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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顧泠騎馬進宮去上朝。雖然已有確切證據表明賀巍出了意外跑了，但他打算讓端木忱再躲幾日，看看況。

等早朝結束，顧泠便帶著收上來的折子出宮回家去了。

藏書閣中的端木忱還以為顧泠會過去找他，得知人已經走了，很是無語，但也只能按照顧泠的建議，在藏書閣中找書看來打發時間。

顧泠一到家，就見正兒和姬小樹都準備好外出了，眼地著他。

“師父，我們去抓蝌蚪吧！”姬小樹抱住了顧泠的。

顧泠搖頭，“今日不得空。”

姬小樹皺了皺小眉頭，“師父答應的，不能食言！”

“我說的是明日。”顧泠面平靜。

姬小樹傻眼，“大師兄，師父這是在耍賴嗎？”

正兒老氣橫秋地嘆了一口氣，過來把姬小樹拉走，“正事要，等師父有空再說吧。”

“師娘，師父是個言而無信的人！”姬小樹向不遠走來的蘇涼控訴。

蘇涼微笑，“那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小樹你記得，以后跟人約定，可要說準了。”

姬小樹氣哼哼的，“師娘你偏心師父！你就寵他吧！”

顧泠很淡定，“這是天經地義的。”

姬小樹問正兒，“大師兄，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娶媳婦兒？”

“至得再過個十幾年吧。”正兒想了想說。

“到時候我媳婦兒也會偏心我的！”姬小樹說。

顧泠從他旁走過，聞言微微搖頭，“那倒未必。”

抱了抱兒之后，顧泠和蘇涼一起出門，要到城外去看看昨夜發現的那個山。怕有明火招致炸，昨夜顧泠并未進山部查看。

……

林博竣派了兵在附近圍著，保護現場。

顧泠和蘇涼抵達之后，先查看了外面。

今日天氣晴朗，山中晨霧已經散去，照下來，樹干上的跡更明顯了。

“不是噴濺上的，是蹭上去的。”蘇涼細細查看之后說，“這樣的出量，一定傷得不輕。”旁邊的草都染了，地面被浸了一塊兒。

而后兩人沿著跡往樹林深走，約莫走出百米后，面前豁然開朗，沒路了，前方是陡峭的山坡，雜草叢生石嶙峋。

顧泠看到一塊凸起的石頭上似乎有跡，便從上面跳了下去，沿著跡一直往下，發現大部分跡都在山坡上的著力點以及附近，可以推測傷的人就是從這條路下的山。

蘇涼在上面等著，大概過了半個時辰顧泠才原路返回，“應該是走水路跑了。”附近有條河，如此想要追蹤就不容易了。

“應該是他早就選好的路線。”蘇涼說。炸發生后，有可能會引來附近的人。如今看來當時附近并沒有人，但賀巍無法確定，穩妥起見，選了一條難走的路。

且顧泠經過觀察，發現賀巍下山時用的都是右手，因為好幾塊石頭上留下了帶的手印，只有一只手的。合理推測，賀巍另外一只手臂傷，甚至是手沒了。

兩人回到山外，顧泠先進去查看，確定里面沒有陷阱才了蘇涼。

山里面已經塌陷了，一片狼藉，沒有被褥或，也沒有干草，他們推測賀巍那伙人都是吃干糧席地睡的，沒有生火做飯。

清理了幾塊石頭后，蘇涼在碎石堆下面發現半塊玉佩，撿了起來，沒有找到另外半塊，或許已經徹底碎了。

蘇涼把玉佩收起來，打算帶回去讓閔確認一下是不是賀巍的東西。

“我覺得以賀巍的謹慎，應該不會在山里點火。”蘇涼看完之后推測，“興許就是為了做個手雷殺我，但失敗把自己炸了。”

就他們目前所知的這伙人的況來看，應該不會有藏未出手的，那麼傷逃走的只可能是賀巍，沒有旁人。

雖然那伙人武功都很高，但想殺端木忱都失敗了，應該也清楚顧泠的實力有多強，且顧泠和蘇涼手中還有十分厲害的武。

如此，用炸藥是最有可能得手的，甚至不用面，只要知道目標在哪里，遠遠扔過去即可，想躲也很難。

不過賀巍做的炸藥有限，先用來殺端木忱了。再接著做時，把自己炸了。

并沒有其他有用的線索，蘇涼和顧泠便離開了，走之前讓士兵把山給填上。

等兩人進城回到家，就見齊嚴神嚴肅，“主子，北邊打起來了！”加急的戰報今日終于送到了京城，報信的人進宮之后又專門來了蘇府稟報乾國新上任的攝政王。

如今已是三月初十，開戰是三月初五夜里，已經打了四五天。接下來還會有新的戰報陸續送來。

顧泠進宮去找端木忱商議，蘇涼了閔過來。

“你認得這塊玉佩嗎？”蘇涼把從山里撿的半塊玉佩放在閔面前。

閔拿起來看了看，并沒有任何猶豫，點頭說，“是我外公的。”說著給蘇涼描述了一下完整的玉佩花紋是什麼樣的。那是賀巍設計的代表賀氏一族的圖騰。

“我也有。”閔拿出自己隨戴的玉佩，跟賀巍的玉佩放在一起，上面的花紋很相似。

由此可見，賀巍的確野心甚大，想帶領自己的家族問鼎權力巔峰，否則若真心居，還要什麼圖騰？

“我外公……死了嗎？”閔蹙眉問。玉佩碎裂，不是好兆頭。

蘇涼搖頭，“傷跑了。不過不是我們傷的，我懷疑他在做炸藥想炸了我，結果不小心把自己給炸了。”

閔呆住，其實心很復雜，但此刻莫名又覺得事變得有點搞笑……甚至開始覺得，那外公是多行不義必自斃，活該。

因為閔都不敢想象，萬一賀巍真的像炸皇帝寢宮一樣，往圓明閣扔了炸藥，后果會如何……這里面住的可不止蘇涼，還有老人孩子，孩子們那麼可……

“你娘怎麼樣？”蘇涼問，“冷靜了嗎？”

閔苦笑，“是冷靜了，但什麼都不肯說，清醒的時候看我像是在看仇人。”

閔夫人賀芊芊發現閔也被抓，第一時間是確認閔有沒有出賣星落島的。

閔一開始按照蘇涼指示，騙娘說什麼都沒代，也本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為何會被抓來。

但閔演技一般，尤其是在從小看著長大的親娘面前，很快就被識破在說謊。

閔便也不裝了，坦誠已經知道閔叡和閔夫人都是什麼樣的人，以及他們打算做什麼惡，把所知的星落島的事告訴了蘇涼，勸閔夫人如果知道什麼說出來，將功贖罪，會求蘇涼放過閔夫人。

但閔夫人確實清醒了，“蘇涼不會放過我的，既如此，我為何還要出賣家人？你這個叛徒，我們真是白疼你了！”

回到當下，閔滿面自嘲，“我今日問我娘一個問題，是這兩日一直困擾我的，他們為何要在我面前偽裝好人？為何要教導我善良乖巧？我實在不懂，一家人之間這樣欺瞞的意義在哪里？”

“你娘怎麼說？”蘇涼問。

閔嘆了一聲，“倒是說了實話，如此我才能討得墨爺爺歡心。原來讓我做個好姑娘，只是他們用來討好島主的手段罷了，并不是他們真覺得我是對的他們是錯的。一切都是為了利益，一切都有目的，所謂的緣親，竟然可以如此功利又可笑。”

關于這一點，其實蘇涼在聽到閔說墨巖很疼，把當親孫一般看待的時候就猜到了。

已知墨巖有個兒，但失蹤了，賀巍和賀芊芊不過是投其所好，培養一個真正的乖孩子，一個墨巖會喜歡的姑娘，進一步穩固他們賀家在星落島的地位。偽裝是比不裝要麻煩，但也沒那麼麻煩，習慣就自然了。

包括閔叡一家三口能被墨巖允許離開星落島， 也是因為閔去找墨巖，說想外出求醫救閔叡，墨巖素來疼便答應了。

“我本來想，你可以用我的命去威脅我娘代。但又覺得這沒用。我娘很清楚活不了，也很清楚你不會殺我。把賀家看得很重要，向來聽外公和舅舅的話，待表哥們都跟親兒子一樣，是不會做對他們不利的事的。”閔微嘆。

蘇涼點頭，“我知道了。那畢竟是你娘，無論如何你希活著也是人之常。我暫時不會把如何，因為你爹娘都不是星落島上的重要人，如今已經在我們控制之中，殺不殺無所謂，活著或許之后還能用上。”

“無論如何，謝謝你。”閔說著，又倏然紅了眼圈。

蘇涼看著，心中突然起了個念頭，還沒來得及說，聽到姬小樹在下面喊師父的聲音，應該是顧泠回來了。

“我稍后再找你。”蘇涼起。

……

顧泠跟端木忱商議的結果是，看看況再說。如今只知道開戰了，戰況如何還不清楚。上個月端木忱已經下令從南邊往北邊增兵，在開戰之前忍冬和白楊姐弟就帶兵到了玄北城附近。

自從那次涼國的彭威老將軍重傷后，彭家祖孫三代都沒有再當將軍的了。在乾國將領折損的時期，涼國也面臨同樣的況。

而如今玄北城有邢冀和裘靖主持大局，端木忱并不是很忌憚涼國的大軍，他真正擔心的是那個跟涼國勾結的神勢力，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用什麼歪門邪道。

“他眉心沒黑霧。”顧泠說。這才是他要進宮一趟親眼見見端木忱的目的，商量戰事只是順帶，也沒說幾句。

“我覺得墨巖摻和進來，不會是正常打仗。”蘇涼神有些擔憂，“我在想，哪怕當初沒有炎國給的糧草，墨巖想讓兩國開戰，也有別的辦法，那就是用炸藥，這種碾的殺傷武可以讓戰爭很快結束。”

顧泠表示認同。兩國是必然要開戰的，因為司徒勰想打，墨巖也想打。有糧草，主要目的是確定炎國皇室合作的誠意，以及，如此墨巖就不需要把他空間里可能藏著的炸藥暴給司徒勰看，不用炸藥就能打勝仗的話自然最好，畢竟那東西也不是想要多就能有多。

假如炎國不合作，不給糧草，墨巖又不想改變計劃的話，局面只會更加失去控制。

雖然這是蘇涼和顧泠事前無法預知的，但至如今可以確定，炎國給的糧草，絕不是推戰爭的導火索。

“我們暫時都不開去北邊。”蘇涼說，“我方才跟閔談了，玉佩是賀巍的，賀芊芊不肯代任何東西。”

簡單說了跟閔的談話之后，蘇涼說有個想法，“事的關鍵在墨巖。既然我有可能是他的外孫，且賀巍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那我們應該想辦法把這個消息傳到墨巖耳中。他不知道的況下，十之八九是要殺我的。如果讓他知道，事不可能變得更糟糕，反而有出現轉機的可能。”

顧泠皺眉。他其實打算把蘇涼和孩子們藏起來，如此更穩妥。一旦蘇涼暴在墨巖面前，原先打算的讓顧泠偽裝穿越者，可能就沒多大意義了。

對顧泠而言，他希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可以把蘇涼和孩子擋在后。

但顧泠也知道，蘇涼說的有道理。

“我們找不到他。”顧泠說。雖然他據閔的描述做了一幅墨巖的畫像，大概知道他長什麼樣子，但想把一個躲在暗的絕頂高手找出來，很難。

“讓閔去。”這就是蘇涼的計劃，“閔是賀巍的外孫，且從小頗得墨巖寵，跟墨巖接，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況且帶去的還是賀巍蓄意藏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