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弦隨薛公公來到花園,卻見皇上端坐迎春閣,石桌上已經擺好了茶點,邊也並無伺候之人。
他心中記掛著方纔冷憂月的話,越發覺得皇上此舉有些奇怪。
好端端地,召他過來喝茶?
“臣白夜弦見過陛下,陛下萬福。”
他說著就要屈膝跪下,誰知皇上起,親手托住了他的子。
“這裡冇有外人,不必多禮,坐吧。”
白夜弦應了一聲,隨後座。
皇上揮了揮手,薛公公自覺地退出迎春閣,站在外麵等候。
閣,便隻剩下他二人了。
“朕聽說你的胳膊已經好多了?”
白夜弦拱手,“是!多謝陛下掛念,臣胳膊大好,也都是托了陛下和太後孃孃的恩澤。”
皇上手住他,“不用跟朕這麼多禮!”
他說著,向白夜弦一笑。
白夜弦一愣,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皇上對他似乎格外的……慈?
還未緩過神來,卻見皇上親自為他添了杯茶。
白夜弦震驚,慌忙起跪下,“臣惶恐!陛下萬金之軀,臣實在不敢……”
“起來!”皇上打斷他,雖說語氣重了些,但仍舊聽不出任何生氣的意味。
他道:“今日朕找你過來,不過是閒話家常,你快起來吧!”
白夜弦心中又是驚訝又是好奇又是惶恐,他實在是不皇上的用意。
“夜弦,你今年多大了?”
白夜弦又是一愣,連忙道:“臣今年十九了。”
“十九……”
皇上低聲呢喃著。
對了,是該十九了!
想到這裡,皇上神一暗,“你才十九,就已經在戰場上廝殺多番了。”
這話,帶著些心疼的意味。
白夜弦並未察覺到這些,隻道:“臣十二歲就跟著師傅東奔西走,雖說上戰場較早,但幸有師傅保護,否則也不會活到現在。”
提起高連章,他眼中滿是崇敬和激。
“鎮平候待你很好?”
“是!師傅待臣如親子。”
親子!
皇上隻覺得有什麼東西堵在心口,悶悶的,難的。
“那你是怎麼鎮平侯府的?你的家人呢?你……”他結滾一番,輕聲問道:“你爹孃呢?”
似乎冇想到皇上會突然同自己聊這些,白夜弦陷了沉默。
或者說,是陷了回憶。
過了很久,久到皇上以為他不會回答自己了,他這才悠悠開口。
“臣冇見過爹孃,自我有記憶開始,我就是個孤兒,流落街頭,艱難度日。師傅遇到我時,我正和幾個乞兒爭搶吃食,被打的半死。”
說到這裡,他不由得笑出聲來,笑聲低沉,帶著些冷意。
皇上聽著,隻覺一顆心都被人在手裡,反覆的,甚是難。
白夜弦接著道:“師傅可憐臣,將臣帶府中,為臣治傷,又悉心教導,纔有了今日的我。”
他三言兩語帶過了自己那艱難的幾年,又刻意去了自己外祖母的存在。
待他說完,皇上沉沉地歎了口氣。
他冇想到白夜弦年時竟過的那樣苦!
心頭湧起陣陣心酸,著眼前的白夜弦,已然有了頂天立地的男兒模樣,皇上隻覺嚨一陣酸,難言的愧疚一湧而起。
白夜弦的過往是他力所不能及的。
可現在不一樣了!
老天開眼,將他又送了回來!
皇上的手在桌下慢慢收,這一次,他定要好好補償白夜弦!
他歎息道:“你也是個命苦的孩子。”
白夜弦眸暗下去,並未說什麼。
皇上又問道:“你如今也到了婚配的年紀了,京中可有你心儀的子,朕可以為你賜婚。”
為他賜一門貴重的婚事,未嘗不是個補償他的好法子。
“陛下忘了,臣和冷國公之冷憂月已有婚約,還是陛下您親自賜的婚。前些日子,臣一直在養傷,如今好了,想著是時候該上門提親了。”
經他這麼一提醒,皇上這纔想起來確有其事。
當時因為陳王叛,白夜弦險境,生死未卜,冷憂月宮請旨賜婚。
皇上想到沿東的況,覺得這門婚事正是冷憂月沿東最好的藉口,便答應了。
可如今,白夜弦的份不同於以前,皇上自然不可能讓他的婚事草草了事。
“朕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皇上抬眼看向他,“當時也是無奈之舉,你若是不願意,朕現在就可以下旨廢了這門婚事,你可以另外挑選自己喜歡的子便可,或者朕可以為你做主。”
皇上定定地向他。
白夜弦姓白,和白昭同姓。
再加上他上的胎記。
他相信,這一切都不是巧合。
白昭是他深且虧欠的子,白夜弦既是他們的孩子,皇上自然是不能委屈他的。
更何況,白夜弦這般優秀,即便和京中的皇子比起來也是毫不遜的,日後若是好生培養,說不定另有一番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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