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管，我就問你那個韶華公子有沒有什麼……可疑之？」趙霜仍舊盯著臺上的人影。

那韶華公子除了長相有些特別之外，並未看出其有什麼邪祟附，到底是如何取人氣的呢？

「可疑之？」綠竹垂首想了想，遲疑道，「要說可疑倒也沒有，不過……此人十分虛偽，咱們秋月樓的兄弟們都不喜歡他。」

「虛偽？」

「韶華公子並非秋月樓中的人，而是一個月前由一位蕭老闆引薦來的，他平時只在秋月樓中表演詩詞歌賦，琴吹簫，卻從不在秋月樓中接客。」綠竹說著，目中著不滿，「真不明白掌柜的為何讓他來站臺，將咱們秋月樓的客人都給引走了。」

「那是何意思？」趙霜故作不解地問道。

「這還不明白嗎？」旁邊那位白霧公子輕輕一笑，「小綠的意思是……韶華公子雖然在秋月樓中不接客，可出了秋月樓，誰也不知他做了什麼。還整天擺出一副冰清玉潔的樣子，實在是虛偽至極。」

「你可知他出了秋月樓，在哪裏落腳？」趙霜追問道。

「王公子，你問這做什麼？」白霧一邊給章詩兒添茶，一邊上下打量著趙霜，「難不你想……」

「快說！」趙霜從袖中出一錠銀子，闊氣地擺在桌案上。

白霧和綠竹爭相手去拿銀子，結果還是綠竹手快了半分。

「在秋月樓後巷的初心客棧。」小綠抱著銀子，不釋手，倒豆子似的全說了，「蕭老闆包下了那間客棧的第三層，就是給韶華公子接客用的。不過王公子，在下勸你還是不要去那個初心客棧的好。」

「為何？」趙霜又問道。

「唉，那蕭老闆和韶華公子開的是家黑店啊！」小綠嗔道，又指了指秋月樓的大堂，「哪兒像咱們秋月樓是正規經營，手續齊全，你要是去了他們那間黑店，出了事你找誰去啊？」

「哦？能出什麼事？」越來越接近事實真相，趙霜張地了袖。

「這……」小綠看了一眼小白，又猶豫起來，抱著銀子不撒手，「在下只是聽說，沒有證據的，怕說不好。」

像青樓或是相公館子這種地方，向來是消息集散地，花錢買消息再正常不過了，不過江湖也有江湖的規矩，消息給的若是不準，可就得退銀子。

「你只管說，說錯也不要，不要你賠銀子。」趙霜鼓勵道。

「那在下就將聽說的告訴你，至於有幾分真，幾分假，可不敢保證。聽聞韶華公子的客人散盡家財不說，還……還多有失蹤，且衰老的特別快。」綠竹說著，兩手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臉，「好端端的年輕公子，從他們那間黑店出來，變得像七八十歲的老頭兒一般，你說嚇不嚇人？」

「竟有這事？！」章詩兒嚇得打了一個激靈，又看了一眼趙霜。

莫非那韶華公子是個狐貍不？

「千真萬確，」小白又唯恐天下不地補充道，「在下還聽說，有的客人……直接就失蹤了，再也沒有出現過。你說，那韶華公子開的是不是黑店？」

「既然如此，怎麼沒有人去報？」章詩兒問道。

「所以說，那初心客棧是家黑店啊，章公子，」小白夾了一塊糕點，遞到章詩兒裏，「府只能管咱們這種正經做生意的店家，那黑店怎麼管？什麼字據證據都沒有，一個不好，他們還可以金蟬殼，換個地方再重舊業。」

從秋月樓中出來，已經接近傍晚，夕西下。

一藍一綠兩個年輕公子走在東大街上，粘了一天的假鬍子都有些搖搖墜。

「王妃，那個韶華公子……是不是個妖孽？」章詩兒拉著趙霜，心臟砰砰直跳，「長得這樣好看，還……還會害人命！莫不是狐貍？」

「我今天看了，他只是個普通人，」趙霜安地拍拍章詩兒的手背，忽問到，「你何時親？」

「下……下個月月底。」章詩兒張地咽了口口水道，「到時候會讓人送請柬去攝政王府的。」

「嗯，你親之前，再幫我做一件事。」趙霜瞇眸向前方。

「王……王妃請吩咐，妾萬死不辭。」章詩兒上雖這麼說，卻覺得有些棘手。

本就是武將家的兒，從小追貓打狗，離譜的事也做過不，可每次一到這位攝政王妃，闖禍的本事還是自嘆不如。

「陪我去一次初心客棧。」

趙霜話音剛落，章詩兒就使勁搖頭。

「你……你沒聽到小白和小綠說的嗎？」章詩兒心裏七上八下，王妃要是出了什麼事，自己真是萬死了，「你難道真的對那個韶華公子一見鍾？王妃！字頭上一把刀啊！」

「噓！不是那麼回事！」趙霜打斷，又住的手腕，略帶威脅道，「我是要去查一件事，總之是與未央宮有關，你幫不幫我？」

「與未央宮有關？」章詩兒轉了轉眼眸，還是覺得不妥，「你為何不告訴王爺，讓他帶人直接將那個韶華公子抓來審問不就行了？」

「此事有關邪，那韶華公子和蕭老闆肯定將首尾都打掃得乾乾淨淨，王爺不懂法，就算去查了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趙霜見不願，又補充道，「咱們先去那初心客棧查查，不行再讓王爺出手。」

「妾就是怕您有個什麼閃失，到時候……」章詩兒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道今天就不帶去秋月樓了，本來想著帶去見見世面，沒想到捅了個大簍子，「還有咱們去秋月樓的事，萬一讓虎知道了……」

虎若是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是秋月樓的常客，不知道會不會悔婚呢？章詩兒一想起來就覺心裏忐忑不安。

「你別擔心，待我安排一番，萬無一失了，咱們再去。」趙霜安地拍拍的肩膀，笑道，「保證不會影響你的婚事。」

「那……那就聽王妃的吩咐。」章詩兒只有先答應了。

趙霜剛回到含閣門外，就看見一個鬼鬼祟祟的小丫鬟，正在院門朝里張。

「誰在那兒？」停住腳步。

「稟王妃，是奴婢。」丫鬟回過頭來，行了禮，竟然是梅芳院的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