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這麼大的人了，看見一隻狗還廢話那麼久！」程夫人見他走回來，連忙招呼問道，「那是誰家的狗？」

方才那隻長狗勝雪，一看就不是俗。

「我看……那好像是太後娘娘的狗吧？」張夫人有些見識，站起來朝遠了一眼，就認出了若姬。

「是太后的狗……怎麼不在花園裡遛，到留芳園裡來遛了？」張瑞雪也曾經進宮去見過太后，見過一隻雪白的長狗。

「興許是花園裡逛多了，想出來看看新鮮吧。」程夫人拉著兒子坐下，清了清嗓子，將話題拉回來，「梅花呢？」

「在……在這兒。」程謙扭扭地從後取出一枝梅花，擺到桌面上，推向對面的子。

張瑞雪見他的樣子，拿起梅花「噗嗤」一笑，「多謝程卿。」

「不過是舉手之勞。」藍袍男子覺得渾都不對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轉頭朝著程夫人道，「娘，咱們早點回去吧！您不是說還有幾家要見嗎？」

他今日被母親騙來，以為是陪著老人家逛個園子，沒想到是個相親局，礙於母親的面子，既然來了又不能走，在這裡扭了大半天。

對面的張夫人聞言，頓時皺起了眉，張瑞雪更是委屈地不行，撅著小泫然泣。

他的意思是對自己不滿意，還想看看別家的小姐？

「敬之！」程夫人也覺得兒子這樣說不太禮貌，扯了扯他的袖道，「有什麼話咱們回去說。」

就算兒子對這位張小姐不滿意，也不應該當著人家的面說。自己的確給他安排了幾家相親，可他平時總推說不見，怎麼今日這般積極？

「程夫人，有什麼話就在這兒說個明白吧！」張夫人面一沉，兩手揣在袖中，看了一眼旁邊的，「我家瑞雪也不是沒人要，那上門提親的人都……」

「把你家門檻踏破了！」程謙接著的話說道，又拉著程夫人站起，「可本就是不喜歡。娘，說清楚了也好。」

「程敬之！」張瑞雪皺著一張俏麗的小臉，指著他氣憤地道，「我哪裡配不上你？你這樣折辱我！」

「張小姐，本真沒有折辱的意思，」程謙回對著拱手行了一禮，「若是方才有什麼得罪的地方，敬之給小姐賠禮了！」

說罷，藍袍男子便拉著還在發懵的程夫人離開了茶肆，一旁的小廝急忙跟上。

茶肆里那抱著張夫人委屈地嗚咽起來。

~~

「梅花？」繁霜殿的游廊上，趙霜正蹲著逗弄若姬，轉頭朝向福問道，「什麼梅花？」

小侍猶豫著遞上一支胭脂的梅花道，「方才在留芳園中，程……程大人讓奴才帶給您的。」

趙霜疑地接過來，仔細看了看，見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支普通的梅花，疑問道，「他沒有說什麼？」

這個程謙難道想給自己遞個暗號？好端端送支梅花做什麼？

「沒有，程大人沒說什麼，」向福撓了撓頭，忽然又想起了什麼，恍然道，「哦，他問您在忙什麼……」

「本王的王妃在忙什麼，關他什麼事？」向福後一個玉樹臨風的束髮男子走了過來，穿一件淺綠常服，手裡還端著一盞醒腦茶，瞥了一眼趙霜手裡的梅花，「這個程謙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兩人睡到中午才醒，剛剛用過午膳，楊暄覺得頭腦昏昏沉沉，便沏了一杯醒腦茶。

「王……王爺。」向福急忙躬行禮。

若姬見楊暄語氣里著怒意，嚇得了脖子，往趙霜懷裡鑽。

「王爺，您怎麼出來了？」趙霜拍拍它的腦袋，站起行禮，將若姬的繩子還給向福。

楊暄昨天辛苦了一天，用過午膳后還是覺得腰酸背痛，就坐在窗前的榻上，一邊喝茶，一邊休息。

「程謙去留芳園做什麼？」楊暄走過來，斜了一眼若姬，後者急忙躲到向福後。

「程大人他……好像是去相親，」向福回憶了一下，撓了撓頭道，「奴才看見他對面坐著個年輕的小姐，程夫人還讓程大人去折一支梅花送給那位小姐。」

「那又為何折了一支送給本王的王妃？」楊暄不悅地看著趙霜手裡的梅花，語氣里泛著酸味，「這種梅花本王的王府里不知道有多，還用得著他送？」

「程卿只是順便吧。」趙霜拿著梅花向寢殿走去。

楊暄急忙跟在後，朝向福擺了擺手，向福便牽著若姬退了下去。

「我看那個程謙沒安好心，」楊暄跟到寢殿，見那正將梅花到一個白瓷花瓶中，又想起昨夜在羽林衛軍營的事，心裡十分不是滋味，「你沒聽見昨天他跟本王說的那些話，真是讓人恨不得劈了他！」

「我看他心地不壞，」趙霜回過頭，朝那綠袍男子道，「只是行事過於耿直，不會察言觀罷了。」

「我是說他……對你沒安好心！」男子將手裡的茶盞放到桌案上，又將拉到懷裡，聲問道，「霜兒，他怕是……對你了心了。」

「你胡說什麼？」趙霜眼中驚異的亮一閃，旋即腦中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飛過，遲疑道，「他才幾歲？或許只是……一時犯了糊塗吧？」

自己正兒八經的年紀比那個頭小子都大上一了，他怎麼會看上自己？

「你懂什麼？他那個年紀的男人最是心思活躍，本王不會看錯的，他就是……了非分之想！」楊暄說著，語氣里又有怒氣，「還送什麼梅花，太可惡了！」

「可向福剛才說，他今日還在相親啊！」趙霜撓著頭想了想，心裡七上八下，又被他抱了耳鬢廝磨，「你會不會是多心了？他只不過因為我是長公主，所以才會對我另眼相看。常嬤嬤說過，這個程謙為人迂腐，忠於大周皇室……」

「總之你信我，他對你沒那麼簡單，」男子輕輕咬著的耳朵，又看了眼花瓶里的梅花，「那花丟了吧，我看著扎眼……你喜歡梅花，本王下午去幫你折。」

「不不，我……不喜歡梅花！」被他這麼一說，趙霜渾一凜，打了一個哆嗦，推著他的下道，「丟……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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