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空現在哪裏？帶本宮去見他！」聽到這個壞消息，趙霜神冷下來，酒席也不打算吃了。

「今日明將軍大婚，令狐將軍說是多年的兄弟，撐著病弱的子來了……」呼蘭指了指外院，「只是方才他力不支昏了過去，正由兩個下屬陪著，在外院的耳房中休息呢。」

「你帶路吧，我去看看他。」趙霜回頭看了一眼正廳中，楊暄和明景還在裏邊喝酒。

決定暫時不告訴他們，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能攪了大夥兒的心。

二人走到明家外院，到了一間窄小的耳房，令狐空酒席吃到一半忽然昏倒，眼下已經醒了，正坐在一張塌上氣休息，旁邊兩個軍士端了些醒酒的茶水來。

乍一眼看上去，趙霜差點沒認出他來。

只見令狐空雖然穿著青綠的緙錦袍，卻是兩頰凹陷，渾瘦骨嶙峋像個架一樣。

藉著桌案上的燈，趙霜看見他雙鬢都有白髮冒出，與從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年郎判若兩人。

「令狐空！」大聲問道，「你怎麼了？」

令狐空似乎是不想讓人擔心，強打起了神，出一個笑容道，「王妃殿下，屬下……只是舊傷未愈，又有點疲累，想休息一會兒。」

趙霜屏退了左右，耳房中只剩下令狐空，呼蘭和三人。

「再不說實話，你就沒命了！」趙霜上前兩步，出兩指掰過他的下，端詳了一眼。

「王妃！咳咳……」令狐空忽然咳嗽起來，斷斷續續道，「求王妃救……救救屬下……」

趙霜朝他頭頂輸了一陣真氣，令狐空才稍稍緩過氣來。

「你在龍驍衛大牢裏，到底發生了什麼？」趙霜給他把了一會兒脈，又掐指一算，「若本宮沒有猜錯，你的氣被人奪去了，若是不及時阻止，你活不過半年。說實話吧！」

「王妃！」令狐空聞言，淚眼婆娑地回憶道，「永昌侯率領玄武營進京后，屬下被關在龍驍衛大牢中，永昌侯他並沒有短屬下的吃食，反而是吃的比普通的囚犯還要好。」

「然後呢？」趙霜追問道。

令狐空變這樣，定是在牢中遇邪了。

「侯爺他……還……還找了一位貌若神仙的俊男子與屬下做伴兒……」令狐空懊悔地垂下頭。

後面的事，不用說，趙霜也能猜到。

「那人可是做韶華公子？」緩緩在屋中踱了幾步。

「正是，屬下與他朝夕相，過了半個多月，」令狐空似是不堪回首，苦笑道，「誰曾想……有一日韶華他忽然消失不見，從那之後我的每況愈下，又過了半個月，竟然衰弱這般……」

「王妃，那個韶華公子肯定有問題！」呼蘭氣憤得起了拳頭。

「放心，若他是妖孽，我自然不會放過，」趙霜安地拍拍呼蘭的肩膀，又回頭看向令狐空問道，「你可知道，那韶華公子奪了你的氣要做什麼？」

「屬下不知，」令狐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忽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只是有一回聽見他說，他是制於一位大人，也是不由己。」

「王妃，您看令狐將軍這樣……還有救嗎？」呼蘭小聲問道。

「他氣已毀，就算救活了，將來也……不能人道。」趙霜說罷，令狐空就劇烈咳嗽起來，呼蘭也滿臉紅。

趙霜哪裏會看不出來？呼蘭這丫頭明顯是對令狐空了心，不然哪會如此張？

「王妃，救人要，其他的事……都不要……」呼蘭的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彷彿蚊子般。

趙霜嘆了口氣，從袖中取出一張疊三角形的符紙，「令狐空，稍後你坐到月最盛，將這符紙在香爐中燒了，打坐一夜，到明天你的就會好轉，只是……被走的氣沒有三年五載都恢復不了，你這兩年……只能這樣了。」

這符紙只能阻止他的繼續衰弱，從前被奪走的氣卻不能一朝一夕補回來。

「多謝王妃！」令狐空雙手捧著符紙，道了謝。

「呼蘭！你跟我出來，本宮有話問你！」趙霜說著，背手出了耳房的門。

呼蘭看了一眼令狐空，便急急跟在後邊。

走到耳房外，院中嘈雜的人聲和敬酒聲此起彼伏，二人站在游廊上燈火明亮。

「王……王妃……」呼蘭怯怯地喚了一句。

「你看上令狐空了？」趙霜心想真是奇了怪了，邊的人最近全都雙對的，等不急要親似的。

「屬下……屬下只是仰慕令狐將軍……」

呼蘭話未說完，趙霜就擺了擺手，「別說了，我替你救他，但你得幫我做一件事。」

「王妃請說。」呼蘭拱手道，「屬下本就是王妃的人，願唯王妃馬首是瞻。」

「幫我抓那個韶華公子還有他幕後的人。」趙霜看了一眼夜深，拱門有個悉的影從主院走了過來，走到院中被許多軍中將領攔下行禮敬酒，「還有，此事……暫時不要告訴王爺。」

「王妃放心，就算您不說，屬下也不會放過那個韶華公子！」呼蘭的眸中閃著憤怒的小火苗，轉而又變好奇，「只是王妃，此事為何不稟報王爺，讓王爺派人去呢？」

若說在上京城抓人，沒人比王爺更在行的了，王妃只要一說那韶華公子的名字，明日王爺就能把人捉來。

「若是王爺知道，他自然會一刻不等地派人去捉那韶華公子，只是此事不可之過急，否則不止抓不到那幕後之人，只怕咱們還會吃虧。」趙霜話音剛落，楊暄已經擺了敬酒的軍士，走上了游廊的臺階。

「參見王爺。」呼蘭怯生生地行了個禮，見楊暄擺了擺手，便一溜煙跑進了耳房中。

自從上回在滇西出了那件事之後，呼蘭看見楊暄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王爺。」趙霜也朝楊暄行了個禮，笑問道，「王爺怎麼來了？」

「你上個茅房怎麼跑到外院來了？」玄男子面有不悅，又朝耳房方向好奇地看了一眼，「你跟呼蘭鬼鬼祟祟的在說什麼呢？」

「王爺！你看你又疑神疑鬼了，」趙霜挽著他的袖，嘿嘿一笑，「呼蘭就是好久沒見我了，帶我來見見在羽林衛新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