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就行。
他這人一向沒什麼耐心。
走了也不足為奇。
這會正是中午,江季姝本來就有些累,剛才又折騰了這麼久,又坐了沒一會,有點困起來,靠在后面沒一會就有些迷糊起來。
眼眸半瞇的時候,余有人過來,然后遞了個東西到手里。
江季姝下意識接過來,手溫熱,一瞬間清醒。
低頭看去,是一個熱水袋。
看著還小巧致,是的。
很奇怪,江季姝一下就想到第一次搬去和他住的時候,他放到面前的那雙拖鞋。
周稷沉聲,“拿著吧。”
東西就放在江季姝手里,他一時間有些失誤,過了會,才啞聲,“好,謝謝。”
剛才確實覺得有些不舒服。
這熱水袋來得算是恰到好。
沒道理這麼矯。
周稷看江季姝沒拒絕,微繃的下頜角松,又把手上的水遞給。
“還有這個。”
杯子上還冒著熱氣。
他應該是一倒好就拿了過來。
江季姝點頭,然后接過來。
小口抿著。
周稷也坐下來。
這次坐的不是離有些距離的沙發,而是在這邊坐下。
江季姝喝水的作微微一滯,然后又不聲地繼續。
過了會,周稷才問,“這麼多年,很辛苦吧?”
這還是這麼久以來,頭一次,他這樣溫聲和氣地說話。
沒有對的質問,沒有提到傅鋮。
他問,很辛苦吧?
辛苦,當然辛苦。
可這份辛苦,可以告訴任何人,卻唯獨不想對周稷說。
江季姝搖搖頭,“還好。”
周稷抬眉,“還好?”
江季姝點頭,“對。”
周稷不信,可很顯然,就算他再繼續問下去,江季姝也不見得會對他傾訴這些。
時間過得很慢,又好像很快,歲歲醒過來。
醫生進來換吊瓶,看到周稷和江季姝都站在歲歲邊,開口,“小孩子免疫力比較低,可以今晚再待一晚,明天燒徹底退了,應該就沒什麼事,可以出院了。”
江季姝聞言,擔心了這麼久的心放下來。
歲歲也看向站在自己床邊的兩個人。
他剛才雖然燒得迷迷糊糊,可還是知道,是周稷抱著他過來的。
這會看著他,視線也就多停留了一會。
小孩子的目和緒都藏不住。
周稷不過一瞬就捕捉到歲歲的目,可就那麼站那任他看,也不說話,好像沒察覺到一樣。
江季姝忙著看歲歲的況,跟醫生說話,也沒注意。
還是跟著一起來的護士注意到,“孩子跟孩子爸爸長得可真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
江季姝這才轉過頭,視線在周稷和歲歲上轉了一圈,輕笑著開口,“對啊,就是特別像。”
周稷向來對陌生人不假辭,剛才面對那麼一句話,也只是準備點點頭,說一個對字。
可這會,聽到江季姝說這麼一句,眉目舒展開,角不由自主地翹了翹。
換完吊瓶,兩個人才出去。
“陳醫生,不是都說這位冷得很嘛,可我剛才看著,覺還好的啊。”
護士是個年輕小姑娘,平時就喜歡追追星,網上發生了什麼知道得都很快,又一早就被囑咐過,這個病房里住了個大佬級人的孩子,人也一直在這陪著。
可剛才進去,看到兩人的相似,又見周稷貌似也沒那麼不近人,這才開口說了一句。
等說完,自己也有些害怕和后悔。
萬一沒回復什麼的,豈不是很尷尬。
可那個陪在一邊的大人居然很好說話,算是側面幫解了圍。
“我也不太清楚,可這位是真厲害,沒幾個人敢招惹那種,你開口,我都下意識了把汗。”
年輕的小護士嘿嘿笑起來,“這不是沒什麼嘛?我剛還看到他輕輕笑了一下。”
“真的假的,別是你胡謅的。”
“這種事有什麼好胡說的,我發誓,就是真的。”
“不過,可能也不是對我笑的。”
“那是他老婆嗎?沒聽說結婚了啊?”
“你說到這里,我好像也想起來,我前兩天刷微博,還看到這位發了聲明,說是和葉什麼沒關系,不過我也就大概看了一眼,沒怎麼留意。而且這種人結婚,怎麼也得鬧的沸沸揚揚的,那可是豪門中的頂級豪門啊。”
說到這里,護士已經有些激起來。
“所以,會不會是為了剛才病房里頭那個大人,又害怕被別人誤會,才特意發了這麼個聲明吧?”
“那種家庭地位的人的事,誰說得清楚呢?別八卦了,等會還要查房呢。”
歲歲醒過來,病房里頓時沒有那麼沉默。
他看著可憐兮兮地,給江季姝說話。
“媽咪,要明天才能出院嗎?”
江季姝點點頭,帶了點歉意,“這次你著涼了,所以才會發燒,是媽咪送你的時候沒考慮妥當。”
歲歲搖搖頭,一臉不認同。
“這是歲歲自己沒注意,才會發燒。”
最近天氣冷,就算穿得厚,冷風吹多了,冒發燒還是在所難免。
說著,還低低咳嗽了一聲。
周稷站在邊上,忽視開口,“最近氣溫低,我早上沒有事,可以送歲歲。”
如果張踱在這,一定一臉痛苦。
最近接近年關,很多事都堆到一起,更別提還有不合作商過來找周稷見面,今天這個,明天那個的,哪里就閑了?
還是早上那個時候。
說完這句,周稷沒給江季姝思考的時間,又低聲,沒讓歲歲聽到,“況且,在沒打司,不知道輸贏之前,不管怎麼樣,照顧歲歲都有一份我的責任,這個你總否認不了吧。”
放在之前,江季姝確實是這樣認為的。
甚至愿意為此委屈求全。
可經過那個一遭,看清周家人的態度,哪里還愿意讓歲歲再跟周稷有多余的牽扯。
可歲歲也在這,不能說太難聽的話,只是笑了笑,然后啟,“到時候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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