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吧。」楊暄朝明景揮了揮手，又了眼睛，看見趙霜已經醒了，朝微微一笑。

「等到了玉城，我就進王宮去找師父，說我願意做北涼國的王后。」趙霜起走到他邊，坐到明景方才坐過的位子上，攏了攏睡的髮髻，「然後伺機殺了那蕭彥。」

「不要命了？」窗外有些雪子飄進來，楊暄解下上的披風給披上，「就怕人沒殺，還被人騙了。」

「……」趙霜抬頭看他，見他墨玉般的眸子映著燭火，滿眼都是溫，「那你有什麼好辦法？」

「等到了玉城，你和張瑞雪找個地方住下。我與明景進王宮去打探消息。」楊暄了睡得凌的頭髮，乾脆將髮髻放下來，轉取來梳子為梳頭，「若是有機會，我們就潛王宮，殺了蕭彥。」

「我看你才是癡人說夢，」趙霜轉頭睨了他一眼，一臉的不相信，「蕭彥邊高手如雲，還有我師父……還有清無布下的結界，你當初在黑月宮外徘徊數月都不能取他命，玉城王宮更是戒備森嚴，你又怎麼行刺？」

楊暄被拿話一噎，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只緩緩給梳著頭髮，「我……我在王宮裡還有……有些探子。」

這大概是他留到最後的殺手鐧了，誰也沒告訴，眼下為了讓趙霜安心才說出來。

「你那個探子若是有用，他早就把蕭彥殺了，還用得著等到現在？」趙霜轉了轉眼珠，垂下眼眸，「更何況，今時不比往日。從前北涼國弱，你是大周的攝政王，那些探子自然聽你的話。如今戰局逆轉，上京城被圍數月大傷元氣，如今兀克又率葯人兵團大舉南下，你以為你安在北涼國的探子還會聽你的話？」

還是佩服楊暄的下能力的，像貝查和阿布這樣的異族人都能在他落難時死心塌地跟著他，楊暄在長州城藏匿的數月，不說是流浪，可也差不多了，全靠這些探子幫忙。

不過貝查和阿布看中的是錢財，錢財畢竟不比命重要。潛王宮刺殺北涼新帝那可是要掉腦袋的，有哪個異族的探子會幫他？

被一說，楊暄心裡也有些焦慮起來，「總之殺蕭彥是我和明景的事，你只管和張瑞雪躲在客棧里，若是我們有事，便去城外搬救兵，讓虎即刻攻城。」

「你這招不行！」趙霜還想再說，就見男子沉下臉來，知道他心意已決，也不好再多言。

「聽我的。」楊暄給梳好了髮髻，又扶著的雙肩轉過來，面朝著自己，「別忘了我是你的夫君，也是你的天。」

這話是趙霜從前自己說的，楊暄回想起那時候乖順可的，角不自覺地向上揚起。如今的好久沒說過那樣甜的話了。

「那是從前了，」趙霜手了頭上的髮髻，隨口吐槽道，「我最近發現你不行。」

「……」黑男子渾都冒著黑氣，彷彿被打擊到了塵埃里，「你說什麼？什麼不行？」

趙霜抬頭一看，見他臉驟變，害怕他一生氣把自己丟到湖裡去，瞬間服，「沒……沒說什麼。」

幾人剛進了玉城，阿布就找到了一間不起眼的客棧，讓趙霜和張瑞雪住了進去。

時值冬末，天上飄著鵝大雪，玉城街道上沒有什麼人。

楊暄和明景決定不再多等，準備了一下，就去王宮打探消息了。

中午時分，天氣暖和了一些。

客棧一樓的大堂中，加上趙霜們一共只有不到十個客人，正在溫酒聊天。

北涼國的習慣，到了冬天，就會在矮桌案底下加個取暖用的小爐子，桌案上鋪著麻布，將火爐遮住，桌子底下就會十分暖融，然後眾人了鞋子圍桌而坐，一邊烤腳，一邊用食。

趙霜和張瑞雪、阿布三人也學著北涼人的樣子，了鞋子，盤圍爐而坐。

「阿布，我看玉城市面上……好似很蕭條，甚至比起長州還要破落……不知道王宮怎麼樣？」趙霜一邊大口吃著羊鍋，一邊烤著火，自從離開滇西，好久沒這麼愜意了。

「趙兄弟，你有所不知，玉城從前也是繁華似錦，人流如織的。只是自從十幾年前那場戰火之後，大家都說玉城不祥，也都不來了，如今城裡只剩了些王庭的遠支和老貴族之類，唉！」阿布學著大人的樣子嘆了口氣道，「我北境王宮雖說不能與上京城中的未央宮相比，可也是金碧輝煌，無與倫比。」

「你去過嗎？」張瑞雪好奇地問道。

穿了一普通的北境服飾，兩個麻花辮綁一個圈兒，別在腦後。

「我倒是沒去過，」阿布忽然靈機一，站起，爬上小桌案，指著圍欄外邊道，「就是那兒，你們看，就是那個金的圓頂建築！」

「快下來！別把桌子踩翻了！」趙霜連忙將他拉下來。

聽他這麼一說，趙霜也好奇了，便站起，踮起腳尖朝遠了，果然看見一個金的圓形屋頂。

那形狀風格與黑月宮相似，只是要艷麗許多，宮牆和道路都是白的。

趙霜看了兩眼就收回目。

王庭周圍布滿了清無的結界，這些結界對普通人沒有影響，卻能隨時發現闖結界中的人行蹤，外人不論再怎麼小心蔽，一舉一都在清無的監視之下。

一個不好的預襲來，趙霜急忙坐下來，在桌案上擺了幾枚銅錢，專心致志開始卜卦。

只見幾枚銅錢上閃著微，猶如冒著熱氣一般。

阿布和張瑞雪驚奇地看著眼前的景，又見趙霜額上冒汗，似是用了極大的心神。

「趙兄弟，你要不要歇一歇？」這副樣子像是得了熱癥似的，阿布連忙給端了杯茶來，「喝……喝點吧，這茶最補心神。」

趙霜沒有理會他，依舊聚會神地擺弄著幾枚銅錢。

銅錢上方的煙霧又更稠了些，有金的屋頂出現在的視線中。

終於暫時突破了清無的結界，看到了結界中的景象。

王宮中最高的一樓閣上，有個藍袍男子正在憑欄獨，倚著欄桿遠。

是蕭彥！

接著有兩個黑的影出現在閣樓下方，二人腳步輕輕一點，矯健的姿便如箭矢般飛上了閣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