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楚喝完醒酒茶，放下杯子后安母親：「昨晚是特殊況，我回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參加宴會，逃不掉的。平時我很克制，極應酬，一一可以作證，我每天晚上都回來陪的。」

說到這裏，小姑娘倒是公正，一邊吃著蛋三明治，一邊保證：「外婆，媽咪真的每天都陪我啦！」

唐慧茹這才笑了笑，看著外孫兒，滿臉慈。

吃完早餐，林楚楚拎了包包一邊朝門口走去，一邊代：「媽，我請的育兒嫂今天上班，等會兒過來。另外，鐘點工每天都會來打掃衛生，做飯，你們想吃什麼就安排阿姨做。」

費亦承道：「這些我都會，還需要請阿姨？」

「那不一樣，你是我姐夫，不是我們家的保姆。」

其實，費亦承回國也有生意要談，的確沒有那麼多時間天天做家庭煮夫。

四年了，如今的林楚楚的確了不，能照顧每個人的緒，能安排好一家人的飲食起居。

時常想，若是早點，是不是就不會跟顧宴鬧到如今地步了。

出門時，盧晶然走近，見母親陪著外甥兒玩耍，沒注意到們這邊，才低聲問：「你跟顧宴……昨晚沒談好？」

從起床到現在，林楚楚沒有提及此事。

昨晚醉酒失態，又或者說，是故意趁著酒意吐出心中真言——不記得回來跟姐姐說了多，也不想讓家人擔心，所以絕口未提。

「我……昨晚是不是很丟人？」林楚楚臉耷拉了些，低聲問道。

盧晶然瞥一眼，「我們是一家人，你想這些做什麼，我只是想知道，你跟顧宴到底怎麼樣了。」

「沒怎麼……就是老樣子，他不肯原諒，我記得我說了一一的存在，他好像也不是很在乎……」

盧晶然臉變了，「他連自己有個兒都不在乎？」

楚楚滿心傷痛，無打采，搖搖頭，一副不願再提的樣子。

出了門，坐上車，突然覺得一濃濃的無力排山倒海般湧來。

趴在方向盤上，在安靜沉寂中努力回想昨晚跟他在一起時的對話。

他恨自己，這毋庸置疑。

但好像後來提到一一時，他並非完全無於衷。

「我在你眼裏是有多絕多混蛋？！你以為我知道自己有個兒還會任由流落在外？！你還說出這種話來！」

耳邊迴響起這句話，突然從方向盤上抬頭，萎靡不振的神又綻放出一希。

這句話是不是說，他還是很在乎兒的？

只要在乎兒，那也會有繼續接近他的機會。

來日方長——

就像當年他挽回自己時，不管多麼冷臉，多麼排斥，那人總是孜孜不倦，撞了南山也不回頭——

最終，是強勢駐的心，留下抹不去的烙印。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能有樣學樣？

思及此，林楚楚又有了信心。

只要他在乎兒，就能藉著兒這張牌，重新回到他邊。

****

昨一夜，顧宴輾轉難眠。

腦海里都是那一日在商場餐廳偶遇那個小孩兒的場景。

說話甜甜脆脆的，糯好聽。

那張小臉雕玉琢一般，眉目似畫，滴溜溜的大眼睛抬起時，接近滿圓，水靈靈地好像會說話一般。

站著，比他蹲下還要稍稍矮一點，那麼袖珍可。

還有後來，睡在白薇薇懷裏的樣子，就是小天使下凡。

那是他的兒。

三歲半了。

林楚楚那個人，獨自帶著，藏著。

直到孩子都三歲半了，才出現在他面前！

還斬釘截鐵地說：不是想用兒拴住他，不用他負責，一個人也能把兒照顧好。

簡直氣的人抓狂，恨不得一把擰斷的脖子！

思考了一夜，他終於有了決定。

兒，不能不認，這是他的脈，顧家的傳承。

可那個該死的人！

就沖瞞兒三年多，這罪名就夠判個無期徒刑！

想要原諒？

等下輩子！

輾轉一夜，黎明時分，他才陷沉睡。

沒睡多久，手機響起。

他猛地驚醒，拿過手機一看，睡回床上：「什麼事？」

嚴白聽著聲音，吃了一驚，「表哥，這都九點了，你還沒起床？」

九點？

顧宴微微蹙眉，坐起，看向窗簾那邊，線的確很明亮了。

「有事就說。」

「哦，我沒什麼事，是有人找你。」

「誰？」

「我小侄兒的大姨。」

他繞了幾道彎，顧宴乍一聽到，懵了一瞬。

而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

盧晶然。

不過，既然他這麼說，看來也知道林楚楚的兒是誰的種了。

們沒打算瞞孩子的世，看來是想人盡皆知，以此給他間接施？

見這邊沒聲兒，嚴白又請示：「表哥，你見不見啊？」

顧宴有些猶豫。

林楚楚之前跟他說過，盧晶然回國了會來找他——沒想到這麼早。

是來道歉懺悔，還是來給妹妹當說客，又或者兩者兼備？

他稍稍一思量，不管是哪種況，他都不想見。

「不用了，我今天有事。」

嚴白怎麼可能相信，「你睡到現在還沒起，能有什麼事兒？表哥，你見見吧，說有你興趣的東西。」

興趣的東西？

顧宴沒回應。

嚴白當他默許了，掛了電話便帶著盧晶然直奔顧山宴墨軒。

他們到達時，顧宴已經起床洗漱妥當，還在用早餐。

盧晶然還是第一次到顧山來，第一次見識到顧家權勢在港城的影響力。

那麼大一座山，巍峨連綿，秀麗磅礴，都劃歸顧家所有。顧家的財富，用富可敵國來形容，都不為過。

當初怎麼會認為，顧宴是殺害父親的兇手，就為了得到盧氏？

是錯了，害得他們兩人因生恨，天各一方。

盧晶然在餐廳里見到顧宴。

那人坐在一片明中，即便面冷沉，氣場凌厲，可畫面依然是養眼奪目的。

不過，他那種不自己的眼。

還是喜歡費亦承這種溫和斂的帥，安定人心的帥。

嚴白走過去，低聲提醒：「表哥，人來了。」

顧宴不理，繼續用餐。

放著四年前，他還對盧晶然畢恭畢敬。

可如今，他連林楚楚的面子都不給了，也沒必要給這個當初冤枉自己的人什麼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