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極漂亮的銀戰甲,嶄新嶄新的模樣顯然是剛剛做出來沒多久,不知是提前了多日子便定了下的,看大小也知必然是按照他的量所做。
然而剛才時閑等人究竟是因何那般反應他也忽然就明白了。
只見那戰甲旁邊還擱著一塊同心鎖,上面寫著一行小字。
“曉看天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落款,正是沈阿瑤三個字。
楚崢越尷尬之中又有幾分好笑,但讓時閑一行人離開的話是他吩咐的,自然沒有收回的道理,便笑著搖了搖頭。
想了想,他便喚人取了一來,提筆在上寫了什麼,放出而去了。
此遙遙而飛,正朝著沈府的方向而去,但街上一人瞧見,卻是眼神晦暗了三分,轉頭進了蜀王府。
蜀王趙旭正負手站在屋中。
“可看到臨江王府有什麼靜兒?”
侍從道:“方才從臨江王府世子爺的院兒里飛出了個孔明燈來,我約瞧著上面寫了字,倒像是朝著康和郡主的府中去了。”
趙旭道:“取過來。”
“是。”
侍從拿著弓箭離去,不多時,便抱著個落的孔明燈進了屋來。
孔明燈上寫著一行字。
“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落款,楚念遙。
趙旭看著那孔明燈笑道:“沒想到這小子瞧著草包一個,倒是個種,只是這楚念遙這名字,看著倒是頗為不順眼。”
他的眼中閃過冷意,隨手一扯,那孔明燈便裂了兩半。
趙旭淡淡道:“重新去制一只來,本王要親自題寫上頭的字。”
“是。”
待侍從走后,他便眼神晦暗,忽然手拂掉了桌上的一本書。
“惦念我的阿瑤……楚崢越,你也配?!
“阿瑤是我的,是我的!
“注定是我的……”
他雙目紅,抬眼間眼中的狠辣令人不寒而栗。
他慢慢展開一個猙獰笑意。
而方才他所拂落的書上,每一頁竟都是沈清漪的畫像。
……
不多時,便有一盞孔明燈徐徐落了沈清漪的院中。
沈清漪連忙將那孔明燈接手中,定睛一看,卻見上面所寫的是:“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落款,臨江王世子。
沈清漪:“……?”
且不說楚崢越在跟前從未自稱過臨江王世子,此句更是模糊混沌,說是拒絕的心意太過牽強,可說是祝福又覺得不倫不類,怎麼理會都覺得有幾分不妥帖,反倒像是有人刻意模仿了卻又不得其要領,反而貽笑大方。
沈清漪皺了眉,心中不由起了疑心,喚來門口的小廝詢問,小廝果真說那孔明燈飄來的方向同臨江王府有幾分偏差。
沈清漪歷經兩世,對整個淮京的分布自然是爛于心,不難推測出是蜀王所做的手腳。
蜀王的心思深沉沈清漪是知曉的,雖說利用蜀王為楚崢越平鋪了奪得軍功的捷徑,但以他這多疑又帶有極強占有的子,若是發覺了對楚崢越并不似那日所言,反而愈加炙熱的心思,只怕會對即將前往戰場的楚崢越更多添不利。
前世沈清漪險勝蜀王,便是利用此人同西遼有所勾結,以通敵叛國之罪將他扳倒,否則若是僅憑手段,沈清漪倒是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同他。
前世楚崢越征戰西遼并非蜀王促,因此這軍功掙得便是異常順利,可如今背后多了蜀王的推波助瀾,又因沈清漪的緣故讓蜀王對楚崢越生了敵意,若想要手,便唯有通過西遼對楚崢越下手了。
眼瞧著楚崢越便要出征,該將此事告知才是,但沈家仆侍雖說大半都是家生子,但前有晴雅覬覦沈憶年姨娘之位之事,后有月白背叛沈家之事,連劉慕之此人都能夠輕易將其收買,更何況是本事更在其之上的蜀王。
因此為難保有眼睛盯著的作,沈清漪便不敢再輕舉妄,自然不能由出面將這知會楚崢越,想了想,沈清漪腦中便蹦出了一個人來。
他必然有辦法逢兇化吉。
“干嘛啊,我還沒玩夠呢,芙兒好不容易今日興致好,你別扯著我,我要跟芙兒好好敘個舊……”
渾桂花香氣活像個桂花鬼的沈經年滿面酡紅,臉紅的像個煮的螃蟹,對著沈清漪醉醺醺地抱怨,渾的酒氣熏得沈清漪一張小臉都皺到了一。
好不容易將沈經年拖進門來,道:“哥,你能不能聽我說話?”
“不能,我只聽芙兒的話……我已經負了一次,斷不能——嗝——再負第二次……”
沈經年邊說邊起離開,將個沈清漪氣的是七竅生煙,再一次將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拖回來扔回椅子上,叉腰豎眉道:“哥,現在可不是重輕妹妹的時候,此事關乎楚氏一家的命,過了今夜楚世子兄弟便要離去了,今夜是唯一的機會。”
沈經年聽到楚氏二字眼神不由微,卻很快便掩飾了過去,道:“那又如何?你跟我那未來妹夫是前世今生天定的緣分,既這般擔憂,你自己前去就是了,何苦同我說?”
沈清漪道:“我去什麼去?若是我去,別說是楚家,就是咱們沈家只怕都會覆滅在蜀王手里,你同楚老三一向要好,眼瞧著好友出征,你去問候一句是最平常不過之事,斷不會讓蜀王起疑。”
邊說邊從懷中掏出一卷羊皮紙來,遞到沈經年的手中,道:“這是西遼的地圖,楚三爺為軍師記憶極佳,只消讓他看上一眼,必然能夠逢兇化吉,順利將西遼拿下。”
若是尋常,沈經年早就爽快接下,接著駕馬出府去沖到臨江王府將楚崢拖出來喝酒了,可此刻他卻是一不,甚至還說不清道不明地干笑了一聲。
“我的確同楚崢有幾分,卻也沒到這個份上,楚崢越同慕文清是自小長大的分,慕文清是蜀王的人,你難不就不怕楚氏也是蜀王一黨麼?若是如此,咱們跟楚氏的流再如何遮掩,只怕也會被蜀王所記恨,難不,蜀王對你的執著,你都當作兒戲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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