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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運嬌娘》 116.第一百一十六章

祁明剛才一直沒說話,葉平戎進來時他也只是見了一禮,而后就坐在椅子上在沉思。

其實他正在心里搜腸刮肚想故事呢,省的等會兒旭寶纏上他的時候沒話說。

顯然祁明需要在旭寶面前維護自己小叔叔的尊嚴。

現在突然看到葉平戎遞過來的盒子,祁明先是一愣,而后出了驚喜的神,接過來后問道“義兄這是給我何

葉平戎搖搖頭“不知。”皇帝給的東西,他怎麼能隨便打開看

上次那個長命鎖的盒子是意外開了,這次的東西葉平戎可是小心謹慎,半點都沒剮蹭到。

祁明打開了盒子,就瞧見里面是一本書,拿出來翻看,有細細的念了念上面的字,祁明驚訝道“這是字帖”而后他又翻了幾頁,便認出,“這是鐘紹京的小楷,靈飛經我與義兄真是心有靈犀,他也知道我最近在臨摹這個。”

祁昀默默的看了自家三弟一眼,心想著,不是人家神奇,而是你的所有大字如今都被送到了京城里。

可是楚承允居然能耐著子把那一大堆大字看完,祁昀突然覺得,自家三弟在那人心里只怕比想象的更看重些。

而這本字帖雖然是刻印出來的,但是字帖向來都是珍貴的,真跡難尋,哪怕是刻印也數量不多,能得一本都是極好的。

祁昀想著,那位對待三弟是真的好,這字帖說不上多值錢,卻很有用。

就在這時,祁明“咦”了一聲,而后對著扉頁上面的八個字笑著道“義兄這字,當真是越發好了。”

聞言,祁明和葉平戎都看過去,很快就瞧見了書冊寫的字。

宵旰攻苦,篤志不倦。

后面還有一枚紅的印章,大抵是私章,只有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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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獨。

是從印章都能看出楚承允的良苦用心。

他們兩人都是曾見過楚承允親筆的,對視一眼,葉平戎和祁昀都從對方的眼中閃過驚訝。

這可是筆,只要是筆,這本冊子便是極難得。

祁明則是一貫崇拜楚承允的文采的,特別是楚承允的一手好字,他最為喜歡,也很推崇。

之前祁昀想著讓楚承允給自己的金樽酒題字,就是祁明一力推薦的。

拿起了書冊,左看右看,祁明只覺得這八個字怎麼看都看不夠,怎麼贊都贊不完,瞧了好一陣才道“這般好的字,難得,真是難得。過以后我再見了義兄,定然要讓他給我寫本字帖來才好。”

葉平戎直接用手擋住了“咳咳。”

祁昀則是手拍了拍自家小弟的腦袋“三弟慎言。”

讓楚承允給你寫字帖,虧你想的出來偏偏祁明什麼都不知道,這些話祁昀也只能想想,不能說出來的。

不過葉卻沒想那麼多,湊過去看了看,笑著道“是好看的。”

其實字的好壞,葉以前是分辨不出的,但是現在依然每天練字半個時辰,縱然自己寫的圓圈字更圓了,但是葉也知道,想要把字寫得方方正正是件不容易的事。

楚承允大概是很用心思去寫的,每個字都很中正飽滿。

只是把它們拆開了,葉都認識,合起來就不懂什麼意思了,小人參便偏頭對著祁明道“三郎,這是在說什麼”

祁明心里高興,聲音也就跟著跳躍“這幾個字的意思是,讓我早起晚睡,苦讀明志,要更加發努力才是。”

葉平戎其實也不太懂,聽了祁明的話,便跟著點頭,心里則是想著,皇上是真的喜歡祁明,對他的期許比旁人要多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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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昀則是端起茶盞,然后又放下,對著祁明溫聲道“三公子說的極是,三弟,科考之途,便是萬人過獨木橋,能走過去的沒有幾個,自然是要更加刻苦才是。”

祁明只當自家哥哥是勉勵自己,他只管還看著字帖,笑呵呵的點頭。

卻聽祁昀又道“那你便照做吧,我以前也是如此,三弟自然要比我刻苦才對,”而后祁昀看向了一旁的六思,“回去盯著點三郎,不要讓他出去跑,早起晚睡,好好努力才是,若是他懈怠了,寫信回來告訴我。”

祁明

剛才還覺得極好的字帖一下子變得燙手,祁明想說,他也想出去玩兒的,書縱然好,可他已經連著在書院里悶了好幾個月了,外面多好啊。

可不等他說話,便看到剛剛還在湊過來看字帖的葉笑著起,走到祁昀邊握住了祁昀的手,聲道“相公真是個好人。”

葉平戎也跟著點頭,由衷慨“妹夫為人方正,為家為國,還能時時想著敦促弟弟,著實難得。”

六思同樣跟著點頭,只不過他說話還是有些結,并不開口,只是盯著祁明,似乎在用眼神告訴他,讀書好讀書妙,出去玩耍哪有讀書好

一時間,祁明都不知道是義兄挖的坑,還是自己給自己挖的坑了

祁昀則是抱了旭寶,瞧著胖兒子眼睛就知道他困了,便把他抱得了些,空出一只手來拍著旭寶的后背哄他,眼睛則是看向了祁明,聲音放輕“這本字帖你定然要好好珍惜,收好了不,隨帶著。”

縱然之前那端硯也是楚承允送的,但是和這種筆親書的件還是不同的。

祁昀不由得想著,大概真是傻人有傻福,自家這弟弟還沒博出功名就得了個通天的義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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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即使祁昀不叮囑,祁明也不會隨便把義兄的字帖隨便放的。

他點了點頭,而后又高興起來,站起道“葉大哥,你且等等,我去給我義兄回封信,還有,我最近做了好幾首詩,都不錯,等我抄錄一份給義兄帶去。”

葉平戎便跟著祁明去了書房,而葉則是坐到了祁昀邊,托著下不知道在想什麼。

祁二郎已經哄著了旭寶,便把旭寶給莫婆子抱走,這才手攬住了自家娘子輕聲問道“想什麼呢”

昂頭看他,眨了眨眼睛,問道“相公,以前你晚上也要苦讀嗎”

當然,沒有。

祁昀自小就是個病秧子,這書可不是他自己樂意讀的,而是因為病痛難忍的時候,他不能出門,又常常臥病在床,除了看書本沒有別的消遣。

就算晚上睡不著,也是上難,只能看書聊以。

而祁昀從不瞞葉什麼,輕聲道“我以前是因為上不爽利,以后不會了。”

“晚上不讀書了”

“嗯,不讀了,有了娘,何苦還要在那上面花心思。”

小人參眨眨眼睛,突然來了句“我不信,分明你晚上也同我一起研究書,自然是努力的。”

祁昀愣了一下,下一秒就反應過來,此書非彼書。

耳尖突然漲紅,又因為小素和鐵子都在旁邊,祁昀不能多說什麼,便微微偏頭,湊到葉耳邊道“若是同娘子一起研究,我自然是萬分樂意的。”

笑了笑,眼神清澈干凈,不染纖塵。

只不過鐵子其實并沒有一直盯著自家主子,而是蹭到了小素邊,笑嘻嘻的看著

小素有些莫名,卻是站的筆直,只是微微“鐵子哥,你笑什麼”

鐵子還是笑著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笑什麼呢,就是瞧見了小素就覺得心里高興,一高興就想笑,自己都克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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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為之前一直湊在一覺不出變化來,這猛地走了幾個月才回來,就覺得小素和之前不大一樣。

長高了些,也爽利很多,之前是個說話都低八度的小姑娘,現在卻瞧著像是新長的柳樹,窈窕又拔。

小素則是從上次打了芳草后就昂起了腦袋,往往變故使人長,如今的小姑娘可比之前有主意的多。

這會兒見了鐵子一直不說話,小素想了想,小聲問道“護膝好用嗎”

鐵子立刻點頭“好用,可好用了,我天天帶著。”

小素看了看他“這天都熱了,才不信你帶著呢。”

誰知道,鐵子就真的拍了拍自己的膝蓋,小素明顯的看到他的里有護膝的形狀。

竟然真的帶著呢

如今可是三月天,天氣和暖,小素不瞪大了眼睛,想著這人是不是傻

鐵子則是渾然不覺,依然笑呵呵的對道“之前爺給我起了個名字,小素,以后你喊我錚哥吧。”

錚哥,比“鐵子哥”短。

小素點點頭,輕輕的喊了聲“錚哥。”

分明就是個稱呼罷了,鐵子卻像是被糖糊了一似的,笑得有點傻,清脆的應了一聲“誒”

小素不懂他在高興什麼,可是見鐵子笑,也彎了彎角。

這時候,外面有個小廝進來。

鐵子便暫時停下了和小素的談,快步走過去,問了幾句后便進了廳,對著祁昀道“二爺,方家派人來說是有事兒要找大說話。”

祁昀對于祁昭的事從來都不會多問,縱然他們三兄弟關系親近,但是到底是各個院子分開來,祁昭也沒有心思去探聽別人的私事,便道“讓小廝去找大嫂,見不見的都聽大嫂自己的安排就是了。”

而那小廝去找上方氏的時候,方氏正在院子里給祁昭準備裳。

三月春日,對于旁人來說是春暖花開的時候,賞桃花品酒,最是自在,不過對于祁昭來說,這個時候莊子上最是忙碌,往年祁昭都要去莊子上住上一陣子的。

以前方氏會和他一起去,不過現在有了石頭,要忙著給石頭找學堂,準備留在家里。

聽聞娘家來人了,方氏卻沒有讓他們進來,而是對那小廝道“告訴他們,就說我陪著大郎去莊子上了,不在家中,只怕要等個十天半月才回來呢。”

小廝也不多問,記下后離開了,而一旁正在陪石頭玩兒的祁昭聞言,有些奇怪的看著方氏“娘子,你要陪我去那誰給石頭找學堂啊。”

方氏正挑揀著要給祁昭帶上的裳,略低著頭,聞言回道“我不跟你去,只是用話堵了我那哥哥和弟弟,讓他們回去,不要總想著在我這里下功夫。”

祁昭有心問問發生了何事,只是自家兒子還眼的瞧著他。

想了想,祁昭便把石頭抱起來,放到了桌前的椅子上,給他塞了筆“好好寫,等會兒你娘要檢查的。”

石頭

而后祁昭便走過去坐到了方氏旁邊,問發生了何事。

方氏原本是不會把娘家的事跟祁昭說的,不過這次,卻半點瞞都沒有“只怕以后他們也可能求到你那里去,相公可記著,千萬別答應。”

“怎麼了”

方氏回頭瞧了眼正在拿著筆乖乖寫字的石頭,而后他拉著祁昭去了外間屋,坐下后才道“過年以后,我哥哥一直在找我,讓我想法子跟二弟沾沾。”

祁昭有些不解“你的哥哥是讀書人,二弟是經商的,如何能讓他們沾

方氏沒好氣的道“不知道他哪里聽來的關系,攀上了知州的遠房親戚,那知州的遠房親戚姓邵,在城里做生意,尤其是酒鋪飯莊生意做得很好,現在二弟的鋪子做的紅火,我哥就琢磨著想要讓二弟給邵家讓利,其名曰打好關系,其實就是為了他自己考慮。”

不管是為了捐還是為了賣好,總歸是為了自己個兒,半點沒考慮祁家。

若是邵家真的想要與祁昀商議,自己來說就是了,何必七拐八繞的托人

祁昭愣了一下,而后就反應過來,這托詞不管是真是假,歸結底不過是為了錢。

還是從二弟的口袋里往外掏錢。

只是他大舅哥繞的這個彎子實在是有些大,讓嫂子去找小叔子給外人讓利,這種法子也虧他想得出。

不等祁大郎說什麼,方氏就接著道“若他想要找些事做,我是能幫忙的,畢竟是親戚,能辦的我都會辦。可他這分明是討好旁人,卻要讓我用自己的臉面去找二弟要好,去堵住他的坑,這慷他人之慨,是自私自利,還會壞了你們的兄弟義,擺明了是不想我好過,我才懶得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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