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偌意味深長地睨著笑:「急著撇清幹嘛,我又沒問你那麼多。」
王昭暗罵自己心裏有鬼不打自招,頓時萬分懊惱。
喬惠見二人聊了起來,自己便先去外面會客廳里看電視了。
王昭瞪了江偌一眼:「你還有心笑我,你自己倒是怎麼回事?」
江偌笑容掛不住,立刻低下頭,故作無事說:「就是你看到這麼回事啊。」
王昭見江偌低下頭那一刻,神落寞,搞得心也忽然沉甸甸。
坐去江偌旁邊,新奇地肚子,轉移話題說:「有些日子沒見,肚子好像又長大了些了。」
「不大可就嚇人了。」
聊了兩句,王昭猶豫了許久,看了眼外廳的位置,江偌小姨正在看電視劇,低聲說:「最近外面有些風聲,你想不想知道?」
江偌大概猜到與什麼有關,問:「什麼風聲?」
王昭說:「同行里已經傳遍,近幾天有法院和警局的人頻繁出江氏,聽人說是江覲疑案纏,有人搜集了證據匿名遞給了證監會和警方,如調查結果屬實,江覲基本就完蛋。」
江偌想,若江覲倒了,江氏不也就了任人刀俎的一塊了麼?背後是何人,用腳想都想得到。
不過江偌沒覺得江覲會就這麼認栽,那任人宰割的魚,都去了大半條命,還能在砧板上幾下魚肚子呢。
王昭繼續道:「此事被人在網上曝,幾經轉發,已引起不人的關注,一旦江覲罪名立,調查此事的方機構會對外宣佈理結果,江覲很難再有翻之地。而江氏公關部早已人心潰散,都急著在找下家,輿遲遲不下來。這弔詭之在於,方也居然在背後推波助瀾……」
江偌一愣,打斷說:「怎麼說?」
王昭回:「方也的公司為了提高與幾家老牌資公關公司的競爭力,所以將招聘要求拉得極高,其實是不太想招新了,基本靠挖牆角,盯準了那種有一定知名度和客戶資源的公關老油條,博陸那個公關部經理鍾,方也親自去磨了好久,開出最好條件,結果人家對博陸忠心得很,本不為所。這是前。但方也最近放話,公司敞開大門歡迎有公關工作經驗的人加,江氏公關部那些人立刻聞風而,連部門經理都私下聯繫了方也,方也立馬將人簽了過去,江氏的公關經理去了方也的公司之後,還回頭撬走了在江氏的幾個心腹,有人猜是方也的意思。沒走的那些,基本也是在騎驢找馬,個個已然無心正事。」
江偌皺眉:「那江氏沒招新人麼?」
「聽說在找公關公司,準備把公關事務外包了。事從急,招新過程漫長,要組一個有凝聚的公關團隊難上加難,」王昭說,「不過我估計現在肯接江氏業務的公司,也是抱著撈一筆的心態,現在形勢一邊倒,聰明人看得出,江氏已無生機。看重名聲的公司,本不會接,這事不,可不是敗自家名聲麼。」
王昭還不知江偌起了與陸淮深散夥的心思,而這源與江氏也有不了的干係。
雖然以前江氏也是江偌爺爺一手捧起來的產業,可對江偌來說,公司境況今後一落千丈,於,肯定會惋惜,但另一方面,如今江氏被握在江覲手裏,看他一家風,江偌心中定然不平。
所以王昭猶豫再三決定與江偌聊這事,是出於江覲倒了對江偌利大於弊的角度。
說時見江偌有些走神,王昭推推:「你還知道什麼不?方也常被人誇為人道義,這回怎麼乾落井下石的事了?」
江偌回神說:「方也這麼做應該有其他出發點,針對江氏太明顯了,」停了下,說:「的繼子跟江舟蔓是男朋友關係。」
王昭點頭:「哦對,這我知道,那就更不應該了啊。」
江偌笑笑:「但是方也對江舟蔓很不滿意,你知道嗎?」
王昭恍悟,稱大快人心,「原來是棒打鴛鴦這一招啊。」
江偌把上次方也請吃飯的事告訴王昭。
「方也的繼子范猷對江舟蔓死心塌地得很,為了什麼都不管不顧,還堅持認為江舟蔓也同樣他。江舟蔓到底是不是真心我不知道,但江舟蔓在江氏面臨困境時忽然跟人看對眼,還讓人家兒子對得死去活來的,這還沒一家人,就使得范猷一味想拿家裏的錢去給江氏填窟窿,任誰都知道這錢極大可能是有去無回,可江舟蔓最後會不會嫁進范家,卻是個問題。范猷被蒙昏頭,可人家方也夫妻倆沒有。」
再說,方也之前承了陸淮深的,一來二去,兩方往切,互利共贏,這次方也既能給江舟蔓一個下馬威,還能再送份人給陸淮深,何樂而不為呢?
但江偌現在覺得那天杜盛儀突然將約出來見面,太過突然,那些話為什麼不早說?之前在杜盛儀家中見面的時候,杜盛儀被堵得氣勢落了下風,對陸淮深的計劃也只是點到為止,怎麼現在突然鬆了口?
杜盛儀這麼痛恨江家,認為爺爺和父親是間接造孟家家破人亡的兇手,如果最後杜盛儀搖一變為江氏的主人,才大仇得報。
可杜盛儀在陸淮深跟江覲對壘的關鍵時候跟說這些,就不怕出了差池,而錯失報仇雪恨的機會?
江偌越想越覺有鬼,而且不由自主將江覲與杜盛儀之間關聯起來。
王昭見江偌逐漸心不在焉,以為神不太好,便結束這話題,坐了一會兒便要離開。
臨走前,江偌忽然想起一事,請王昭幫看看所在小區有沒有出售的房子,最好是要裝新房,能夠儘快住的。
之前本想買清水房,自己裝修,反正主要是給小姨和程嘯住,既然有暫居,也不急著搬新家。
現在看來,得在孩子出生前,找好新房。
王昭不明:「你著急搬家嗎?」
「孩子出生后,錦上南苑這邊不夠住。」
「生完孩子住你小姨家幹嘛,如果想讓你小姨搭把手照顧孩子,你和陸淮深家那麼大,還不夠住的?」王昭說著說著,才後知後覺意會過來江偌的意思。
這腦子,剛才將話題轉到江氏去,竟然就跑偏,差點忘了問江偌與陸淮深之間怎麼回事。
許是潛意識以為這倆人是夫妻之間的小打小鬧,未曾想過會嚴重到涉及分居的問題。
王昭本來準備走人,這會兒子一轉,又坐下,刻意放低聲音:「你這孕期和哺期分居,不太好吧。」
「嗯,我也覺得。」
王昭鬆一口氣。
誰知江偌下句說:「能直接離婚是最好的。」
但涉及二人財產劃分問題比較複雜,加上要陸淮深點頭需要時間,估計至孕期是離不的,所以江偌很有前瞻地將這些事放在了生產之後。
王昭震得不輕,「有這麼嚴重嗎?」
「一時難以說清,」江偌垂眸,一言帶過,「房子的事,麻煩你幫我留意一下。」
江偌對房子要求高,既要考慮地段面積,又要重視裝修風格,還得是無人住過的新房。諸多條件加起來,很難尋到一套滿意的,自己也在網上看,無奈力有限,也不能親自去看房,只能暫時劃待定清單。
剛才突然想起王昭所在的小區有喜歡的戶型,環境地段也很滿意,所以才托幫忙瞧瞧。
王昭走後不久,江偌把喬惠也哄回家去,怕晚點陸淮深要來。現在面對陸淮深,臉就好不起來,不想讓小姨看見和陸淮深針鋒相對的相狀態。
喬惠幾番流連,最後還是走了。
晚些時候,天將暗,陸淮深出現在病房。
江偌吃飯剛吃了一半,抬眼見是他,臉都沒變,繼續悶頭吃飯。
這時候吳嬸起,跟陸淮深打了聲招呼,徑直出去了,識趣得簡直令人咋舌。
江偌心裏極不是滋味,彷彿全世界都向他倒戈。
陸淮深下外套,坐在邊,許久都是一言不發。
江偌餘卻總覺一道灼灼視線盯著自己,直接轉過頭,陸淮深沖勾了下,眉目溫。
江偌停下裏咀嚼的作,朝他瞪了一眼,還有點翻白眼的意思。
陸淮深:「……」
氣氛尷尬,他清了清嗓子,問:「這麼多吃得完嗎?」
江偌避開菜里的白蘿蔔,頭也不回地回他一句:「沒話找話。」
陸淮深沒聲兒了,江偌不知道他什麼表。
江偌自我覺得這幾天自己緒波過大,其中部分原因是不想見到他,另一部分完全是激素變化影響,喜憂厭憎都被無限放大,面對不想見的人,說的話是越來越難聽。
尤其是在吃完飯回床上的時候,無意間朝客廳看了眼,陸淮深背對著床的方向,正默默吃著剩下的飯菜,沉默的背影震得江偌回不過神。
這是自那晚之後,第一次覺得自己做得有些過分。
之後,他又如昨晚那樣,在江偌吃過晚飯後,讓吳嬸離開,病房裏又只剩下他和江偌單獨相,哪怕江偌將他視如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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