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曾經教過我飛檐走壁之，」趙霜搜刮著腦海中的記憶，「不過很久沒用，不知還有沒有效了，若是自己一個人倒也罷了，若是背著你，不知道還能不能飛起來。」

「師父？」香夏崇拜地看著。

「就是清無國師。」趙霜看了一眼遠方，暮靄沉沉，「師父也不知到哪兒去了，若是他在就好了，那個什麼葯人兵團，必然一擊即破。」

現在腦子裏記著兩位師父，都是鶴髮、慈眉善目的形象，一位是大周國師清無，另一位是北涼國國師乘靈。

兩位師父都對恩重如山，一時也分不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明明記得昏睡之前乘靈重重一掌將自己劈暈了，可是後來乘靈又含辛茹苦地養育了自己這麼多年，不僅如此，還傳授了許多仙給自己。乘靈師父也算不得壞人吧？

從前清無國師傳授武藝，可是對仙卻是矢口不提，還說是鎮國安邦的命格，是個天生的將軍，不用修習那些虛幻的法。

乘靈說的則恰恰相反，乘靈告訴，這個鎮國安邦的命格不是什麼好事，相反是個大劫，只有用上乘道法和仙將其鎮，這輩子才能平安無虞。

「王妃，若是帶著奴婢是個累贅，您不如……帶著呼蘭去吧？」香夏掀開車簾，指著外邊騎在馬上的一個小姑娘，「呼蘭手不錯，或許還能為王妃的助力。」

香夏面有愧。這一群人中，就只有自己不會武功，這一路上給王妃添了不麻煩。

「我還有其他任務給呼蘭和呼木，你陪我回上京城去，之後……」趙霜一手托著腮，似笑非笑瞅著對面的小宮，「我也有任務給你去辦。」

「奴婢知道，王妃您儘管吩咐。」香夏被看得滿臉通紅。

王妃本就長得絕，如今眉宇間有多幾分英氣，再穿上一男子袍，簡直俊得不可方，香夏看了都覺心中一。

深夜。

上京城西郊的一普通城牆。

蒼穹如墨，城牆上只有零星幾盞燈籠，棕灰的城牆高達百尺，筆直聳天際。

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吹著城牆下不遠的樹林，發出陣陣低吼聲，城牆外浸寒意。

一個形俊的黑年披著一件黑羽披風，站在茂的紅楓樹林中，觀察著城牆上的凸起和凹陷，努力記住每一坑窪和凸起的位置。

西郊城牆，師父曾經帶來過。

十幾年前，趙霜曾經意氣風發地在城牆上巡視，也曾經領著千軍萬馬凱旋歸來，站在城牆下遠守城的兵士的旌旗。

那時候父皇和母后還在，上京城還是大周的上京城。

可是如今，是人非，城裏城外都沒有的故人。趙霜忽然到一種由衷的孤獨，自心深襲來，讓人悲涼得窒息。

昏睡的十七年，皇兄病亡，母后和父皇這些世上與最親的人相繼離世，如今的未央宮紫雲殿，龍椅上坐著的是個臭未乾的年皇帝。

大周的朝政更是被的夫君，攝政王楊暄把持。

一陣冷風吹得臉上生疼，現在可不是悲天憫人、傷春悲秋的時候！

趙霜合上眼，在腦中重複記憶了一遍城牆上的各細節，之後輕點了點頭便解下披風，朝邊的宮道，「香夏，你趴在我背上，用繩子綁，掉下來我可不負責。」

百尺高的城牆上摔下來，估計要摔爛泥了。

「王妃，您子瘦小，奴婢怎麼好意思讓你背著……」香夏瑟著不敢不前，還從來沒見過人徒手爬上城牆呢。

「呼蘭，你來手將香夏綁在我背上。」趙霜朝後的黑暗中喚了一聲，立時有一名穿黑侍衛服的冷麵從黑暗中走出，手裏拿著一捆麻繩。

「王妃，香夏姑姑，得罪了。」呼蘭手起繩落，香夏還未反應過來，就被綁上了趙霜的後背，頭靠在肩上。

寂靜的楓樹林中忽然飛起幾隻鳥雀，凄涼地了幾聲后消失在天際。

天地之間安靜了片刻，一個不起眼的小黑點忽然如閃電般衝出樹林，在開闊的黃砂地上助跑了一陣，又如飛鳥似的躍起，升黑暗天幕中。

空氣中頓時響起一陣「嗚嗚」的破風之音，並不響亮。

兔起鶻落間，黑的小影第一次落了下來，步履輕盈地踩在城牆上一凸起的石塊，接著又是一躍，這次黑的飛鳥高度又提升了一些。

一連兩次，小黑點踩在城牆上的凸起，迅速升高，第三次躍起時，小黑點的高度已經超過了城牆，赫然在天幕上跳。

「城牆上有人！」遠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接著兩排麻麻的騎兵向著發現小黑點的地方衝過來。

騎兵穿著異族裝束，為首的軍士手指著城牆上跳的小黑點，「嘰嘰咕咕」說著聽不懂的北境話。

「那個高度不可能是人！」旁邊一個北涼騎兵喊道。

兩人話音未落，趙霜已經蜷作一團，悄無聲地落在了城牆上，隨即去蹤跡。

那「嗚嗚」的破風之音也隨之停住，深秋的夜晚又陷安靜，只剩夾帶著沙礫的北風吹在人臉上。

接著城牆上好像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冷直遠的紅楓樹林中。

一枚還在旋轉的鐵流星落到呼蘭腳下，黑侍衛懸著的心稍稍放下。

這是王妃和香夏平安到達城的信號。

「嘶！」

一聲高地馬鳴劃破寧靜的空氣，城牆下的北涼人忽然了起來。

「大人！有埋伏，咱們有戰馬中箭了！」一個穿鎧甲的軍士邊策馬狂奔，邊朝那將領大聲喊道。

「不可能，城牆上本沒有人！」滿面紅的將領朝城牆上看了一眼，除了零星的幾盞燈籠，本什麼都沒有。

唯一可疑的就是方才一縷寒，可那寒一閃即過，也不是箭。

今天遇到的怪事可真是多，方才有巡邏的軍士稟報說看見一個黑人徒手攀上了上京城牆，接著又有戰馬中了不知哪裏飛來的冷箭。

紅將領定睛一看，那匹戰馬頸部中箭，痛苦地倒在地上搐。

其他戰馬看見同類傷，也都驚恐地開始漫無目的地踱步。

「撤！」紅將領見狀，心生警惕，做了一個回撤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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