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著一襲明黃龍紋龍袍,頭戴束髮嵌寶石紫金髮冠,五俊朗非凡,鬢若刀裁,眉如墨畫,多年的帝王氣息不怒自威,此刻,明德帝正微微低著頭聚會神地看著手中的奏摺,右手持著硃砂筆,時不時地勾勒或圈點兩筆。
明德帝邊上站著大太監福順,福順長得眉清目秀十分討喜,他穿了暗紅蟒袍,頭戴紗帽,微微弓著子,手持浮塵雙手疊放在前,安靜地待著一旁,等候著明德帝的隨時召喚。
朱漆厚重的殿門自外推,小太監踩著細碎的小步伐到福順邊耳語片刻又悄悄退下。
福順心裏打著草稿該如何向明德帝回稟小太監的話時,原本專心致志的明德帝卻突然率先開口:「何事?」
福順微微翹起蘭花指,細聲細語道:「回稟皇上,長樂公主在太和殿外求見,不知皇上可要召見?」
福順還在納悶,多年不曾進宮的長樂公主,今天竟罕見地主進宮來。
明德帝一聽是皇姐來了,瞬間覺手中的奏摺都變地不那麼重要,扔下奏摺、丟下硃砂筆,起來激道:「快傳長樂公主覲見,哦,不,朕親自迎接皇姐。」
明德帝一龍袍,快步朝太和殿外走去,福順見狀弓著腰連忙跟上小步伐。
打開厚重的殿門,明德帝一眼便瞧見神淡漠的長樂公主。
長樂公主子雖然單薄卻依舊站的筆直宛若青松,一頭墨黑的秀髮僅用一白玉簪高高挽起,穿橘黃煙羅裳下著月白繡花百褶,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臉若銀盤,眼若水杏,未施黛卻早已勝過明德帝後宮佳麗三千,眉宇間的硃砂痣又為長樂公主添加了一抹仙氣,端莊而不容。
多年不曾見皇姐,不想皇姐的貌優勝當年,明德帝龍目中出一抹驚艷。
衛見明德帝竟親自出來了,連忙小聲提醒長樂公主。
福順正高聲唱『皇上駕到』不想被明德帝抬手制止了。
福順瞬間領悟了明德帝的意思,於是,識趣地退到一旁等候。
「參見皇上。」
未等明德帝開口,長樂公主先行一步向明德帝行了一個端正的萬福禮。
明德帝連忙出雙手,扶起長樂公主,「皇姐不必多禮,快快平。」
長樂公主微微點頭道謝,也不等明德帝攙扶,便已行雲流水間優雅起。
「皇上說笑了,你是君,我是臣,君臣之禮不可廢。」
明德帝見皇姐一副與自己疏遠的樣子,心中不暗暗嘆氣:皇姐果然還沒原諒他。
明德帝訕訕地收回手,輕咳一聲以掩飾尷尬,「福順吩咐膳房多準備一些皇姐喜歡的菜肴,朕和皇姐一起在太和殿用晚膳。」
「遵旨,奴才這就吩咐下去。」福順笑嘻嘻應聲。
「不必麻煩膳房了,本宮這次進宮來只是為了與皇上說一件事。」
長樂公主淡漠地看向明德帝說道。
明德帝張了張口,有心想解釋點什麼,不過及皇姐那冷漠而疏遠的目時明德帝頓時覺到了一種無力。
明德帝無比懷念昔日皇姐對自己那充滿關心和在意的目。
先皇在世時,華德太后這個妃子並不寵,因此,連帶著當時還是皇子的明德帝也不先皇喜歡,一個不寵的皇子自然也常到其他寵妃或皇子的欺負。
而與他截然不同的是皇姐這個公主很得父皇的喜,比他年長四歲的皇姐一直護著年的他。
當皇位爭奪到白熱的階段,是皇姐捨為他擋箭,那一天,死了很多人,到都是鮮,他沒有一點點的膽怯,可,當他看到皇姐為了給他擋箭倒在泊里時,他的心慌了,他怎麼也捂不住皇姐箭羽簌簌往外冒的鮮,皇姐上的,流的是那麼快、那麼多,那麼地滾燙,那一刻,明德帝人生中第一次嘗到了害怕的滋味。
「皇姐,外面風大,咱們進殿再談。」明德帝在外人面前依然維持著帝王的威嚴,說完話便先行一步進太和殿。
太和殿外十步一個侍衛站崗,確實不適宜說話。
長樂公主頷首,搭著衛的手跟在明德帝後。
福順自然也在第一時間跟在明德帝後,並在明德帝的授意下將太和殿其他宮人打發出去。
「公主殿下,請喝茶,這是早春的新茶。」福順端著用瓷茶盞,輕輕擱在長樂公主邊的茶幾上。
若換了旁人,早已對著福順驚喜惶恐地點頭道謝了,然,福順面對的人是長樂公主,這個多年不曾進宮的公主。
而,福順顯然也是早已料到長樂公主冷淡的子,因此,也只是含笑退至一旁。
明德帝見長樂公主並未端起茶盞喝茶的意思,深知皇姐此番進宮並不是來閑話家常的。
「皇姐,方才不是有事要與朕說嘛?」面對長樂公主,明德帝總是多了幾分耐心。
長樂公主微微垂眸盯著自己袖擺上的梅花刺繡,緩緩說道:「本宮聽說此次撥去江南賑災的銀子被夏侍郎貪墨了?」
「確有此事,不知皇姐有何看法?」想起夏傅竟膽大包天,貪墨他撥給江南賑災的銀子,明德帝就惱火的很。
這個夏傅平時看起來謹小慎微憨厚的模樣,真是辜負了他的信任,不,是欺瞞他這個皇帝,這是欺君之罪。
這一次,長樂公主沒有再避開明德帝探究的目。
「如此大逆不道的朝廷蛀蟲,皇上不打算嚴懲嗎?現在只怕朝臣們都在觀此事後續,若此事不嚴懲以警示朝臣,只怕將來個個都盯著國庫里那點銀子。」
福順站在大圓柱邊上,心中暗暗替長樂公主了一把汗,長樂公主竟然在質問皇上?難道,不怕皇上一個不高興,治干涉朝政的嫌疑嗎?
然,明德帝聞言並沒有為此到不悅,相反,他俊的臉上出了一抹笑容,深邃的龍目中也有點點星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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