
“萬一那些人不愿意呢?”宋蕭說,轉臉,看向夏皎,笑瞇瞇,“嫂子,你借溫哥給我用一下,讓他幫我搬搬點心和禮?嫂子這麼大方,應該不會介意吧?”
話都說到這里了。
夏皎最怕的就是這種況,逃也逃不掉。
能怎麼辦呢,和宋蕭又不悉,著頭皮說:“不介意。”
為了掩飾尷尬,夏皎抬筷去夾魚——
一雙筷子將筷子強夾住,按下去。
夏皎盯著筷子主人。
溫老師看上去似乎有點不太開心。
溫崇月說:“我很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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