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夏嬤嬤,」趙霜又四看看,做好奇狀,笑道,「這都巳時了,孩子們怎麼還不來給母親請安?還有……兩位姨娘呢?本宮難得過來,想見見兩位姨娘。」
夏嬤嬤面為難,訕訕地笑道,「王妃來得不巧了,這幾日夫人抱恙,爺和小姐就去了馮姨娘房裏。姨娘說,夫人抱恙,需要多多休息,所以讓大家都不要來打擾夫人,等夫人好了再來……」
夏嬤嬤一邊說,徐蓮玉一邊垂頭咬著,似是一腔怒火無發泄。
「嬤嬤這話說的不對,」趙霜站起,一手搭在那長臉婆子的肩膀上,「聽聞馮姨娘半個月前才剛剛小產,依本宮看,需要靜養的人是才對,怎可讓爺和小姐去擾了姨娘的安寧?」
夏嬤嬤被一拍,整個人抖了一下,接著便獃獃立在那裏,待回過神來才緩緩屈膝道,「老奴這就去西院,讓爺和小姐過來,給王妃和夫人請安。」
這位攝政王妃看來不是個好說話的,夏嬤嬤心想,要早些去馮姨娘院中,給大傢伙兒傳個信兒。
「你方才……不是已經讓人去傳信了嗎?嬤嬤就在這裏服侍夫人吃點東西吧。」趙霜瞥了一眼,又朝徐蓮玉和容氏使了個眼。
「是。」夏嬤嬤不敢怠慢,連忙讓丫鬟端了早膳上來。
「徐蓮玉,稍後你的兒子和兒要來請安,你這副樣子怎麼見人?」趙霜說完便拈起一個窩頭,遞到徐蓮玉面前,「快把這窩頭吃了。」
徐蓮玉本來也沒真的想絕食,這幾日只是在和李道崇賭氣,又被這些下人氣得幾日都沒有好好吃東西,此時便接過手裏的窩頭,含淚狠狠咬了幾口,就著茶水咽下。
「夏嬤嬤,還不端水盆上來,服侍夫人梳洗?稍後爺和小姐還要來請安呢。」待吃完,趙霜又吩咐那長臉婆子,後者連忙親自端了水盆上來,服侍徐蓮玉梳洗。
夏嬤嬤正在給徐蓮玉梳頭,就聽屋外一個丫鬟通傳道,「夫人,爺和小姐來了,兩位姨娘也來了!」
「讓們等著!」趙霜說罷,朝夏嬤嬤挑了挑眉,後者便趕給徐蓮玉梳好了頭,將臉盆中的水潑掉。
待徐蓮玉梳洗完畢,趙霜點了點頭,門口這才緩緩走進來兩個孩子,一個七八歲大的男孩和一個五六歲大的孩,後邊跟著兩個年輕的瘦弱子。
「孩兒給母親請安,給王妃、徐夫人請安。」
「妾給夫人請安,給王妃、徐夫人請安。」四人低著頭行禮。
「免禮。」徐蓮玉特意讓容氏給穿了一淡的錦袍,襯得氣好一些,靠著大迎枕坐在坐榻正中,左手邊坐著容氏,右手邊坐著趙霜。
兩個孩子後,一個穿淡紫綉香見草衫的子微微抬起頭來,看見徐蓮玉的氣好了一些,不流出一詫異之。
趙霜打量著那個淡紫衫的子。子看上去不過二十齣頭,白皙,段弱柳扶風,並不是楚州本地人中意的長相,卻別有一番楚楚可憐的態。
趙霜又瞥了一眼子上繡的香見草,綉工緻,便知道此心思細膩,恐怕就是傳說中的馮姨娘。
「夫人好些好了嗎?」馮姨娘開口詢問,臉上不悲不喜,聲音也如給人的印象一般溫如水,不抖不,從容不迫。
「好些了,多謝姨娘關心。」徐蓮玉說著,看了一眼右手邊的趙霜,鼓足勇氣道,「我來了半個月,你們也不常過來,今日王妃和我嫂嫂過來,我便想著讓你們過來見見。」
馮姨娘邊的那名青的子微微抬起頭,剛瞥了一眼上座的三人,又迅速怯怯地低了下去。
馮姨娘倒是不不慢地道,「夫人抱恙,緒又不穩定,是老爺說……讓我們不要來打擾夫人休息。」
方才夏嬤嬤明明說是姨娘吩咐大家不要過來,一句話就將事都推到了李道崇上。
「姨娘半個月前小產,如今可大好了嗎?」趙霜狀似關心地盯著道,「本宮還記得蓮玉大喜那天,有個小丫鬟來報,說是姨娘你小產了。可真是讓人揪心啊!大家都是人,本宮本來應該早來看姨娘。」
門口兩個小丫鬟正隔著簾子悄悄觀察裏邊的靜,其中一個正是那日在西院的俏蘭。
俏蘭想起當日自己將那群混混的注意力引到攝政王妃上,擔心提起此事,不心慌起來。
「多謝王妃關心,妾已經好多了。」馮姨娘謹慎地看了一眼趙霜,臉上沒有一笑容。
「本宮還記得蓮玉大喜那天,本宮去過西院,好像……還見過姨娘的側影,」趙霜端著茶盞,忽然歪著腦袋做回憶狀,「對了,本宮記得還有個俏蘭的小丫鬟,是姨娘邊的人吧?」
趙霜話音剛落,馮如秋就朝門外斥道,「還不滾進來向王妃賠罪?!」
一個綠小丫鬟跌跌撞撞地進來,跪在地上求饒道,「王妃饒命,是奴婢沒有眼力見……」
俏蘭當日正那群混混調·戲,見到一個長相俏麗的子進來西院,哪裏想得到攝政王妃會到西院來?還以為是徐蓮玉的友,走錯了路的,便急中生智挑唆那群混混去調戲趙霜。
「王妃,」馮如秋見俏蘭跪下了,便朝趙霜求道,「俏蘭年紀小,不小心衝撞了王妃,回去妾定會好好罰,求王妃大人不記小人過……」
「姨娘瘦弱,又剛剛小產,實在不宜勞心勞力,這懲罰丫鬟的活兒就不麻煩姨娘了,」趙霜一邊說,一邊朝夏嬤嬤道,「夏嬤嬤,你拉俏蘭下去領二十大板就算了吧。」
「二十大板?」馮如秋睜圓了眼睛,又看向徐蓮玉道,「夫人,您看在俏蘭服侍妾多年的份上,向王妃求求吧!」
「得罪了本宮,誰求也沒用,」徐蓮玉還未開口,趙霜就斜了夏嬤嬤一眼,「怎麼,夏嬤嬤還不?這板子打的夠不夠,回頭本宮可是會向李大人詢問的。」
馮如秋一聽要將事捅到李道崇面前,立時噤了聲。
這死丫頭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攝政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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