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末,藺慕蘭也病倒了,不是瘧疾,是勞累過度的低燒。
大雪洋洋灑灑的落著,屋裏屋外都很冷,雲景在火爐邊熬薑湯,熱氣嫋嫋,一陣接著一陣的白霧,放下扇子,沿著火爐邊放下幾個地瓜。
“慕蘭兄。”步燕淩拿著東西進來,瞧了雲景一樣立刻走過去:“滇南的消息,洪基黨已經被盡數拔除了。”
藺慕蘭咳了幾聲,嗓音有些沙啞:“大雪封了路,消息不會那麽快傳回長安的,但我們也不知道長安現在如何了,希這次,不要再有消息被攔截了。”
“既然已經通知其他軍侯,那必然是要大家一塊行,如今才過去七八,為時尚早。”步燕淩過來倒了一碗熱水給他:“多喝點熱水,休息休息吧。”
藺慕蘭搖搖頭,著眉心,臉泛紅:“今早上,又死了五十多人。”
步燕淩不吭聲了,自到了溧,他已經看見不人病死了。
這種病連大夫都無能為力,一副一副的藥喝下去,能下去的就著,不下去的也就隻能聽由命了。
薑湯熬好了,雲景心翼翼的到了兩碗端過來:“外麵太冷,侯爺也喝一碗暖暖子吧,等下還要出去是不是?”
“嗯,還得走一趟才是。”步燕淩接過來端著,雲景把另一碗給藺慕蘭。
“你找得到那個大叔對不對?”過去,拿了竹筒把剩下的薑湯灌進去:“把這個給他了,我見他在幫忙焚燒,大冷的,喝點暖暖子。”
“好。”步燕淩吹了吹喝了一口:“哦對了,還有一事,佛奴醒了,滇南蠱師救了他的命,不過醒是醒了,依舊虛弱,好在氣冷,他的傷口沒化膿,不然更加麻煩。”
藺慕蘭點點頭,神輕鬆了幾分:“那就好,傷在心脈,還能過來太不容易了。”
“皇上沒有對滇南的蠱師趕盡殺絕,這次瘧疾能夠控製在滇南以西,他們也有功勞的。”步燕淩坐下來:“我方才也去看過大公子了,他消瘦了許多,不過況還好,不必擔心。”
藺慕蘭扯了扯角:“多謝,我現在病著,大夫也不讓過去,隻能每日勞煩你了。”
“無須這般客氣。”步燕淩把薑湯喝完:“那我先走了。”
他起出去,接了雲景遞來的竹筒掛在上,怕薑湯涼了,還用一個厚厚的棉套子套住,格外細心。
溧城現在一片死寂,以主街為界,病人和未生病的全部隔開,家眷不得照料,衙役每日都會巡查,發現病人就立刻帶走,病人由大夫和一些質好的年輕人照料,駐軍不允許接病人,全部守在城外。
步燕淩出了衙門,立刻用脖子上的黑巾蒙住臉,街上也全都是黑巾蒙麵的士兵。
原本是邊城將士用來抵風寒的東西,現在還派上了其他用場。
他從還能走饒街口進去,家家戶戶,所有院子裏都是病人,冬日冷,有衙役背著一筐一筐的木柴給他們生火,每個院子都在熬藥,一口大鍋先把水燒開了,然後晾涼之後再用來熬藥,半點不敢馬虎,病人們喝的水,也是鹽和細糖兌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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