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寶怕了這些人整天打打殺殺的,細聲問:“我可以走了嗎?”
高朝正想說“你滾吧”,卻見徐青山幽幽向他看過來,忙改口道:“你走吧,晚膳記得也到這里來吃!”
還有晚膳?
靖寶的小臉塌了下來,“那個……晚膳我和秦生約好了,我們倆……”
“把他一起過來,人多熱鬧!”徐青山噙著角看著。
靖寶一呆,小臉又塌下幾寸,郁悶的拿起了托盤,沒走兩步,四周傳來極小的議論聲。
“攀上高枝了,連汪秦生都甩了,虧得汪秦生還護著他。”
“換了你,你也甩啊,也不瞧瞧那三人都是些什麼人?”
“真看不出來啊,瞧著一臉和氣的,心機這麼深。”
“你懂什麼,這手段。”
靖寶冷笑一聲,把托盤往清理臺上一放,踮起腳找了一圈,只見汪秦生一個人在角落里,有一下沒一下的撥著飯。
汪秦生的確失落。
他早早的占了位置,還讓伙夫多打了幾筷子紅燒,文若喜歡吃呢!
哪知左等右等,等來了文若和高朝他們三人有說有笑一起吃飯的場景。
他不是熱絡的子,也做不來沒事湊上去,只在心里泛著酸。
“秦生,剛剛高朝邀我晚上一道用飯,我說我約了你,他讓你一道去。”
汪秦生抬頭,靖寶站在面前,和從前一樣笑瞇瞇,“你慢慢吃,我先回齋舍了。”
“文若,等我一下!”
汪秦生追出去,低聲道:“你別聽那些人嚼舌,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
“我的確不是這樣的人!”
靖寶默了默,道:“他們找我是有事要問,你是我在國子監認識的第一個好友,我們又有遠親關系,不一樣的。”
“不一樣”三個字,讓汪秦生覺大冬天喝了一碗熱騰騰的羊湯,又暖心,又熨。
他也不會說什麼好話,只撓了撓頭皮道:“下回休沐,我帶你見見我姨母。”
靖寶笑了。
剛剛還別扭著,這會就要帶去見家人了,汪秦生改名汪實誠得了!
“七爺!”
這時,阿硯匆匆走過來,“表爺在門口等你,說有急事。”
急事?
靖寶第一反應是侯府又怎麼了?
汪秦生:“文若,我陪你一道去!”
靖寶猶豫了一下:“那一道走!”
隨著靖寶等三人的離去,徐青山收回目,把筷子一放,“我吃飽了!”
錢三一子往前探,目直視他,低聲道:“徐青山,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對靖七上心了?”
徐青山里發出一記冷哼,連個眼風都沒向錢三一掃過去,走了,
錢三一反應過來,樂了,“高朝,我是不是說中他的心事,他狗急跳墻了?”
高朝像看神病一樣地看著他,搖搖頭,也走了。
這小子大概腦子有病,這不明擺著的嗎!
還要他說中?
“喂,你們一個個的等等我。”錢三一追出去。
徐青山腳下更快了,幾個轉眼就不見了人影,錢三一站在原地氣吁吁。
“奇怪,那不是往齋舍去的路啊,他這是要往哪里去?”
徐青山是追著靖寶而去。
那個阿硯他認識,是的侍衛,手腳功夫不錯,這人行匆匆找來,一定有事。
從饌堂到國子監正門,靖寶走出一腦門子的汗,遠遠就看到陸懷奇一錦站在馬車前。
“陸表哥,府里出了什麼事?”
陸懷奇看一眼,不不慢地從懷里掏出帕子,替他汗。
靖寶急了,一把握住他的手,“你倒是說話啊!”
“無事!”
陸懷奇輕飄飄的又補了一句:“我就是來瞧瞧你!”
靖寶頓時七竅生煙,一拳頭砸過去,“你小子有病吧!”
沒錯!
有病!
而且病得還不輕!
腦子里總想著這個人,怎麼甩都甩不掉,就這麼的跑來了,這小子給自己灌了什麼迷魂湯!
靖寶哪知道陸懷奇心里一連串的腹誹,見他呆愣著不說話,心道:“他莫非也和徐青山一樣,被人下了藥?”
哪知,陸懷奇忽然把帕子往靖寶懷里一塞,“小七,我還有事,得先走了,十五休沐我再來接你。”
說罷,逃也似的上了馬車。
這人今兒太不對勁了,靖寶道:“阿硯,你追上去問問清楚。”
“是!”
靖寶一邊拿帕子汗,一邊向旁的汪秦生解釋道:“我這表哥,混世魔王一個,常干些蠢事,連侯爺都拿他沒辦法。”
汪秦生不以為意,“這算什麼,我有個堂哥天天在家煉丹藥,還說自己是神仙下凡……”
遠,徐青山手往懷里一探,空空如也!
一個武將上哪有帕子這麼娘里娘氣的玩意,但靖七那小子好像出汗,看來以后得備一個。
阿硯很快就回來了。
“爺,表爺說他這兩天留意了,樓外樓生意不錯,讓你安心讀書。”
“就這事?”
“就這事!”
“這算什麼急事?”靖寶哭笑不得。
汪秦生拍拍他的肩,“走吧,回齋舍歇一會,午后還有課呢!”
靖寶正要轉,卻見樹蔭下站著一布小姑娘,十一二歲的模樣,正探頭探腦的往國子監里瞧。
“阿硯,去問問找誰,若是認識的,幫帶個訊兒。”
“是!”
“別去!”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靖寶狐疑地看著汪秦生:“你認得?”
“當然認得,是郭培乾的兒。”
“郭培乾的兒怎的這打扮?”
“這事,說來話長。”
郭家祖籍山東,家里原本很有幾分產業,可惜父親早亡,家道中落。
到了郭培乾這里,連生計都難,靠著母親和忠仆月娘沒日沒夜做繡活,才勉強維持生計。
月娘是郭家的家生子,打小就在郭培乾邊侍候,明著是主仆,實際上是個陪床小妾。
郭培乾進京考試的盤纏,都靠一雙巧手,一針一線賺出來。
郭培乾進京七個月,月娘生下一巧兒,巧兒兩歲的時候,郭母患了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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