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如青?那是十幾年前的龍驍衛將領,如今都已經四五十歲,王爺早就不讓他帶兵,王妃怎麼忽然提起他?
莫不是想卸了自己的兵權?如今王爺不在,上京城中還不是說了算。
這麼一想,令狐空心中七上八下,高大的形一晃,趕跪在地上道,「王妃,末將說的都是肺腑之言,怕上京城的城防出了岔子,王妃若是因此生氣……」
「你起來吧,」趙霜瞥了他一眼,蹙眉道,「本宮也沒說你什麼,不過是想起十幾年前的舊部,問一句罷了。」
「末將對王妃忠心耿耿,就算您讓末將去殺人越貨也不在話下!」令狐空又表了一回忠心。
好好的怎會想起舊部?還不是覺得自己不如魏如青那個老頭子?
「你起來吧,本宮也不要你去殺人越貨,若是要出城,自然會解了上京城之圍。」趙霜又瞥了一眼這兩個楊暄的心腹,顯然並不太滿意,「虎驍衛和龍驍衛,本宮要帶走一支,你與虎商量好,誰跟本宮走?」
令狐空緩緩起坐下,又看了一眼虎,後者正一手抱著貓,一手揪自己的頭髮,似是很煩惱,又不知在想什麼。
令狐空朝虎使了個眼,想讓他說句話,後者卻假裝沒看見,只是換了個姿勢抱貓。
頭烏!平時看上去咋咋呼呼能耐,今天想讓他在王妃面前說句話居然像個屁都不敢放。
令狐空怒瞪了他一眼,無奈之下,只能自己繼續說,「王妃,這上京城之圍若是那麼好解,末將與將軍早就……」
「咳咳!」虎忽然咳了兩聲,似是在提醒他「別扯上我」。
令狐空無奈,心想這傢伙也不用小心謹慎到這個地步吧,頓了頓又接著說道,「若是那葯人兵團和北涼國鐵騎是個柿子,末將早就帶著龍驍衛出城將他們一網打盡了!」
趙霜又看了一眼虎,問道,「說來說去,你們倆到底誰願隨本宮出城迎敵?」
屋裡安靜了片刻,沒人說話。
趙霜掂著茶蓋的手漸漸緩了下來,「嘭」地將茶蓋擲在桌案上,剛要開口,就見虎忽然站起來。
「末將願追隨王妃!」
「虎!你忘了王爺怎麼說的……」令狐空也猛地站起來,使勁扯虎的抱著貓的手臂。
「王爺?」趙霜瞇起眸子,看了一眼那高大的白袍男子,「令狐空!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末將……什麼也不……」令狐空剛想說不知道,就聽見那虯髯大漢又咳了一聲。
「咳!」
「虎,你什麼意思?」令狐空這回真的怒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就說實話吧!」虎放下手裡的貓,朝上座的子拱手道,「稟王妃,王爺他……的確給末將和令狐空傳過信!」
屋氣氛突變,虎斑貓一溜煙到角落裡。
「哦?」趙霜眼睛一亮,看著虎問道,「他說什麼?」
虎又猶豫起來。
「王爺說,他在北境遭遇了一次葯人兵團,損失慘重,」既然虎已經招了,令狐空乾脆接過話茬,「王爺還說他失了一件寶貝……」
「他說的……應該就是千里傳音鏡。」趙霜看著桌案上的銅鏡,愁眉深鎖,「那他為何不回來,也不給我傳信?」
如果王爺失了千里傳音鏡,那這些日子以來,銅鏡中發出的聲音又是誰的聲音?
「王爺說他在北境還有些事沒做完,至於他為何不給王妃您傳信……末將就不知道了。」虎邊說,邊抬頭看了一眼。
王妃的確是和上回在羽林衛軍營中見到時不一樣了,那時候還是個事事依靠王爺的婦人,今夜這副敲打自己和令狐空的姿態,卻像是羽翼長的鷹隼一般,隨時打算起飛翱翔。
正是上這種自信恢弘的氣勢,讓虎決定堵上一堵,陪王妃出城迎敵。
「王妃,王爺他自從聽說您離開滇西,要來上京,就吩咐末將在上京等著你,務必……將您留在上京城中,」令狐空恭恭敬敬地抱拳稟道,「他說北境的事,他自會解決,讓咱們在城中安心等著。」
「等等等,再等下去虎驍衛和龍驍衛都要嘩變了,上京城中還不知有多人會死病死,」趙霜指著面前的兩個將領道,「看看你們自己,都瘦什麼樣了?還有這隻貓,皮包骨頭了!」
蜷在角落裡的「虎」立刻委屈地「喵」了一聲,表示自己真的很。
「虎!王爺有令,要咱們留住王妃,你怎麼……還跟著王妃一起胡鬧?」令狐空轉而斥起虎。
「我是幫理不幫親,」大鬍子將領捋了一下鬍鬚,又朝上座作揖道,「王妃說的有理。誰能解上京之圍,我就跟著誰!」
「好!」趙霜對虎棄暗投明的做法十分讚賞,又看向令狐空道,「令狐空,本宮征戰四方的時候,楊暄才是個十一二歲的頭小兒,你更是還在襁褓中,自然不知道本宮的厲害!本宮勸你還是棄暗投明的好。」
令狐空心裡雖然不服,裡卻應道,「王妃說的是,末將唯王妃馬首是瞻!」
大言不慚!你若是厲害,當初就不會拉著我去給你當殺手!
不過眼下王爺不在,虎又倒戈了,只有先聽的,等王爺回來再告虎的狀。
趙霜見二人聽命,又向虎吩咐了幾句,就帶著香夏離開虎驍衛,返回了王府。
馬車行到繁霜殿外,天剛拂曉。
遠遠看到繁霜殿中燈火昏暗,幾個下人急急出來迎接。
「王妃!您可回來了!」常嬤嬤領著小宮們跪一排。
「免禮吧。常嬤嬤,府里可好?」趙霜扶著香夏下了馬車。
「好,好。」常嬤嬤起,抹了抹眼淚又朝馬車中看去,「小王爺呢?」
「留在鎮西將軍府了。」趙霜扶著常嬤嬤走正殿,見殿中除了沒有點燈之外,一切如常,鬆了口氣。
「是老奴糊塗了,上京城如今這個樣子,怎麼能帶小王爺回來?」常嬤嬤又哭又笑,吩咐小宮們去備了些點心和茶水端上來,「王妃路上辛苦,吃點東西吧。」
趙霜坐到悉的榻上,瞥了一眼桌案上的點心,就只有一兩件素饅頭和蒸糕,比起從前繁霜殿中的飲食可是寒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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