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茶跟了林悅之多年，或許會知道。

「契？」聽茶撓著頭想了想，思忖了片刻，「王妃，下人們的契是林人收著，跟賬冊一起都送到繁霜殿去了，至於府中人們的契……奴婢從來沒有見過，好像……好像是王爺收著吧？」

趙霜對這個想法表示懷疑，楊暄本就不管后宅中事，妾室的契他哪裏會管？

「知道了，你下去吧！」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打算自己再找找。

聽茶剛要退下，忽聽到屋頂有靜，像是有人走。

趙霜也警覺起來，還未來得及抬起頭看，就見一道銀從屋頂飛下來。

「王妃小心！」聽茶見此形，猛推了一下，趙霜將將避過，那道銀打在聽茶的手臂上。

銀的暗還在旋轉，聽茶的手臂上頓時流如注。

「聽茶！」趙霜扶著聽茶躲到暗的角落裏，又朝門外大喊一聲，「有刺客！」

屋頂的聲響消失，應該是那刺客見事敗，急忙跑了。

「有刺客！有刺客！」香冬和幾個小丫頭作一團，有的大喊著跑向院外，有的衝進來保護王妃。

天化日，竟有刺客敢潛攝政王府行刺？

聯想起幾日前在梨花巷中遇刺的那次，趙霜心中忽然一個不安的念頭閃過。

爬梅芳院的屋頂翻瓦片，這不是紅秋乾的事嗎？

「香冬，帶幾個人去查查紅秋在做什麼！」

「是！」香冬不敢怠慢，急忙帶著兩個小丫鬟向紅葉館快步行去。

趙霜又朝梅芳院的兩個小丫鬟道，「去請醫者來給聽茶醫治。」

「是！」一個丫鬟衝出院去。

王妃遇刺的消息如一枚石子砸進了平靜的水面，消息很快如水波般傳開。不多時，大批羽林衛趕到了王府後宅，將梅芳院團團包圍住。

香夏和常嬤嬤也急急從繁霜殿中趕過來。

時近黃昏，夕正要落山。

聽茶就躺在原來林人的睡榻上，趙霜和幾個小宮陪著傷的聽茶。

「王妃，您沒事吧？」常嬤嬤拉著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只是聽茶傷了。」趙霜說著看了一眼寢房。

方才一個郎中來看過診，說聽茶失有些多，需要靜養幾天，幸好那暗上並沒有毒，不會有生命危險。

「您沒事到梅芳院來做什麼？」常嬤嬤明顯是張壞了，四張了一眼，拉著的手低聲道，「這后宅之中，多的是人不得你死呢！」

「嬤嬤！」趙霜搖頭，朝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屋裏都是后宅中的小丫鬟，門口還有羽林衛的侍衛，若是傳出去王府的妾室不得攝政王妃死，王府的宮闈事又會了上京城中茶餘飯後的話題。

常嬤嬤意猶未盡地住了口，就聽院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兩人朝門口看去，軍頭領明景正陪著一個穿緋服的男子走進梅芳院。

明景是楊暄手下羽林衛的頭領，趙霜曾在含閣中見過，他旁邊的男子，是那衛尉府卿程謙。

趙霜目一滯，心想怎麼哪哪哪都有此人！

「見過王妃。」二人在臺階下拱手行禮。

「免禮吧。」趙霜走到游廊上，目掃過二人，又落在明景上，「明景，本宮讓你去查刺客，怎麼竟將外人引到后宅中來了？」

明景忙拱手賠罪，又看了一眼王妃邊的常嬤嬤道，「王妃恕罪，程卿是……是常嬤嬤請來的。」

趙霜轉頭看向常嬤嬤，老太太理直氣壯道，「王妃，您是長公主，遇刺可不是小事。今日就算是將這后宅翻過來，也必須將那刺客擒住。老奴怕這府里有人徇私，就去報了。」

王府周圍有羽林衛的人戒備，含閣周圍還有王爺的嫡系護衛，外人通常不敢潛進王府。王妃在後宅中出事，常嬤嬤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府里有鬼。

紅秋曾經隸屬於攝政王的嫡系暗衛，與明景也相，常嬤嬤因此怕有人徇私，放過了那刺客，就去報了。

行刺這種事屬於京城的治安問題，要報京兆尹也可以，但趙霜是攝政王妃，這事兒一扯到皇親國戚的安全，就該由衛尉府負責了。

「報就報吧，」趙霜又看向明景，「所以你們查到什麼了？」

「回王妃，紅秋姑娘今日的確不在紅葉館，」明景拱手稟道，「聽聞去郊外的庵堂拜佛去了，這幾日都住在庵堂中。」

「還未回來？」趙霜著紅葉館的方向，凝神蹙眉。

「說是今晚會回來，應該快了。」明景奇怪地看了一眼王妃，不明白為何一直盯著紅葉館查。

「那暗可否讓本看一眼？」程謙看了一眼屋，目似乎有意避開趙霜。

趙霜看向旁邊的宮，香冬趕回屋取了一個白麻布疊的小包裹出來，遞到趙霜手裏。

「那暗就在這包裹里，已經清洗乾淨了，」趙霜瞥了一眼那穿著羽林衛服飾的男子，「明景，你先看一眼，可認得這暗？」

「是。」明景上前一步，接過手中的白麻布，緩緩打開，忽然驚奇地睜大了眼睛，「王妃，這是……」

「明大人認得這暗？」程謙也跟著湊過來看了一眼。

這暗是用黑鐵鑄造，像個四角星形，邊緣還有小齒，十分鋒利，仔細一看，四角星的下方還有個轉軸。

「這暗名鐵流星，刺人后還會持續轉片刻，人若是被鐵流星擊中要害，會瞬間模糊而亡。」明景一邊解釋，一邊面疑，「只是……這鐵流星是羽林衛的專用暗，要使出這鐵流星需要臂力與腕力的充分配合，尋常人短時間本不能掌握。難道那刺客……是羽林衛中人？」

「明景，你有沒有想過，使出這暗的人……就是紅秋？」趙霜在游廊上來回踱著步子。

如今證據確鑿，就等著紅秋回來審問了，可不知道為什麼，卻覺得事過於順利，有些不安。

「紅秋？」明景驚呼一聲，又連忙搖頭道，「紅秋雖然會使這暗，可……已經很久沒有做過侍衛，也沒有領過鐵流星了啊！何況，為何要謀害王妃？」

趙霜心中「嘖嘖」兩聲。這個紅秋果然人緣不錯，連明景也維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