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不見，你竟是出落得越發標緻了，留在這國公府里可會委屈了你？」

「青鳶不委屈！不委屈！」青鳶不大會說話，木訥地抬起頭看見那雙眸里雲遮霧繞，一時不懂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你可想進宮去服侍朕？」楊暄翹起二郎兒，輕佻地看向小丫鬟，眼角餘卻瞥向旁的一男一，渾殺氣四溢。

月西聞言迅速了袖，蔥白的手指攥拳，輕輕拭著額上的水漬。

青鳶左右看看，見那上座之人明顯是對月西了殺心，又猛地磕頭道，「奴婢願意！只要皇上放過月西公子！要奴婢做什麼都願意！」

「好！」楊暄剛要招呼後的小黃門，就見趙霜一拍桌案，震得滿桌瓷「咣當」撞。

「好什麼好？」趙霜將青鳶護在後，面朝楊暄道，「本宮在此，看今日誰敢你們兩個！」

兩個小黃門嚇得跪在地上，抬頭看看楊暄，又看看趙霜，不知該如何是好。

「怎麼？朕看上一個丫鬟你也有意見？」楊暄前傾了子，瞅著道，「何況朕與青鳶本就是舊識，如今不過是再續前緣……」

「續個屁的前緣！青鳶與月西早已互許終，你橫一腳是什麼意思？」趙霜大袖一拂，指著那玄男子道，「今日本宮非要放他二人走，你若敢攔，就試試。」

法恢復，對付兩個小黃門輕而易舉。

「互許終？」楊暄倒是沒料到月西和青鳶的事，轉了轉眼眸，「這麼說，你方才給的金子是……」

「是給在下和青鳶的賀禮。」月西朝楊暄一拱手，輕笑道，「月西與皇後娘娘之間並無男私，方才在下不過是想試試皇上對皇後娘娘的心意罷了。」

楊暄面上一紅，窘迫地瞥了一眼趙霜，嘟囔道，「朕也並非是看上了青鳶，只是想試試皇后罷了。誰知竟然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惱了。」

「小事？」趙霜一手藏在袖中，差點兒銅錢就飛了出去。

「霜……霜兒……」楊暄話未說完，就見趙霜拋了一個白眼過來，噎住了發不出聲。

「月西，你放心，本宮這就去見上皇，讓他將青鳶的契給你。」趙霜朝月西和青鳶說完，頭也不回地出了西院的門。

「等……等等朕！」楊暄尷尬地一收摺扇，追了上去。

二人出了西院的門，在國公府的甬道上拉拉扯扯。

香冬和兩個小黃門遠遠跟在後邊，既不敢靠近，怕被誤傷，又不敢離太遠，怕二人真的打起來。

「別拉我！」趙霜嫌棄地一振袖。

「那你別跑！」

「我沒跑，就是走得快！」趙霜徑直往楊令的院子去了。

「你別走那麼快，朕有話跟你說。」楊暄長臂一攬，將人拉懷中按住，解釋道，「阿淘在父親的院子里玩耍呢，別讓他看見你我吵架。」

「你想怎麼樣？」趙霜推開他。

「應該是朕問你，你想怎麼樣？」楊暄又急又委屈，加上方才跑了一路，滿頭大汗，「都幾個月了，你的氣也該消了……」

「我問你，你是不是真的見起意，想把青鳶據為己有？」趙霜嫌棄地一推他黏糊糊的腦門兒，「也不看看自己一把年紀了，你好意思嗎？」

「絕無此意！我就是想氣氣你，」楊暄被說得又又惱，死死拉住不放，「你說清楚，朕……今年也不過就三十齣頭……怎麼就一把年紀了？」

上回跟張瑞雪說自己年紀大了，就已經把他氣得頭腦冒煙，如今又說自己一把年紀，楊暄忽覺熱上涌，頭暈目眩。

「章詩兒和張瑞雪說你要選妃，可有此事？」趙霜甩開他的手，又肅然盯著他數落道，「皇位還沒坐穩，就飽暖思**，小心和陳揚一個下場！」

楊暄聞言渾一，陳揚就是死在手上！難不對自己了殺心？

「絕無此事！哪個天殺的瞎說！」玄男子嚇出一冷汗，又拉住的手聲哄道，「霜兒，你還不知道我嗎？我每天都忙於朝政，下了朝又要陪著阿淘玩耍，哪裡有那個閑工夫……選什麼妃？」

「楊暄，」趙霜抬頭盯著那雙墨玉般的眸子，惻惻地威脅道，「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就算你如今在高位，若是我發現你違背誓言……」

「不會不會！」楊暄急忙捂上的，哄著道，「不會的不會的！」

趙霜推開他的手，冷笑道，「你怕了？」

「我怎麼覺得你……你這個樣子，越來越像那個鴻鵠了？」楊暄心裡一陣慌。

「我可不是鴻鵠，陳揚那樣的男人還留著，換做是我……」趙霜話未說完，見他抖了一抖，便沒有再往下說。

「你……你怎麼這樣無？我好歹也是你兩個孩子的親生父親……」楊暄委屈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你說殺就殺？」

「不跟你瞎扯了，你別攔著我，我要去見父親！」趙霜一手擋開他，向前走去。

「我也去！我也一起去見父親！」方才既然已經被打了臉，楊暄索便臉皮也不要了，摟住的腰不撒開，在耳邊撒道，「霜兒，你今日就搬回未央宮中，陪我和阿淘吧！」

「幹什麼！」趙霜推著他的手，「有下人跟著呢！」

兩人拉拉扯扯進了主院中，見楊令正閉著眼睛坐在院中的搖椅上悠閑地納涼。

早晨剛下了一場秋雨，天上多雲，不算太熱。

阿淘由兩個小黃門逗著，在院子里玩木馬。

一老一悠哉悠哉，咕嚕咕嚕地搖著。

趙霜瞥了一眼那木馬，馬眼是翡翠，綠幽幽的，馬脖子上掛著寶石鏈子，馬鞍是的西域毯。

果然如章詩兒和張瑞雪所說，阿淘整天就是在金銀財寶堆裡面玩耍，想起家中那個還只知道吃吃睡睡的阿沉，穿的雖然也是綾羅綢緞，趙霜卻覺得有些寒酸了。

「父親！」二人朝楊令行了禮。

「哦……你們來了，都坐，都坐。」楊令睜開眼，腳尖點地停下搖椅，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和藹笑道，「怎麼不把信兒也帶來給我瞧瞧？」

二人在旁邊的竹椅上挨著坐下。

「他太小，」趙霜看了一眼楊暄，回答道，「等他大一點，我一定帶他來給父親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