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衍一隻手搭在臺圍欄上,接通電話。
周揚聲的聲音,伴隨著獵獵作響的風聲傳進他的耳朵:
「葉總,查清楚了。那個姓徐的本沒什麼,不過有一個八卦,您一定要聽聽,我保證您聽完了一定會生氣!」
葉嘉衍目一沉:「說。」
「一個實習律師跟我同學說,姓徐的對太太有非分之想!」
這個答案,毫不能讓葉嘉衍意外,只是他接下來說的每個字,都像裹著一層薄冰:
「非分到什麼程度?」
周揚聲猶豫了一下才接著說:「那個實習律師說,姓徐的要太太幫他接孩子,還要太太等他回家。當然,太太拒絕了他。葉總,都是男人,姓徐的對太太什麼企圖,您清楚了吧?」
「……」
「我懷疑太太在律所的遭遇,是姓徐的報復太太的手段。我們一直以為,是莫倩倩在針對太太。但是,仔細想想,如果沒有『大人』授意,莫倩倩怎麼敢放出那張照片?那個姓徐的,可能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葉嘉衍的眸底掠過一抹寒意,「的確有可能。」
「葉總,說吧,您要怎麼宰了這個姓徐的?」周揚聲雄赳赳氣昂昂地說,「您一聲令下,我保證替您辦妥!」
「宰了他?」葉嘉衍冷冷一笑,「太便宜他了。」
「……」
周揚聲攥著手機,心一陣激。
這下有好戲看了!
葉嘉衍雖然沒有暴怒,但是,他這樣,才是真的生氣了。
有一種人,看起來很生氣的時候不可怕,反而是看起來一點都不生氣、但聲音不帶任何緒的時候,才是真正瀕臨發的邊緣。
葉嘉衍就是這種人。
姓徐的這下子,多半是要「哦豁」了……
「葉總,」周揚聲看熱鬧不嫌事大,「一定不能便宜了這個姓徐的!太太豈是他那種三流貨可以肖想的?整死他,我支持你!」
「周助理,」葉嘉衍的聲音涼颼颼的,「你好像比我還激?」
「沒有沒有。」周揚聲笑嘻嘻的說,「就是好久沒看見您親手收拾人了。」
「明天早點去公司。」
葉嘉衍掛了電話,在臺上呆了一會兒才回房間。
江漓漓也在房間,正在發愁床的問題。
這雖然是一個套間,但只有一間陪護間,陪護間里只有一張床和一張小沙發。
沙發連都躺不下,遑論葉嘉衍。
難道今天晚上……又要和葉嘉衍一張床?
上次他們一張床……不是很愉快來著,葉嘉衍都要把打包起來丟掉了。
為了避免被丟掉,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嗎?
葉嘉衍用行告訴答案——
葉嘉衍回房間,看見江漓漓在走神,敲了敲房門,自顧自地說:「你先睡,我還有點事要理。」
江漓漓也不知道自己哪筋搭錯了,下意識地問:「你要走嗎?」
葉嘉衍看了看江漓漓,過了兩秒才說:「不走。我在外面客廳。」
「……噢。」江漓漓臉一紅,移開目,「我知道了。」
葉嘉衍不再說什麼,穿過病房往客廳走。
江漓漓拍拍自己的腦袋,懊悔地倒到床上,三下兩下滾進被窩裏。
一定是魔怔了。
莊雅妍打個電話,就以為葉嘉衍要走。
話說回來,就算葉嘉衍真的要走,又能怎麼樣?難道要以爺爺為借口讓他留下來?
想著,江漓漓翻了個,把臉埋在枕頭上,就這樣睡著了。
葉嘉衍安排好所有事,已經十一點多,正準備回房間,醫生就帶著護士過來,要給老爺子例行檢查。
他跟著醫生走進病房,看見陪護間的門開著,把門關上了。
醫生看了看老爺子的況,說:「明天一早,老人家就能醒過來,葉先生不用太擔心。」
「謝謝。」
葉嘉衍等醫生離開,才推開陪護間的門,往裏一看,果然——
江漓漓的睡姿……很清奇。
整個人藏在被窩裏,一頭髮都沒有出來。
葉嘉衍走過去,掀開被子的一角,發現江漓漓竟然是趴在床上的——就像一隻小青蛙。
清醒的時候明明是一個正常人,睡著之後怎麼這麼……奇葩。
不管怎麼樣,今天晚上,他要和這個「奇葩」共度。
葉嘉衍從另一邊上|床,躺好之後,突然不放心江漓漓,在他和江漓漓中間放了一個靠枕,又把空調溫度調高了兩度。
他沒有忘記上次被江漓漓一腳踹醒,以及被搶了被子、活生生凍醒的經歷。
他不想再經歷一遍了。
話說回來,雙重防護,能防住江漓漓吧?
江漓漓用行證明:有些人,是防不勝防的。
葉嘉衍剛放好枕頭,就開始在床那邊來去,像在水裏遊的魚兒。
最後,索從抱枕上滾過去,滾到葉嘉衍邊,像一隻小一樣乖乖蜷在葉嘉衍側。
上那淡淡的馨香,一一地鑽進葉嘉衍的鼻息。
葉嘉衍皺了皺眉,「江漓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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