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宴還在昏睡著,病房裡安安靜靜。
林楚楚失神地看著一直昏迷不醒的男人,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流個不停。
稍後,護士進來,準備給顧宴換藥。
見病房裡有了新的訪客,護士好奇問道:「你好,你是病人的什麼人?」
護士說著當地語言,林楚楚完全聽不懂,只好禮貌又局促地站起來:「不好意思,你會說英語嗎?」用流利地道的英文詢問道。
這名護士顯然不會英語,但起碼聽得懂「English」,於是立刻做了個手勢,又匆匆離去。
很快,這名護士又帶了一名同事回來。
新來的護士看到林楚楚,立刻微笑著說:「你好,我會講英語。」
楚楚禮貌的點點頭:「謝謝,我想問問他傷勢怎樣,什麼時候才可以醒來?」
「他現在生命征是平穩的,醫生說等他休息夠了,隨時就會蘇醒。至於傷勢,他的頭部有傷,腹,肋骨,骨折,還有臟損,出很嚴重——不過,他有上帝保佑,手很功,肯定很快就會醒來的。」
林楚楚聽著護士的話,漂亮標緻的五不自地蹙起,想象著顧宴在遭遇車禍的那一刻,心劇裂的痛楚,渾劃過一陣冰冷。
護士回答完,見怔怔地盯著男人,微微歪頭問道:「請問,你是他什麼人?」
林楚楚緩緩吸了口氣,平復了些,才平靜溫和地回答:「他是我丈夫。」
「哦,夫人你好!」外國護士禮貌地跟點頭招呼,接著解釋道,「是這樣的,您的丈夫雖然沒有清醒,但還是需要人照顧的,您要記得幫他潤潤,還要給他,有空時多跟他說說話,講講你們之間的趣事之類的——這樣也許他會更快醒來。」
林楚楚認真聽著,連忙保證:「好的,我會記住。只是,他現在這樣子,我可以翻他嗎?」
「小心溫一點,沒事的。他這麼一直躺著也不行,得小心點翻翻,活下他的四肢跟。」
「嗯,我明白了。」
林楚楚想到他之前昏迷不醒的那些年裡,雙萎嚴重。
後來人蘇醒了,不得不在椅上坐了幾年。
這一次的變故,不知他會不會又為「植人」,一睡好幾年醒不來。
決不能讓他再像以前那樣,所以要好好護理他。
護士給顧宴打上了新的針葯,又拿起棉簽跟水杯,教林楚楚怎麼給病人上沾水,防止乾裂。
林楚楚認真學習著,等護士離開后,就小心翼翼地伺候起來。
他躺著一不,昏迷了快兩天,的確乾裂的厲害。
回國后,兩人相雖然有些時日了,可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認真地凝睇著他。
山一般的鼻樑,濃重漆黑的墨眉,抿的薄,刀刻般的廓……
即便在昏迷中,他整個人也氤氳著一種令人折服的強大氣場。
只是,那眉宇間的憔悴和霾,又讓人心裡生出縷縷的牽掛,心疼。
乾枯抿的薄被棉簽浸之後,多還是潤澤了些。
瞧著男人優的,腦海里想的是那天早上,兒說上被蚊子咬出來的包。
——頓時,臉頰不可遏制地泛起紅暈。
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全部潤,擔心過會兒表皮又會幹枯,突然想到自己兜里裝著的潤膏。
的潤膏是無無味的,想來應該可以用。
「你從來沒用過潤膏吧?放心,沒什麼不舒服的,塗一下省得你的很快就幹了……」
一邊認真地幫男人塗著潤膏,一邊低聲輕地同他說著話。
雖然他重傷昏迷是一件令人悲痛的事,可轉念一想,也只有這個時候,他才會安安靜靜老老實實地睡著,由這般「為所為」。
心底里,竟變態般希他多睡幾天,讓能好好這樣靜謐的時刻,好好地滿足自己的「私慾」——想對他做什麼就做什麼。
塗好潤膏,微微抬起頭來,雙手托腮,支撐著床沿,就那麼癡癡獃呆地盯著毫無知覺的男人。
「顧宴……你不會又一睡很多年吧?你就算不想看見我,難道也不想兒嗎?」
「你出差一走,小丫頭就開始念叨你。我辛辛苦苦養大,也沒見對我這麼黏糊,可你就陪了幾天而已,就對你不忘了。」
「顧宴,那晚……那晚我很開心,四年多來,從未有過的開心……你覺得呢?你上說著那麼狠絕的話,其實心裡對我——還是有些的吧?」
「你知不知道,你在我上留下吻痕,一一看見還以為是蚊子咬的。」
一個人低低沉沉地說著話,不自地,角勾起笑來。
可笑著笑著,眼眶又不自覺地泛紅,瞬間功夫,淚水又盈滿墜落。
「阿宴……」
語調沙啞了些,忙抬手抹了抹面頰,沒有再托回腮邊,而是探向男人平靜損的眉眼,抖著輕輕。
「阿宴……你快醒來好不好?你這樣躺著……我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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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嚴白跟傑克站著,看著裡面一幕,沒有進來打擾。
「顧總不讓通知國,應該就是不想讓太太擔心。其實,顧總就是上狠,心裡……還是不捨得太太的,何況,他們如今還有了一一小姐。」
傑克跟在顧宴邊多年,對他很是了解。
嚴白點點頭,眸溢出同,「他們這一路,真夠曲折,也不知老天爺到底要折磨他們到什麼時候。」
是,沒人知道,他們到底要經多苦難,才能修正果,過上平靜幸福的生活。
慨之後,傑克又想到正事。
「嚴,F國不在我們勢力範圍,現在大使館方面能協助我們回國,要不要想辦法帶顧總回去?」
嚴白說:「能回國當然最好,可他現在的況,只怕經不起折騰。起碼要等人醒來,傷口無大礙才可以。再說了,這邊的爛攤子還沒理好,我們若是這麼一走,這邊的市場就都完了。」
眼下的況,可謂進退兩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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