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出去吧。」一柱香過去了,孫玉巖仍然沒有說話,沐影上前握住韓墨卿的手臂說道。韓墨卿輕輕的從沐影的手裏開:「想起來了嗎?」孫玉巖滿臉為難,他早已經放棄去想了,「太久了,墨卿,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跟你講的,我真的忘了。」韓墨卿垂下眼眸,靜默片刻,再次抬眼,「不再想想了嗎?」「墨卿,我真的想不起來了。不如你告訴我吧,等你及竿的時候,我送給你。你及竿的日子也快了,我……」孫玉巖很是委屈,那是多久之前說的事了?他是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出去吧。」沐影再次手握住韓墨卿的手臂,拉著離開。這一次韓墨卿沒有拒絕,是應該走了。沐影拉著韓墨卿往門外剛走幾步,後的孫玉巖道,「墨卿,你要把我怎麼樣?你救救我好不好?我不要去邊境,你能把我弄到這裏來,一定能安頓好我的是嗎?」沐影看著韓墨卿:「你是什麼打算?」「該去哪裏就去哪裏吧,從此以後,此生不見。」說完話的韓墨卿不再聽後的孫玉巖苦苦哀求,加快了腳步離開。太很大,很足,韓墨卿卻覺得很冷。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停在了後。「這棵樹是你在我十一歲生辰那日種下的,五年了,居然長這麼大了。」「是啊,你也長大了。」沐影略帶慨的說:「他答應你的及竿禮是什麼?」良久,韓墨卿才輕輕道,「不重要了,我也忘了。」沐影抬手在韓墨卿的頭上輕拍了幾下,韓墨卿抬頭看著沐影,「沐影,我沒有爹了。」這般脆弱的韓墨卿只會讓他覺得心疼,心疼這些年來的痛苦,要的從來都不是孫玉巖的命。奢求的從來都只是他的。一遍遍的懷疑自己,曾經一次次的問他,是不是很無。在不斷的否定之中強大,在不斷的怨恨里又帶著期待。他恨那個人殺了的娘親,毀了的家,卻又從心底里奢求,他有一在意。最痛苦的不是恨一個人,而是在恨他的同時還帶著其他期待。看著這樣的,他無法安,也無從安。沒有爹了,他不能做的爹,也做不了。他給再多的關心,再多的,只是他的,都不可以代替孫玉巖。韓墨卿輕輕一笑,一滴淚水劃落,「我以前一直以為,我會想要殺了他。可是,可是,剛才掐到他脖間的那一刻,我才發現,我不想殺他。沐影,我一點也不想殺他。」沐影輕輕的將人拉懷中:「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從來不是無的,的善良只有自己不知道。若是無的在看到一是的他,不會出手相救。在看到被土匪打傷的周大夫,不會理會。總是用易來藏住的善良。一切都是因為他教的不對,他將自己到的背叛也傳染給了他。是他教的無則無敵,是他錯了。「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沐影道,「放下吧,把一切都放下。做回那個被韓老相爺寵的無法無天的韓小姐,做那個無憂無慮的你。」「做不回了。」韓墨卿輕輕的推開沐影:「其實現在的我又何嘗不是真實的我呢。我一直在期待著一些不曾擁有的東西,剛才我才發現,原來死心也是一種很好的辦法,因為我不會再期待了。是的,一切都結束了,沒有就是沒有了,又何必再去強求呢。」沐影只靜靜的站在一旁,想著韓墨卿說的話,隨即淡淡一笑,「是啊,沒有就是沒有了,又何必再去強求呢。這麼多年了,我也不必再強求了。」「你指的是回到你的家鄉去嗎?」
沐影略驚訝的看著韓墨卿,韓墨卿笑道,「是啊,我知道你一直在找各種辦法回到家鄉去。你說過,你的家鄉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又說不是想回就能回的去的,要找契機。我不知道什麼是契機,但是知道你一直在找。」「我以為你不知道。」「我一直都知道。」韓墨卿想了想才道,「我怕,有一天你突然找到了你所說的契機,所以想要努力的長大。我不知道,你離開后,我是否還有能力再兼顧玉林坊,再去管孫玉巖,我是否還能幫爺爺撐起韓老相爺。」所以,才努力的練武,努力的跟他學習一切管理的能力,對來說,他的離開是沒有預兆的。他從來不知道自己也給如此大的力。「我不強求了,也不會再去找了。」沐影認真道,「其實最近我也在想,我回去做什麼?那裏早已經沒有期待我的人,回到那裏我又能做什麼。」「所以,你決定留下來了嗎?」韓墨卿忍不住期待的問,「有契機也不會離開?」沐影看著韓墨卿,其實是那般的害怕失去,所以不敢期待。擁有的太多,失去的卻也更多。他從來不知道,自己也給著這樣的擔憂。「恩,留下來了。」這些年他也適應了沒有手機、電腦的生活,其實若真離開了,他只怕也會牽腸掛肚。韓墨卿聽到他肯定的回答后,眼裏涌滿笑意,「沐影,謝謝你。」沐影也沖著回笑,「我也謝謝你。」謝謝給了自己重生,謝謝也讓他放下。「你決定了嗎?將那個人送到他該去的地方?」該去的地方便是邊境了,對於這樣的結果他有些驚訝,曾經那般的恨,那般的怨,他知道不會下殺手,但以為至會給一些苦頭他吃。「做再多的也沒有用了,我想要的都不會再回來。沐影,再繼續下去,我只會更累。」韓墨卿語言裏帶著無限的苦,「做再多,娘親也不可能再回來了。」終究還是善良的,沐影道,「恩,那我明天就派人將他再送回去。」五年前,沒有了娘親,五年後,沒有了父親。但是現在的卻釋然了,原來,不必去恨著一個人心裏是這樣的心。「主子,你……」「小姐,小姐……」雪阡越來越急促的聲音從遠傳來,打斷了沐影想要說的話。韓墨卿見狀道,心裏不免有些擔心,「出了什麼事,這麼著急?」「外面來了個病人,可是所有的大人都出診了,周大夫也有在。」雪阡微著說。「既然都不在,那就讓他去別的葯坊比較快吧。」韓墨卿問道,「是有什麼問題嗎?」雪阡點頭,「那人是刀傷,整個手臂都被染紅了,還在不停的流著,再換藥坊估計來不及。更重要的是,病人是夜王爺。」「什麼!」韓墨卿驚訝道,「你說那個傷的人是夜王爺?!夜滄辰!」「是啊,是凌崎凌公子帶來的。」雪阡說的也有些著急,「夜王爺現在面很不好,已經接近蒼白了。」若是白岳在,他懂醫,應該也不會帶到這裏來。韓墨卿看向一邊的沐影,「你覺得我跟周大夫學了這麼久,能接診了嗎?」沐影道:「能不能接診,這個診你都必須接,別再耽誤時間了。雪阡不是說整個手臂都被染紅了嗎?時間再久,估計就失過多了。雪阡,你去將人帶到後院的藥房裏去,主子,你去準備準備。」韓墨卿點頭,快步的向藥房走去,心裏焦急萬分。他怎麼會傷呢?在這個京城裏,就以他的份,誰又能傷了他?(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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