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云熙沒有說不用賣,將賣契接了過來,“走吧。”
羅芙從地上起來,因為跪太久,往前踉蹌了一下。
“當心。”賀云熙手扶住。
“謝謝夫人。”羅芙激地說。
“不客氣,我們先去馬車吧。”
幾人上了馬車,賀云熙問陸彥:“你要不要先回學院?”
“不用,我們一起去吧。”陸彥說。
“好吧。”
賀云熙上了馬車,因為多了個子,陸彥上了馬車后沒有進去,在車廂外面坐了下來。
車夫上來,架著馬車,按照羅芙指的方向去了家。
羅芙拿出鑰匙開門進去,院子不大,就三個房間,一個廚房。院子里掛著白花,客廳里擺著靈堂。
“這個院子是你們的?賣了這個院子,你也不用賣吧?”陸云問。
“這院子原本是我們的,但是我爹死后,我叔叔拿著房契過來,說我爹生前借錢買藥,用這個房子抵債了。我們是還欠著一些錢,但是并不是我叔叔的。可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是房契已經變我叔叔的了。”羅芙解釋。
若是要還債,爹會不跟說一聲嗎?
作為相依為命的兒都不知道,這背后怎麼回事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并不是正常手段得到的。
只是房契已經變叔叔的了,想搶回來也辦不到。
羅芙嘲諷地說:“我爹一死,我叔叔和嬸嬸就過來說房子是們的,我想賣了房子給我爹下葬都不行。我叔叔還說這房子已經是他們的了,我爹在這里擺靈堂就和合適,讓我一日給他們三十文錢。”
賀云熙幾人無語,這不是親叔叔,是仇人吧。
之前說到未婚夫神都很平靜,說起叔叔家,眼里全是恨意。這叔叔一家想必做了不“好”事。
“既然到了,我們上柱香吧。”賀云熙說。
羅芙有些詫異,隨即地紅了眼眶:“多謝夫人。”
爹臨死前大家對們家只有冷嘲熱諷和責備,死后來上香的人寥寥可數。
現在算是陸家的丫鬟了,已經算是奴籍,賀云熙作為的主人,卻愿意為自己的父親上香!
賀云熙和陸彥帶著陸云各上了一炷香,梁錦西和侍衛車夫則在原地沒。
賀云熙上完香,對梁錦西招手:“小錦,來上柱香。”
侍衛下意識出聲阻攔:“這怎麼能行。”
太子殿下何其尊貴,怎麼能隨便給別人上香。
梁錦西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賀云熙親自點了一炷香給他,他拿著香微微俯了三次,侍衛立即上前接過香,到香案上。
賀云熙沒跟梁錦西解釋,對羅芙說:“你打算什麼時候為你爹下葬?”
“我之前找人算過,今日下午是吉時。”
賀云熙拿了十兩銀子給:“這是你賣的錢,你去先去找人吧。”
“多謝夫人。”羅芙接過錢,“夫人,您若是信得過我,就先回去,明日早上我會去找您。”
“好。”賀云熙也想借此看看是否可信。
一家人離去后,梁錦西對著暗的人比了個手勢,有人便留了下來。
賀云熙和陸彥注意到他的作,并沒有阻止。
“現實之間比較晚了,這里離學院也比較遠,我們先送你回去吧。”賀云熙說。
“好。”
“對了,之前忘了跟你說,今日在百味樓看了廣味樓的畫像,里面有一個人當日在雜貨鋪里。”賀云熙說。
“是誰?”
賀云熙便將袁源說的事跟說了。
“我知曉了。剩下的事給我。”陸彥說。
“好。”
馬車行駛后,賀云熙對梁錦西說:“你是不是在想,羅芙的父親,哪里值得你去上香?”
梁錦西嗯了一聲。
“你份尊貴,太子之,按理說只需拜天地君親師。羅芙的父親只是一個平民百姓,活著的時候,自然是不敢你的禮。但是,小錦,死者為大。若是沒有遇到也就算了。既然已經遇到了,尊重生命,尊重死者,你給他上柱香,也是可以的。”
尊重生命,尊重死者?
賀云熙見他有些,手他的頭,溫地說:“而且,為皇室之人,不僅僅要百姓對你的戴和尊敬,你也要你的子民。子民子民,為何民前面有個子?民如子,君如父,因為百姓是你們的民,也是你們的子。要不然為何有民如子的說法?國家國家,為何國后面有個家?因為一個國,就是一個大的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家和才能萬事興。同樣,一個國家皇室民,民擁護皇室,整個國家上下都團結了,何愁不會更加繁榮強大?”
梁錦西沉思,這些之前也聽太子太傅說過,可是他并沒有聽進去。
“雖然你們皇室有諸多的爾虞我詐,利益沖突,甚至有你生我死的腥,但那是皇室之間的斗爭。面對百姓的時候,任何一個皇室中人,都應該有一顆仁的心。”賀云熙說,“你現在覺得,羅芙的父親當得起你那一炷香嗎?”
“嗯。”梁錦西點頭,“小錦明白了。”
陸彥和侍衛聽到這話,都很震。陸彥還好,對賀云熙本就有一些了解,外面的侍衛車夫心里的震才大。
這真的是一個村姑說出的話嗎?
幾日后,這話原封不地放到皇帝面前,皇帝看著這些話,心里也是久久不能平靜。
子民子民,民字前面有個子。國家國家,國字后面有個家。
以前太傅他們也曾說過民如子之類的話,卻沒有人將皇室和百姓的關系分析得如此徹。
民如子,君如父。說的沒錯,一個國家皇室民,民擁護皇室,整個國家都上下團結了,何愁不會更加繁榮強大?
第二日早朝的時候,他將這番話,還有之前對梁錦西說過的一些話拿出來讓下面當的人看,不人都覺得驚嘆,問這是誰說的?
皇帝沒有回答,他只想讓為的這些人能多替百姓想想,并沒有打算把賀云熙推到眾人面前。
若是知道這番話是子所說,他們不會再覺得這話驚艷,只會在那里說子怎麼能這樣那樣,也會將太子暴出來。
賀云熙不知道,繼上次炕之后,再次匿名在朝堂火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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