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雙大手分開人群，找到閔煙煙時，披頭散發地坐在地上，通紅的眼眶含著淚珠，委屈至極又弱至極。

顧厚山靠近，剛想手去扶，卻被下意識地避開來。

抬眸，看向正和章若靈扭打在一起還沒撒手的李歡，輕聲道：“李姐姐，扶我一下。”

一聲的‘李姐姐’，立馬讓李歡松開了拽著不放的手，使勁推了明顯落了下風的章若靈一把，接著一把扶起閔煙煙，一臉關切：“煙煙，你沒事吧？”

閔煙煙輕輕搖頭，沒說話。

于是，李歡立馬向顧厚山告狀：“顧大哥，是章若靈，是先出手的。”

顧厚山的視線一直落在閔煙煙上，目深沉，一語不發。

四周，慢慢地靜了下來。

就連李歡，也不自覺輕了呼吸。

因為，所有人都能覺到從顧厚山上散發出來的冷戾之氣，猶如地獄閻羅。

突然，一道聲傳來：“顧大人，皇上和皇后娘娘聽說了這邊發生的事，讓貴人們都過去一趟。”

眾人一抬頭，便看到了皇后邊的大宮婉紅，于是所有人的臉都變了。

這事私底下人怎麼都好說，但若是鬧到皇上和皇后面前，那就是關乎各府的臉面，這事可大可小。

但這個時候，后悔也無用，只盼著皇上和皇后不要怒。

各府小姐皆有自己的丫鬟扶著朝蹴鞠場走去，蕓香也扶住了閔煙煙，上也掛了傷，臉上不知被人撓了一把，此刻還滲著。

李歡看了一眼一旁突然弱無力的章若靈，想了想，一把扯掉頭上的發釵給丫鬟，隨后又使勁在臉上揪了一把，這才哭唧唧地靠在自己丫鬟上，哭唧唧地朝前走去。

閔煙煙跟在后，垂眸看著上弄臟的橘的長，又看著手背的淤青，整個人煩到了極點。

任由蕓香扶著，從顧厚山邊走過去。

但沒走兩步，就被顧厚山攔了下來，他手握住的胳膊，輕輕拉住，待回頭，他抬手將頭上糟糟的頭發又扯了幾分。

隨后低聲道：“別害怕，有我！”

閔煙煙也沒看他，更沒說話，輕輕掙他的大手，繼續往前去。

一群人浩浩地來到蹴鞠場的看臺，宗元皇和皇后已經坐在首位，見一群貴浩浩而來，不自覺皺了眉頭。

全京城的貴，幾乎都到齊了。

個個糟糟的，哪還有半分世家貴的樣子？

閔煙煙跟在李歡后，學著跪了下來，一聲未吭。

坐在皇上邊的皇后，那張華貴的臉上，著幾分不悅。

先看了一眼自己的親妹妹章若靈，見連跪都跪不穩，當場就心疼了，于是開口道：“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就打起來了。”

說完，點名章若靈：“若靈，你來說。”

章若靈立馬哭了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裝無辜的害者：“回皇后，是李姑娘，先的手。”

說著擼起袖子，出自己紅了一圈的胳膊，哭得稀里嘩啦：“皇上，皇后娘娘，您二位可一定要替我做主。”

皇后一見自家妹子被欺負這樣，立馬將視線落在李歡上。

眉頭一皺，語氣瞬間冷了下來：“李家姑娘不妨來說說究竟怎麼回事？”

李歡也不是個吃素的，一把開散落在眼前的凌的頭發，仰起通紅通紅的臉來，對準皇后和大家，有氣無力道：“回稟皇后娘娘，臣冤枉，章小姐實在厲害，臣一句話還沒說完，就上來要扇我，我嗚嗚嗚我要毀容了。”

章若靈一聽，立馬扭頭瞪：“李歡，你放屁，誰扇你了？我不過就是推了你一把，你上來就撓我......”

“若靈，閉！”

“姐姐，我......”

章若靈不服氣地看著首位的皇后娘娘，突然一轉朝向閔煙煙跪著的方向，抬手一指，厲聲道：“都怪，就是惹出來的子。”

一瞬間，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閔煙煙的上。

皇上和皇后也注意到了跪在李歡手一直垂著頭的姑娘，皇后眉心一，開了口：“那個跪著的是誰？抬起頭來！”

閔煙煙沒。

李歡連忙推了一把，小聲道：“煙煙，皇后娘娘你呢。”

閔煙煙深吸一口氣，認命地直起，抬起頭來。

頭發凌，遮住了的半張臉，但出那半截白如凝脂的巧下，還是讓皇后心頭一跳。

下意識地看了一旁邊的皇上，見他正盯著對方看，立馬覺到了不妙，正當準備說話時，邊一直不曾開口的宗元皇突然開了口。

“把頭發開！”

此話一出，站在一旁的顧厚山突然皺了眉頭。

他迅速看向一旁的天，收到指示的天立馬抬腳靠近，顧厚山附耳吩咐了幾句，隨后天轉離去。

而此刻的閔煙煙，咬牙關，抬手，認命地開了遮擋著臉的長發。

當長發被開，出那張傾國傾城的容時，在場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倒吸聲。

有人問：“這是哪家的姑娘？怎麼以前沒見過？”

有人回道：“好像是顧大人帶來的。”

“顧大人？顧厚山？”

“是，聽說是他表妹。”

“原來是表妹。”

而此刻，坐在上位的宗元皇，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閔煙煙，眼神里散發出強烈的。

那芒，在場之人無比悉。

世人皆知，宗元皇好，后宮妃子一個比一個漂亮，他為了滿足自己的私，甚至在登基之初，搶了自家兄弟的媳婦。

就是現在的嫻貴妃。

也就是說，宗元皇這個極其好，見到漂亮的姑娘，都的那一種。

當閔煙煙出現在他眼前時，宗元皇當場就心了。

原本面無表的臉上，突然有了笑：“你是哪家的姑娘？”

閔家木然回道：“回皇上，草民來自揚州，是顧厚山顧大人的表親。”

顧厚山？

宗元皇下意識地抬眸，看向站在一旁的男人。

對方已經換下了上的紫服，一黑錦袍，面沉寂，一衿貴冷漠。

他看著他的同時，對方也在看他。

那雙深沉的眸子，散發著幽冷的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