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澹臺無離卻容不得他這點執拗,再次冷聲道:“退開!”
裴斂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極不願地起退開了。
澹臺無離也在這時神淡漠地坐起來,指尖一彈,收了劍。
等澹臺無離再次抬起頭的時候,裴斂已經垂手靜靜立在了一旁,眸中那一執拗早已消失殆盡,卻化了一抹濃到化不開的沉冷。
澹臺無離自然是看到了,但他此刻卻權當做沒看到,隻淡淡問:“何時有空陪我去皇宮?”
裴斂抬眼看了澹臺無離一眼,忽然笑了一笑:“只要師尊開口,隨時都可以。”
“不急。”澹臺無離卻如是道。
“忘丹要煉製七七四十九日,你早日開爐吧。”
裴斂目一,忽然道:“師尊這麼著急給小師弟安排出路,是想早日飛升麼?”
澹臺無離沒有回避裴斂的問題,淡淡道:“沒錯。”
裴斂沉默片刻,低聲道:“好,那我知道了。”
“三日後,去我府上找我,我會把你要易容的人的畫像給你。”
“嗯。”
澹臺無離轉離去。
裴斂此時靜靜注視著澹臺無離的背影,眸中芒閃過一瞬,終於忍不住道:“師尊,你真的就從未對我——”
“我說過,我這輩子不會有任何道。”
有一陣清寒的風吹過,室漸漸冷了下來。
叮咚一聲輕響,隨著那襲青衫消失在門外,裴斂信手把手中的瓷瓶扔在了地上。
瓷瓶碎,剛煉製出的丹藥丹香四溢,此刻卻都咕嚕嚕滾落在地上,沾染上了塵灰。
宛如一顆顆沾了塵的真心。
散落一地的丹藥,映在裴斂那異雙眸中,卻只剩無盡的漠然。
既然如此,他得不到的,旁人也別想得到。
·
三日之後,國師府
裴斂的易容果然舉世無雙,只是略看了一眼畫像,易容出來的柳若卿立在澹臺無離面前,都恍惚讓澹臺無離以為自己在照鏡子……
一襲雪絨長衫,烏發傾落而下,雪漆眸,渾都籠罩在一層清冷的華彩中,清麗絕倫。
‘柳若卿’薄薄的角微微一,淡笑道:“這樣的人,也難怪小師弟念念不忘了。”
澹臺無離沉默了一下:“嗓音不像。”
裴斂挑眉:“那嗓音該是如何?”
澹臺無離微微一怔,思索了一下,低聲模仿了兩句。
裴斂聽完,忽然淡笑:“這嗓音,倒是同我想象中師尊年輕時的嗓音十分相像。”
澹臺無離無言。
裴斂見到澹臺無離淡漠的神,一時間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淡了,這會他看了看天,主便道:“既然一切準備就緒,也該進宮了?”
澹臺無離回過眼:“走吧。”
去的路上,兩人坐的馬車,一路上車聲轔轔,掩蓋住了車的談聲。
澹臺無離將柳若卿當時同楚蔚相的一些必要細節都告訴了裴斂。
最終,遲疑了片刻,澹臺無離淡淡道:“柳若卿是天之,你盡量不要讓蔚兒發現破綻。”
裴斂原本面上還掛著一慵懶的笑意,但聽到這,他間的笑還在,眸中的卻一點點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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