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來,若是當年見了,恐怕也會像清無一樣,因心痛而瘋狂,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你母后是自盡的。可惜那時我不在上京,否則絕不會讓做傻事。」清無的聲音裏帶著無限的悵然,「霜兒,為了你母后,你也應該來幫為師!大周皇室氣數已盡,早就該覆滅了!」
「當年的事,你又怎會知道的這樣清楚?」趙霜抬頭看向他,面疑,「非親非故,你為何……要為我母后報仇?」
走廊中的刺眼亮漸漸黯淡了下來,變自然的和線。
」為師和乘靈,當年都是保護東海國後裔的護法,你母后捨棄神份嫁大周皇室之後,我與乘靈也就自由了,開始闖江湖,」清無面上的表有些不自在,似是有些事不想吐,「我追隨到上京城做了國師,乘靈則投奔了北涼國。」
原來清無和乘靈都是當年母後邊的人,怪不得對自己這麼好,可是清無的眼神躲閃,肯定有什麼事瞞著自己。
「你和乘靈……都是保護母后的護法,為何乘靈可以放下過去,你卻心心念念的……要為母后報仇?」趙霜歪著腦袋打量面前的老頭,恍然大悟,「你……慕我母后?」
清無愣怔了片刻,仰頭合上雙眼,復又睜開,朝苦笑道,「我是慕,可我與之間清清白白,從未有過逾越之舉。」
「我母后對你,有沒有……」趙霜覺得心中似有一塊大石般沉重。
父皇不母后,難道……母后也不父皇嗎?
世間姻緣,原來真的這般經不起推敲。
「不!你母后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父皇的事,對我也沒有……」清無聽見這麼問,面上現出慌,急著辯護卻又不知該說什麼,「一切都是你父皇的猜測!」
「猜測?難道說……父皇懷疑皇兄不是他的骨,所以才會下手如此絕,」趙霜長嘆一聲,大顆的淚水落,「他是不母后,可也沒有必要殺皇兄,除非他……懷疑母后不忠。」
在的印象里,父皇是個高傲而又溫和的人,喜怒不形於,對皇兄和自己雖然談不上有多寵,可也從未發過怒。
「霜兒,」清無走上前,趁猶豫將攬懷中,「你母后與為師之間清清白白,到死都是。」
「就算是父皇殺了母后和皇兄,他都已經死了,」趙霜抬起頭,著那白髮老者道,「師父,北涼國與大周紛爭是國土之爭,並非個人恩怨,您何必橫一腳?」
「霜兒,我親眼看見你母后的,麗的臉龐因為怨恨而扭曲變形,我發誓要為報仇,又怎麼能眼睜睜看著趙真和劉妃的兒子坐穩江山?」清無手著梳男子的髮髻,「我要剪除大周皇室最後的脈!」
「就算你怨恨父皇,我弟弟也是無辜的,師父,你放下仇恨吧!」趙霜雙手環住他清瘦的子,手中忽現出一柄匕首,「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
清無呆立了片刻,接著低頭朝莞爾一笑,笑容順著臉上的傷疤延到耳際,瘋狂讓他覺不到傷口的疼痛。
趙霜猛地發覺,手中抱住的男人頓時化作了一團白亮的煙霧,消失不見,長長的走廊也變了一個空曠大殿,四周杳無人影。
「你要殺我?霜兒,你還是快去找你的程卿吧,晚了,可就來不及了,哈哈哈……」殿中迴響著清無森詭異的聲音。
那聲音忽近忽遠,回在空曠的大殿中,似乎是從大殿頂上傳來的。
趙霜握手裏的匕首,擰眉遠。
以清無的道行,消遁並不是什麼難事,可他似乎還在觀察著自己的一舉一,證明他並沒有走遠。
回想起方才薩杜抬頭看的那一眼,趙霜忽然明白過來,這黑月宮定是有兩層,從上層可以隨意觀察下層中的形,可是下層的人卻無法看見樓上的形。
「程謙怎麼了?」趙霜仰起頭,大聲問道。
「我看他是個不錯的容,將他製了葯人,又見他魂魄菁純,捨不得丟棄,便連同魂魄一起煉了。」清無的聲音從樓上傳來,似是在說一件尋常事。
黑月宮的牆壁和樓板都是堅的玉石,尋常兵都無法穿,且宮中機關遍佈,趙霜也不敢貿然攻上樓去。
「人的可以用藥煉至不破不滅,魂魄又怎可用藥煉?」警惕地著那聲音來源的方向,手藏在袖中,張地握著一柄隕鐵匕首。
「他不同意自然不行,」清無的聲音正在向著一個方向移,似是有意引過去,「可他吃了死魂草,就神魂熄滅,毫無反抗之力了。霜兒,你何必為了一個已死之人費盡心神?」
死魂草,是可以讓一個人出賣靈魂的介。
程謙定然是了非人的折磨,才會自願服下死魂草。趙霜一想起這些,又揪起一顆心。
「你口口聲聲說要為我母后報仇,那程謙又何錯之有?你為何如此心狠手辣?」趙霜對清無的不知不覺由轉恨,加快了腳步跟上他的聲音。
「他冥頑不靈,說什麼「匡扶大周」就是錯!」清無說著,忽然又大笑起來,「大事者不拘小節,要為你母后報仇,自然要犧牲一些人。」
「歪理!」趙霜追著那聲音走到了大殿盡頭,見有一扇鏤空雕花拱門,拱門后垂著一道竹簾,看不清屋形。
這裏難道就是薩杜所說的程謙的房間?
「怎麼,你不敢進去?」清無的聲音又出現在後催促著。
趙霜猛一回頭,卻沒有看見人,「你別裝神弄鬼!」
「為師沒有裝神弄鬼,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清無的聲音四飄忽,忽遠忽近,又像是從竹簾後邊傳來,「霜兒,你掀開竹簾,看看主上他……為你準備的禮,喜不喜歡?」
雕花門后,竹簾後邊著灼灼日,卻寂靜沒有人聲,甚至連風也沒有,竹簾就那麼靜靜地垂著,安靜得讓人心翻滾。
一個念頭閃過,趙霜閉上眼,出抖的手去掀簾子。
竹簾掀起。
只見屋十分空曠明亮,四面牆都是白,屋只擺著幾件木的桌椅和睡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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