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緋男子趕一把拉住，「外邊人多眼雜，你出去不安全。」

「回王妃，玉仙人……就是一個白髮老頭，個頭……個頭不高，上背一個葯葫蘆。」徐守回想了一下，又說道，「他一般春季秋季會進山採藥，如今這時節，也不知在不在城中。王妃放心，下在外邊招呼客人，若是稍後看到了，就來通稟。」

徐守出去以後不久，穿著喜服的李道崇就從庭院中進來，朝楊暄行禮敬了杯酒，二人就開始聊起來楚州的公務。

藍子聽著無趣，便拉著徐守的夫人問道，「徐夫人，冰姬和徐二公子呢？」

楊暄一聽提起徐寶的名字就不悅地蹙起了眉頭，微不可查地向瞥了一眼。

「回王妃，徐寶和二房的人坐在院中呢，冰姬……應是陪著蓮玉在室中梳妝。」徐夫人微微一笑，恭敬地回答道，「王妃可是找他們有事？」

「沒……沒事。」趙霜連忙擺擺手，心裏不知在盤算什麼，又瞥了一眼旁邊的攝政王，怯怯地問道，「王爺，妾……想去茅房。」

「又去茅房？！」那緋男子冷著一張臉，低了音量，卻還是掩不住眼裏警惕的小火苗，「馬上就開宴了，去什麼茅房？」

上回在國公府，就是藉著去茅房的機會和那個陳揚拉拉扯扯，這回又不知在搞什麼鬼，鑒於那個男子徐寶在外邊兒，楊暄更加不放心出去。

趙霜被他小聲一吼，就不敢再說話，低頭喝了一口茶，又在椅子裏心不在焉地扭了半天，還是想去茅房。

「王爺，這就是您的不對了啊，」在一旁看著兩人的容氏忍不住捂著笑道，「人有三急，這怎麼能怪王妃呢？」

藍子聞言，使勁點頭，又委屈地看了一眼門口。

「王爺，不如就讓王妃去吧。」李道崇看坐立不安的樣子，便也替求道。

緋男子看這樣子，無奈地一扶額頭，也不知到底是吃壞了什麼，一到人多的地方就要去茅房。

「王妃，不如……妾陪您去吧？」容氏放下茶盞，朝趙霜友好地笑笑。

「多謝！」趙霜兩手抱拳，「蹭」地從椅子裏彈起來，又朝楊暄做了個鬼臉，便跟著容氏一溜煙從後門出去了。

緋錦袍的公子愣愣地坐在主桌上，眼睜睜看著們溜走了，李道崇在旁邊嘮叨了一大通滇西的廢話，竟連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趙霜從茅房出來，見容氏還在等著，便道，「徐夫人，本宮……想去庭院中走走，你不用跟著了。」

「這……」徐夫人面為難，遲疑道，「庭院中人多眼雜，且他們說的楚州話，妾怕……唐突了王妃。」

「不怕，本宮覺得正廳裏面空氣靜滯，有些悶熱，想去外邊兒氣。」趙霜心中另有打算。

方才聽了徐守的描述，越發懷疑那個玉仙人就是自己的師父。

個子不高，白鬍子小老頭，背一個葯葫蘆……

肯定是他！

趙霜決定要先人一步找到師父，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又是不是大家口中所說的妖道乘靈。

若他真是乘靈，可畢竟是養育自己長大的師父，自己也不能讓他被人捉了去，所以要先人一步找到他。

這老頭當年拋棄自己和鴻鵠，一個人跑出去雲遊，算起來不知有多年未見了。

「那……妾陪王妃出去走走，」容氏不想讓去外院，卻又不好駁了王妃的面子，只好答應帶出去，又囑咐道，「王妃稍稍低著頭，以免引人注意，外邊人多，萬一起來，妾怕也保護不了王妃……」

楚州本地不常見趙霜這樣的中原人，若是到了人群中難免引人注意。

「放心吧，本宮知道。」趙霜說著，便朝庭院中走去。

方才和楊暄進來的時候，走的是單獨的甬道，並沒有從庭院中穿過，如今走到庭院中，才發現院中人聲鼎沸、男混坐，且說的都是些聽不太懂的滇西方言，偶爾夾雜著幾句漢話。

「王妃，您可千萬別走。」容氏追在後，生怕走丟了。

「徐夫人，你們這兒辦酒席，外邊那些沒有請柬的人……也能隨便進嗎？」趙霜一邊用袖掩著半張臉，一邊四張。

「正是，咱們楚州的傳統，婚喪嫁娶都要大開門庭、廣做善事，只要是願意進來道一聲賀喜的人，都可以進來吃宴席。除了院不能進，別都可以進。」容氏跟著走在甬道上，庭院中桌椅擺的，四周的賓客們距離很近，偶爾也會好奇地打量們，容氏就用本地話朝賓客們打聲招呼。

「那還真是與人為善，便是乞丐也可以進來吃席了。」趙霜搜尋了一圈，並沒有看到什麼白髮老頭的蹤跡。

「正是。另外，像李大人這樣的富貴人家，有時還會專門開一桌席面，給沒有請柬的客人，像是乞丐或無家可歸的外鄉人用。」容氏耐心解釋道。

趙霜聞言，眸中閃著興的芒，捉住容氏的袖問道，「那桌給乞丐和外鄉人的席面在哪裏？本宮想去看看。」

「想是在……在西院，那邊兒是妾室的居所，離正殿最遠……」容氏話未說完，就見趙霜朝夕的方向沖了過去，心中大，喊道，「王妃！馬上就要開宴了，咱們還是別走遠！」

趙霜哪裏肯聽的勸，瞬間就跑得沒影了。

西院與主院一牆之隔，主院中熙熙攘攘，這邊卻顯得冷冷清清，只擺著兩桌席面，旁邊侍立的小丫鬟也不如主院中殷勤，板著一張臉，只是偶爾端幾個菜上來。

趙霜進來的時候，兩桌上只坐了幾個人。幾人穿著各種的麻布服，倒也沒有破破爛爛，與其說是乞丐，不如說更像是市井無賴。

西院的菜肴酒水也不如外邊盛，不過鴨魚不缺，對這些人來說還是很有吸引力。

一盤紅燒剛端上來，就被一搶而空。

「小姑娘，你幾歲了？長得真水靈……」一個滿油膩的混混忽然拉著那上菜的丫鬟問道。

旁邊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小丫鬟嚇壞了，驚恐地問道，「俏蘭姐姐，要不要去喊人？」

－－－－－－題外話－－－－－－

肩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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