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明康問:“你的意思是高朝懷里抱著的,是步廣輝。”
吳安著頭皮道,“大人,不好說。”
“什麼不好說!”
曹明康索一扯那佛珠,往地上狠狠摔過去。
自那日在早朝聽到步廣輝還活著的消息時,他便開始心驚膽戰,一連幾夜都做惡夢。
步廣輝從前為他辦過太多的事,知道他太多的。若這人還活著……
曹明康本不敢往下深想,怒道:“查,給我不惜一切代價的查清楚。”
“大人,若真是步廣輝,大人打算怎麼置?”
曹明康沉的臉上出濃濃的殺氣。
能怎麼置?
“殺無赦!”
“大人!”
外頭傳來管家的聲音,“馮大人求見。”
曹明康猛停住話頭,與吳安對視一眼,見后者微微點了一下頭,才沉聲道:“把人請到書房。”
……
“曹大人!”
馮章剛起個頭,眼神就留意起首輔大人的臉來,“您府上有一個王三,一個謝南的人嗎?”
曹明康看著吳安,吳安忙笑道:“馮大人,這兩人怎麼了?”
馮章陪著笑臉道:“是這樣,下奉旨查王淵和石虎背后挑唆的人,王淵的近侍說,是您府上一個王三的人給他傳的信;石虎的近侍說,是您府上一個謝南的人給他傳的信。”
吳安憤而起:“哪個不要臉的東西,竟然把臟水往首輔大人上潑。王三和謝南早在五年前就向大人求請去了奴籍,大人念他們忠心一場,一兩銀子沒收,就將他們放了戶,這事戶部都有備案。”
馮章心里咯噔一下:“這……”
曹明康冷冷道:“吳安,既然馮大人不相信,你先把府里下人的名冊子拿給馮大人看,他若再不相信,你直接帶他去戶部。”
馮章忙擺手道:“不必,不必,我也是例行來問問,一定是那幫下作小人碼準我不敢上首輔大人您府上來問,這才胡謅出兩個名字。”
吳安:“你知道便好!”
馮:“那下告退!”
“慢著!”曹明康突然出聲。
馮章一臉惆悵地看著曹明康,“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馮大人府里已經五房妻妾了吧!”
馮章嚇得冷汗都下來,大秦員娶妻納妾都有規定,他這個級別的兒,只允許一妻三妾。
“大人明鑒,其中一房妾室已經被我休了。大人您放心,我一定把那幾個誣陷大人的小子抓起來,狠狠查辦。”
馮章表了忠心后,麻溜的離開曹府,等在曹府門口的師爺見他臉異常難看,忙上前問道:“大人,問出什麼沒有?”
馮章搖搖頭,嘆氣道:“別提了,多半是那兩府的下人在說謊,先回去吧,這事得從長計議!”
話音剛落,一衙役嚷嚷著跑過來,“大人,大人!”
馮章正煩著呢,罵道:“就不能小聲些?說,又出了什麼事?”
衙役著氣道:“回大人,小的剛剛在街市遇到長公主府上的下人,閑聊中那人說高公子帶回來的人姓步。”
“什麼,姓步?”
馮章兩只眼睛幾乎要瞪出來。
不會吧,竟然會有這麼巧的事?
門檻里,藏在門后的曹府大管家臉大變,一提長袍,匆匆向書房跑去……
……
深夜的公主府,只有幾房舍還點著燭火。
十條黑影在屋頂疾行,個個穿著夜行,蒙著面,手敏捷,一看就是練家子。
為首的做了個手勢,黑影立刻四下分散開,消失在不同院落里。
過了小半盞茶的時間,他們又聚在一起,其中一個黑人指了指公主府的后花園。
為首的黑人思索片刻,重重的點了下頭,一行人施展功夫,向后花園奔去。
公主府的后花園,除了花花草草以外,還建了一佛堂,專供公主初一十五吃齋念佛。
平日里則院門閉,只留兩看老婆子看門守戶。
今日也是怪了,看門人換了兩個強力壯的漢子,腰間還別著刀。
為首的黑人趴在墻頭,手掌一翻,翻出兩顆石子,用力彈出去,直中那兩人的太。
龐大的瞬間倒地。
解決了兩人,黑人們紛紛從屋頂落下,落在院中,其中一人點著迷藥沿著門往屋里熏。
熏了一刻鐘,屋里傳了幾聲倒地的聲響,那人沖后的人一點頭,一腳踹開房門,提刀沖了進去。
“來了!”
一道慵懶的聲音從屋里傳出來,“好家伙,深更半夜的,竟有這樣不怕死的,敢到我府里來撒野。”
黑人們心中一,同時涌上一個念頭:不好,中埋伏了!
他們的反應也堪稱神速,轉就要逃,哪知院門口站著一人,穿盔甲,手持一柄長刀,目冷冷地看著他們。
“既然來了,就陪你家徐爺爺過過招吧,我徐家的刀已經很久沒飲過人了。”
前有虎,后有狼,那就只有往上逃。
眾黑人一提氣,正要施展輕功,一抬頭,怔住了--
不知何時,墻上悄無聲息的站著一排弓箭手,鋒利的長箭正對著他們每一個。
“拼了!”
為首的黑人低呵一聲,形一,避開數只長箭與徐青山斗在一……
混中,高朝沖到門口,大聲扯了一嗓子:“徐青山,你他娘的別忘了給我抓活的!”
……
顧長平此刻立在院子里,雙手攏著袖子,院子里空無一人,連齊林都被他遣出去辦事了。
也不知站了多久,有腳步走過,轉,是春畫,手里拎著食盒,輕輕喚了一聲,“爺,用些宵夜吧。”
顧長平只是不聞,轉走進堂。
春畫跟過去,勸道:“奴婢聽說爺沒用晚膳,特意去小廚房熬了些山藥粥,最是提神補氣不過,爺好歹用些。”
顧長平擺擺手,“不,拿走吧!”
春畫見他口氣還算溫和,又大著膽子道:“爺,齊林不在,奴婢幫爺鋪床熏香,侍候爺安歇吧!”
顧長平聽了這話,冷冷的看著。
春畫忙低頭,道:“爺睡下,奴婢便立刻離開。”
顧長平沉默不語,似乎在猶豫,良久,方輕輕的頷首。
春畫大喜,臉一下子明艷起來,爺前些日子喚在酒桌上侍候,如今又讓進到里屋,也許不久以后……
“爺,高府那邊……”
這時,顧懌微著氣沖進來,見屋里還有春畫在,立刻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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