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本來也要去借他的天方劍一用，用天方劍毀掉離魂號角，」趙霜了他的臉，放低姿態道，「程謙的事，你別告訴別人，尤其是……上京的人，就讓他一直……做個好人吧。」

程謙墮魔道，也並非本意，而是了離魂號角的蠱，趙霜心想，不如就讓他一直做那個正直無暇的程卿吧。

「你考慮的可真周到，」楊暄的聲音中略有些醋意，「那天我在閣樓上聽見你跟他說什麼來世報恩的事，你可是說的真心話？」

「自然是真心話。」趙霜說罷又他的臉，「你別想歪了，報恩有很多種方式。」

「嗯，」楊暄這才點了點頭，又蹙眉道，「這段時日清無失蹤，明景和虎翻遍了玉城也找不到他的蹤跡。我總覺得……他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

「他肯定是回上京城去了，」趙霜垂下眸子，思忖了片刻，「清無之前只是利用蕭彥為自己報仇，他要殺的人是我弟弟和劉太后，與我們並沒有深仇大恨。只是我擔心……」

「擔心什麼？」楊暄也覺得心裏有些的不安。

清無若只是要殺趙宏義和劉太后，有的是方法，可他卻遲遲不手，到底是為什麼？

「清無他曾經當著我母后發誓，不會殺我父皇和大周皇室的人，」趙霜著燭火，苦笑道，「如今他被仇恨驅使，卻不能手刃仇人，只能不停在仇恨的邊緣遊走，與暗小人為伍，漸漸了魔道。我擔心他傷及無辜。」

「霜兒，今後……你有什麼打算？」玄男子輕輕著的長發。

「沒什麼打算，回去殺了陳揚和鴻鵠，救我弟弟……」

趙霜話音未落，就聽楊暄問道，「你跟阿布說，其實你想做個道姑，可是真的？」

驚奇地打量他，那已經是幾天前的事了，想不到他竟然還記得說的話，便老實點頭道，「自然是真的。不過……」

「不過怎麼樣？」楊暄張地著的手。

「不過怎麼也得把阿淘帶大吧！」

「哈哈哈……」玄男子摟了，發出一陣大笑聲。

「別笑了！」趙霜覺了嘲笑，又急又氣，「還不是因為你！」

「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等把阿淘帶大，你想怎麼樣都行。」楊暄忍住笑，哄著道。

其實他心裏另有打算。阿淘之後，說不定還要添幾個弟弟妹妹，一拖下去，趙霜這一輩子都被他綁定了。

~~

時值正午，大漠中兩列騎兵緩緩停在一座沙丘旁，沙丘上長著幾棵沙棗樹，軍士們分開兩路，隨後將山丘圍了幾圈。

雖然還未開春，但行了許久的路，一行人都汗流浹背。

一輛金篷馬車在兩列騎兵的護送下，向沙丘行了過來。

「王爺！」明景策馬而來，向馬車中的人行禮道，「前邊不遠就是程卿的墓了。」

「在這裏修整半日，用過午膳再走吧。」馬車的車簾掀起，男子穿著一淺金錦袍，頭髮梳得整齊，眉目如畫，臉上也不似一個月前那樣滿是小口子，白皙了不。

趙霜手裏拿著一個黑布包裹，先跳下馬車，見後邊有兩個穿騎裝的子也跟了上來，便喚道，「呼蘭！張瑞雪！」

「長公主，」張瑞雪手裏也捧著一個大包袱，掃了一眼趙霜手裏的包袱，「王妃也來祭奠程卿？」

「嗯……算是吧。」趙霜朝呼蘭使了個眼，便轉向著沙丘後邊走去。

「王妃放心，都安排好了。」呼蘭小聲稟道。

「可有驚擾程卿的？」趙霜盡量低了聲音。

「大家都很小心，絕不敢傷了程卿的。」呼蘭回答道。

三人走到沙丘后。

一列軍士早已在呼蘭的命令下，將程謙的墓掘了開來，出穿黑袍的，一把長劍橫擺在墓旁邊。

見此景，張瑞雪嚇得花容失，拉著趙霜的袖，垂頭不敢看前邊，「長公主！咱們祭拜一下也……也用不著掘墓吧？」

趙霜要借用天方劍，只能掘墓，但為免走消息，沒有提前將此事告訴張瑞雪。

「別怕，」趙霜拍拍的腦袋，「我要借他的天方劍一用。你要祭拜他，就去吧。程卿是好人，不會嚇唬你的。」

張瑞雪這才抬起頭，向程謙的埋骨。

只見他容貌依舊，臉上的污也被洗凈，除了眼眶空著，與當初並沒有太大改變。

張瑞雪便大著膽子跪坐到一旁，擺開酒菜，點了幾支香開始祭拜。

趙霜心裏輕嘆了口氣。程謙的魂魄已經了迴，這酒菜怕是吃不著了，不過，也別拂了一番心意。

「王妃！」呼蘭捧著天方劍，雙手遞給趙霜。

趙霜接了過來，又打開手裏的黑包袱，一個白布包裹著的離魂號角抖落了出來。

四周忽然一陣風吹得人睜不開眼，黃砂蔽日，兵士們都掩住了口鼻。

「霜兒！」本來在後邊觀察靜的楊暄，快步走了過來，「我覺得今日這風起得怪異，不對勁，咱們還是快些離開！」

「來不及了，是清無來了。要趕毀了離魂號角。」趙霜迅速將離魂號角放在沙地上，全力一劍劈過去。

第一劍，號角上包裹的白麻布裂開，現出裏邊雪白的，只是這白泛著青，猶如白骨，森可怖。

剛要揮第二劍，就聽見風沙里有個聲音道，「霜兒，這離魂號角你不用了，何不還給為師？」

接著一個穿白袍的老者就出現在面前，他邊數丈遠的範圍之風沙驟停。

呼蘭急忙朝遠的呼木做了個手勢，隨即也後退幾步。

「嗖嗖嗖！」集的箭雨伴著破風之聲向那白袍老者去，卻如遇到了什麼屏障一樣，在離他一步遠紛紛落到沙地上。

地上騰起一片塵土砂石，墓前的酒菜叮叮噹噹響。

張瑞雪嚇得目瞪口呆，指著清無問道，「你……你可是神仙？可是來救程卿的？」

清無聞言，哈哈大笑。

「張瑞雪！」趙霜呵斥一聲，急忙將張瑞雪拉到後護著，「他不是神仙！他是北涼國師，就是他把程卿製葯人，後來又殺死了他！」

張瑞雪聞言，眼中崇拜的目頓時轉變了憎恨，「妖道！你還我程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