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還是吃一些吧,從昨天中午以後你便一直都沒怎麼吃。」雪阡看著仍是一也沒的飯菜,擔心的勸著。韓墨卿手裡一直握著昨日的發簪,突然抬頭道:「雪阡,讓沐影去查一查,他還在不在京城。」雖然韓墨卿並沒有說明這個他指的是誰,但雪阡還是知道是指的孫玉巖。從昨天及竿禮之後那個彩虹風箏出現后,小姐就變的有些奇怪。而那個讓哭泣的發簪也一直都握在手裡,雪阡不懷疑,昨天那個彩虹風箏是不是跟孫玉巖有關,能讓小姐那般失常的也只有他了。「小姐,你想要見他?」雪阡不放心的問,是真的不希小姐再任何傷害。韓墨卿軒頭看著雪阡,眼裡的擔心是那般清晰,是在擔心自己呢,韓墨卿道,「我只是有句話想要跟他說,放心吧,不會有事的。」雪阡點頭,「那奴婢這就去找沐影。」轉走了兩步想了想回過頭來,「小姐,奴婢從來只有一個心愿,就是希你能好好的。至於其它的事奴婢都不在乎。」看著頭也不回的雪阡,韓墨卿轉頭看著桌面上未過的飯菜。拿起碗筷,開始用膳。終究還是讓雪阡擔心了。當天的晚上,沐影便讓冰夕帶來了消息,已經找到了孫玉巖的落腳之。若是想見面,明日一早去玉林坊找他,他可以陪一起前去。「你去告訴沐影,讓他明日在玉林坊等我。」冰夕明白這就是要見面的意思。「是。」第二日一早,韓墨卿便來到了玉林坊,而沐影也早已經坐在屋裡等著。見來后指了指對面的位置,「我們聊聊。」韓墨卿並沒有坐下:「我找他只是想跟他說句話罷了。」「昨天那個彩虹風箏是他送的?」韓墨卿點頭,「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但是你放心,你擔心的事永遠都不會發生。不管他現在做什麼都無法掩蓋他曾經犯下的錯,我不會那麼糊塗的。他以後的人生跟我的註定沒有相。」沐影睜著看了半晌,然後起:「走吧,帶你去看他。」韓墨卿與沐影坐著馬車來到京城外的百里村,馬車在最角落裡的一個房間外停下。「剛才我們的人說,他就在裡面,去吧。」韓墨卿下了馬車,看著閉的門,抬起了手卻是遲遲也敲不下去。馬車裡的沐影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卻並不打算上前幫忙。與孫玉巖之間的事沒有任何人能手,也不了手。韓墨卿放下手,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門。想要見他一面,想要跟他說那句話,但是卻發現面對他本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一件事。「吱呀」門從裡面打開,孫玉巖一開門發現外面的韓墨卿,手裡的包裹應聲而落。韓墨卿盯著地上的包裹,他這是要離開了?孫玉巖忙將包裹撿起,「你……我,我準備走了。」待對上韓墨卿的眼神后,他又忙解釋道,「不,不是要逃。要準備回邊疆去,畢竟想要做的事也已經做完了。」後面的話越說越低。眼前的孫玉巖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玉樹臨風,他一麻布,服上甚至還破著。可是這樣的孫玉巖也沒有了以往讓厭惡的氣息。兩人就這麼靜靜的站著,孫玉巖見一言不發,乾咳了一聲道,「在那裡我想了很多很多,也記起了很多事。每天白天累的什麼都想不起來,可是一到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腦子卻比任何時間都要清醒。以前的事也慢慢的變的清晰起來。我記起了你那時候問我的問題,記起了在櫻花樹下我們所說的話,你前日……穿的是你娘及竿時所穿的服吧。」
韓墨卿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點了下頭。孫玉巖扯出一個笑容,「那就好,那就好。」韓墨卿仍是沒有說話,孫玉巖有些尷尬,想了想又道:「卿……卿兒……」出口他才發現,真的很久很久沒有這樣了,這樣陌生而又悉的稱呼這個時候出來卻讓他有說不出的愧疚。「這大概是我們此生的最後一面了,我知道你心裡恨我,怨我,我也知道跟你說再多的對不起也不能改變任何事,但是我還是想跟你說聲,對不起。如果……如果有來生,如果你……你還願意做我的兒。我一定會做一個好父親的,我也會做一個好夫君,好好的對你,對你娘。」韓墨卿仍是什麼話也有說,這樣的孫玉巖對來說太過陌生了。腦海里,記憶里的孫玉巖是猙獰的,是卑鄙的,是無恥的。而不是眼前這個滿眼愧疚,滿道歉的人。孫玉巖等了良久也沒有等到韓墨卿開口,知道是半點也不願意跟他說話。他很是失落卻也沒辦法要求,他抱了只有幾件換洗的包裹:「我,我走了。」說著提步離開,他走的極慢極慢,他奢求著能開口跟他說上一名話,哪怕是罵他也無防。「我來……」一直未開口的韓墨卿終於開了口中。孫玉巖忙轉,期待的看著韓墨卿的背影,無論說什麼,無論說什麼他都不會在意的,只要說話就行了。韓墨卿知道他定然在看著自己,也並未轉,「我來是想告訴你,我不恨你了。」孫玉巖整個人如被定了一般,也不。下一刻,淚水控制不住的湧出,他整個人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瞬間癱坐在地上,失聲痛哭。他半點也沒有克制住自己的哭聲,年過四十的男子像個孩子一般,癱坐在地上,號啕大哭。韓墨卿聽著後撕心一般的哭聲卻是半點也哭不出來了,或許是因為前天已經哭盡了的原因罷。不知過了多久,後的哭聲越來越小,直至消失。韓墨卿出聲道,「我不恨你了,但是這一輩子我還是無法原諒你。因為是你親手殺死了娘親,殺死了那個我的爹,這樣的殺父殺母之仇,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只不過,這樣的仇我也不想報了,因為這一輩子我都無法改變你是我爹的選擇。」孫玉巖瞪大眼睛看著韓墨卿的背影,還承認嗎?承認他是的爹。韓墨卿慢慢的轉過來,盯著孫玉巖:「爹,這一生,我們的父便只到如此了。我可以不恨你但是卻無法原諒你,我們之間也只能各居一方,各自活著。」孫玉巖紅腫的眼睛里還帶著淚水,但是角已經出了笑容。夠了,一切已經都夠了。有了這一聲爹,他已經什麼都沒有要的了。孫玉巖起,雙手拍乾淨上的泥土,撿起地上的包裹:「卿兒,我走了,你保重。」他轉離去,這一次他的腰桿的很直,他不是落荒而逃。那裡不再是他的地獄而是歸屬。韓墨卿目送著他離開,看著他的影越來越遠,越來越小,直至消失到看不見。沐影走到韓墨卿的面前,向出了手,「墨卿,我們回去吧。」突然想起,五年前,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候景,那個時候,是向他出了手。他說是救贖了他。今日他向自己出了手,然而已經不需要救贖了。出手放在他的手裡,著他手裡傳來的溫暖:「沐影,這一次,我是真的放下了。」沐影握住韓墨卿的手,覺到同樣的溫暖,「我知道。」(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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