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揚也不再自稱「朕」，又拉住的手，含脈脈道，「我怎會將你的事告訴那老妖婆？白鷺，從前……是我對不起你，鴻鵠法高強，我也是制於……」

果然是！陳揚雖然不知白鷺為何附到了趙霜上，卻覺得這不失為一件好事。

大周的長公主對自己不能忘，若是有在，不愁四海之的叛不平。

「老妖婆？」趙霜冷哼一聲，回手，「你從前不是『鴻鵠師妹』嗎？」

「我那是……跟著你，」陳揚臉上困窘，忽又出一個魅的笑容道，「白鷺，如今我坐上了大位，若你回到我邊……這萬里江山都是你我二人的。」

子所，無非與富貴。他就不信，以這江山為聘，會打不的心。

陳揚思量著，悄悄觀察的反應。

「陳長生，事到如今，你還要騙我？」趙霜站起，扶著腰在安慶宮中踱了兩步，「當初你騙走了我的護符，又從南境帶回噬魂蟲，一步一步置我於死地，為了達目的與鴻鵠勾搭。你心思狠毒，不容狡辯。如今你居高位，又有人在側，應該心滿意足，你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

「白鷺，從前的事……是我對不起你，可如今……我是真心悔改！」陳揚心頭一酸，想起清寧宮中那個老妖婆，實在不能將與「人」二字聯想到一起。

這半個月來他雖然有心擴充後宮，可是有鴻鵠在旁邊虎視眈眈，別說沒有人敢進宮，就是有人進了宮，被鴻鵠知道了也是一個死字。這個老妖婆太可惡了！

他費盡心機終於坐上帝位，可是卻要日日夜夜與一個形容醜陋的老妖婆相在一起，這人生何其無趣！

所以陳揚轉念一想，忽然想起了風姿綽約的攝政王妃，若真是白鷺，還念著對自己的舊，豈不是正好借的手除掉鴻鵠？

白鷺的法力比鴻鵠高他是知道的，何況鴻鵠現在重傷，應該不是難事，所以他今日便使出了一招男計，打算讓趙霜幫他除掉鴻鵠。

「你改不改都與本宮無關，」趙霜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掂了兩下茶蓋，放下茶盞道，「既然母后今日不便見我，本宮就先走了，你好自為之。」

見趙霜站起要離開，陳揚急忙攔住道，「白鷺，我知道你還記掛著我，在妙音樓，在永昌侯府，你找我麻煩，無非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白鷺，只要你我同心，除掉鴻鵠那老妖婆，將來……將來我絕不會再負你！」

趙霜沉了臉，上下打量面前的男人，冷聲道，「絕不負我？這話……你跟鴻鵠也說過吧？」

「我……我也是制於人，」陳揚面有些窘迫，一拂袖道，「法高強，我生怕惹了生氣，如今不過將我當做的傀儡，對我呼來喝去，我這皇帝做的……也沒什麼意思！」

「陳揚，這帝位本就不是你的，若是你真心悔改，就捨棄這皇位，回你的潯城去。」說起潯城，二人都想起了許多往事，一時陷沉默。

「潯城？」陳揚緩緩走到窗邊，淡金的日順著他筆直的脊背流淌，「潯城對你而言或許是個世外桃源般的所在，對我而言，卻是一切痛苦的源。一回到那裡，我就想起娘親早死，父親和祖母不，從小被兄長欺凌。」

「你如今不是已經揚眉吐氣了嗎？」趙霜看著窗邊的男人，這些年他樣貌未變，只是好像清俊的氣質中多了一些油膩濁氣。

「不錯，如今的潯城永昌侯府，那些欺凌過我的人都被我殺了，從前漠視我的祖母、嬸娘和寡嫂竟然都要靠我施捨才能活下去。我的確揚眉吐氣了，哈哈哈……」陳揚掩口笑了起來，又回頭看向，斂起笑意，「只是我一回到侯府，就覺噁心想吐，你說，我還回那裡做什麼？」

「你爬到如今的位置，就真的開心嗎？」趙霜著眼前這個男人，覺得既悉又陌生，「若是當年我救了你之後，你不曾回到侯府去爭權奪利，而是選擇居山野做一個普通人，或許……會比現在更……」

「居山野？」話未說完，陳揚臉上忽然綻開一個蘭花般清冷的笑容，朝走了幾步，手指輕輕拂過的頭髮，「是啊，若是那時候我不曾回侯府，與你一起居，多好？」

白鷺曾經向他提議過數次，要和他一起去山間居，可他一心只想回到侯府中報仇雪恨。

著眼前的人，陳揚心裡忽然有片刻的後悔。

「不，你放不下，」趙霜擋開他的手，冷笑一聲，「你從來就不是什麼清心寡之人。陳揚，是我被你的外表所，以為你報了仇就會收手，如今才看清，你貪得無厭。」

陳揚額發的手被一擋，懸在半空，著先是愣怔，接著又苦笑道，「白鷺，你若是在我的位置上，或是……楊暄他在我的位置上，你覺得……他會做的比我更好？」

「事到如今你還是不知反省。」趙霜搖了搖頭。

「哈哈哈……你問問他！他肯不肯為你捨棄權勢？」陳揚忽然大笑起來，「你可知道你的枕邊人他每天在做什麼？為了這天下，他做的會比我嗎？你問問他，他肯不肯問你放棄這座未央宮？」

趙霜心頭一痛，閉上眼又睜開，只覺頭有些暈。

「陳揚，你如今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從前你利用鴻鵠殺我，如今又想利用我殺，」趙霜的手從袖中出時，已握了一把黑的隕鐵匕首，「其實你心裡的·才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話音剛落，匕首已經抵在了陳揚的脖頸上。

「白鷺，」陳揚修長的食指輕輕拂過匕首，指腹上瞬間多了一道劃痕，珠滾落，他又手指輕那握著匕首的玉手，輕聲道，「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捨得殺我？」

「廢話，我跟你本就沒做過夫妻，哪來的恩？不過……留著你也還有用，」趙霜說著，朝門外朗聲道，「來人！讓鴻鵠來見我！」

一個小黃門剛到門口，就被眼前的景嚇壞了，喊了一聲「皇上」急忙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