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溪辭別了胡老師,快步走出了校門。
邵錦見出來了,連忙和看門的大爺打了一聲打了一聲招呼,也拎著行李包走了出來。
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一前一后的離開了鎮中學,找了一個偏僻背風的地方說話。
“怎麼樣,有什麼收獲?”
“當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誰,我安子溪出馬,能空手而歸嗎?”
邵錦心說你神氣什麼,還不是賣了我換來的機會。
不過轉念一想‘賣’這個字不太好聽,最終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不過這次還是多謝你,我看那胡老師不像是個糊涂人,估計是被你的男《》迷住了,這才被我鉆了空子。自古只有人計,卻不知男計也是一樣能用的,還有大用。”
邵錦一口氣橫在中間,吐不出也咽不下,別提多難了。
“你臉怎麼這麼差?”安子溪回頭看了邵錦一眼,“該不是凍著了吧?哎呀,那我自己去小崖嶺村吧,你在鎮上等我消息。”
“那怎麼行。”邵錦無論如何也放心不下讓安子溪一個人去,當下道:“我陪著你。”
“人多不好辦事,我一個人去,更安全。”
“我不同意。”
安子溪皺眉,“怎麼和你說不通呢?我去了,可以說是代課老師,你去了,安排一個份?”
“不是表哥嗎?”邵錦道:“你一個孩子,出門在外不方便,表哥陪著不也很正常嗎?”
安子溪無奈,又問道:“鎮上有賣自行車的嗎?咱倆買輛自行車吧?這里到小崖嶺沒通車,只能是騎自行車,或者靠兩條。”出兩手指,在半空中做了一個走路的手勢。
“那些孩子上學怎麼辦?”
“條件好的就住宿,條件不好的,天不亮就從家里出來了,每天要走好幾十里的山路。夏天還好一點,到了冬天,很多孩子的手腳都會被凍傷,形大片的凍瘡。”
邵錦微微皺了皺眉,是心疼那些孩子,同時也覺得自己無能為力。他一個人的力量太渺小了,本沒有幫助那麼多孩子。
“我的想法是先去小崖嶺村以家訪的名義轉一轉,然后找到老夏的家里問一問。”安子溪道:“我自打到了這鎮子上,眼皮就一直在跳,我總覺得老夏出事了。”
“你別急,還是我跟你一起去吧!兩個人在一起也有個照應。大不了你進村,我在暗中策應你,總比你一個人面對那些村民要強吧?”
安子溪見他打定主意要去,也沒有再說什麼,“那走吧,先找車。”
兩個人就往熱鬧的地方走。
安子溪想買自行車,但是鎮上供銷社里的自行車都是嶄新的,騎到村里太扎眼了。
半新不舊的也沒有人賣,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合適的賣家。
兩人正發愁呢,結果事有湊巧,來了這麼一輛驢車,來市場上賣菜,說是從小崖嶺村過來賣酸菜的。
鎮上的人都是識貨的,一聽說是小崖嶺村的酸菜,都圍了過來,七八舌地問價格。
有人說小崖嶺村的水好,腌出來的酸菜不爛,味道還好,特別爽口。
也有人說年年上冬都等小崖嶺村的車來賣酸菜,沒想到今年來的這麼早。
那趕車的老頭和負責稱酸菜的大娘都樂得合不攏,一邊招待顧客,一邊麻利地稱菜收錢。
他們都是從苦日子里活過來的人,最知道生活不易。如今農民的日子越來越好了,除了種地搞養,還能發展別的副業。有力氣,不的吃苦,就一定能掙到錢。
這大娘就有靠一手腌酸菜的絕活,給家里的兩個兒子全部翻蓋了新房。
“都有,都有,不著急啊。”大娘將酸菜一顆一顆的撈出,再用繩子拴好,放到秤鉤上穩重。
天氣冷,酸菜又都是事先撈出來的,所剩無幾的湯都被凍上了。買酸菜的人也不嫌棄,賣酸菜的老兩口也講究,秤桿都挑得高高的不說,還給大家抹零頭。
每個人都很滿意,拎著剛買的酸菜各自回家了。
安子溪和邵錦湊過去的時候,老兩口帶來的酸菜都賣了。
“姑娘,對不住啊,賣完了,你要是想買,下次早點。”大概是生意好的關系,大娘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
安子溪連忙擺了擺手,“大娘,我不是買酸菜,我是想搭車去你們村。”
“去我們村?”大娘扭頭看了自家老頭子一下,臉上出了幾抹防備之,“你上我們村干啥?”
大爺已經把煙袋鍋子點上,準備兩口了。
安子溪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來,“大娘,我是學校的代課老師,想去你們村里家訪。”
大娘聽說是老師,臉上的防備之立刻就消失了,十分熱地道:“你是老師啊!哎,我就說這姑娘長得文文靜靜的,一看就是文化人。”
大爺就沒有那麼好糊弄了,“你是老師,我們咋沒見過你啊,你是教哪個班的,要家訪哪個學生?”
安子溪早有準備,立刻就道:“胡老師不是腳傷了嘛,這家訪的事兒,原本是胡老師做的,我呢,是代課老師,對學校的事還不悉,不過家訪這事兒我是做了功課的。就拿咱們小崖嶺村來說,有個孩子盧杰是吧?還有王前富、肖飛、孫芳……”
盧杰就是跑到胡老師辦公室幫生爐子的那個同學,好巧不巧他就是小崖嶺村的。
安子溪如數家珍,把幾個在鎮上上學的孩子名字都一字不差的說了出來。這次,連那個趕車老漢也不再懷疑了,熱地招呼他們上車。
“大爺,大娘,謝謝你們啊。”安子溪坐上車給他們介紹邵錦,“這是我表哥,我剛到學校沒多久,他不放心我,非要跟過來。”
“年輕姑娘出門在外可不是得跟著個人嘛,你表哥算是有心了,你長得這麼漂亮,萬一出點什麼事可咋辦,我們村夏家小丫……”
“咳咳……”大爺好像是被嗆到了,不停地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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