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第二天早上,??謝郬看著桌上清湯寡水的早膳,第一次萌生了不想吃的沖。
沒辦法,因為昨晚的伙食太好了!好到過了一夜,??居然還不是很。
“娘娘,是不想吃嗎?”姜嬤嬤忽然過來關切的問。
謝郬稍稍猶豫,姜嬤嬤立刻主說:“若不想吃,奴婢就收……”
“我吃的!”謝郬果斷打消了姜嬤嬤的舉。
清湯寡水就清湯寡水吧,??都是吃的,??不該被嫌棄。
謝郬要吃,??姜嬤嬤也沒辦法,??在一旁為添些佐粥的小菜。
“陛下近來對娘娘的恩寵真是獨一份。”
姜嬤嬤是個合格的培訓導師,見自己一手培訓出來的學員‘學有所’,其實還是很欣的。
謝郬笑答:“多虧嬤嬤教得好。”
姜嬤嬤謙虛一笑:“娘娘天賦異稟,??學什麼都快。不過在有些細節方面,娘娘還是要多加注意才行。這傷是萬萬不能了。”
謝郬當然知道姜嬤嬤指的是讓福如買宮外的東西吃、假裝傷和昨夜和高瑨雙雙落水之事。
“昨日之事,??都是我始料未及,突然發生的,??以后不會了。嬤嬤別與我一般見識。”
謝郬甜,??知道說什麼話人家聽了高興。
姜嬤嬤管著,拘著,??其實也是在幫謝郬,這一年多在宮里,如果沒有姜嬤嬤的時刻提醒,??依照謝郬這劣的子,說不定早就被人看穿。
“奴婢不敢與娘娘一般見識,??只是娘娘如今備恩寵,??得比平日多注意著些才是。”姜嬤嬤拍了拍謝郬揪袖的手說,??查看了一下手上的口子,確定沒事才放下。
謝郬應聲后繼續喝粥,心里卻總覺得高瑨近來變得與從前不一樣了。
就是覺他比之前關注謝郬太多了。
剛宮那會兒,除了開始一連七天都在凝輝宮,后來次數其實不算多,一個月差不多也就一兩回吧,并且來了就辦事,也沒什麼多余流,辦完事睡一覺,第二天就走,然后又是十天半個月不見人。
其實謝郬還懷念那段平平淡淡的時,現在怎麼說呢……太膩歪了。
膩歪到謝郬簡直懷疑高瑨是不是在打什麼不為人知的鬼主意。
粥還沒喝完,膳房又送來了偽裝食材的避子湯。
謝郬看著那湯,莫名想起昨夜帳中溫存,心中慨,男人果然是提了子就不認人的,床上那麼熱,一副要把你進他骨里似的樣子,可下了床之后,依舊冷漠的讓人給你送避子湯。
雖然這避子湯就算高瑨不派人送來,謝郬自己也會讓姜嬤嬤熬來喝。
但自己喝和喝別人送來的,覺多有點不同。
爽快的喝下那碗湯,謝郬和姜嬤嬤一同目送膳房總管離開。
姜嬤嬤一嘆:“唉,陛下都這麼寵娘娘了,卻還是不愿意給娘娘留個子嗣。”
謝郬敬謝不敏的擺手:
“還是別了別了。我可不想生孩子。”
不生孩子,將來出去還能說嫖了兩年皇帝,生了孩子這牛還怎麼吹?
膳房的總管從凝輝宮出來,就轉道去了明澤宮復命。
萬公公早就得了吩咐,請他進去。
高瑨正在看卷宗,見他進來,放下卷宗問:“貴妃喝了?”
膳房總管戰戰兢兢回道:
“回陛下,娘娘喝了,奴才親眼看著喝的。”
高瑨‘嗯’了一聲,吩咐道:
“以后都這麼辦。”
“是。陛下放心。”膳房總管領命。
高瑨又吩咐:
“以后每天在凝輝宮嬤嬤從膳房定的菜式中都加個一兩道葷菜。”
膳房總管微微愣了愣,問:
“是,葷菜種類隨意嗎?”
高瑨點頭說了句:“隨意,對葷菜應該不挑。”
皇帝都這麼說了,膳房總管還有什麼不懂的,當即便把凝輝宮的事列為闔宮第二要之,從今往后再不敢生怠慢之心。
膳房總管離開沒多久,萬公公殿呈上一只錦盒,說是匠造局將坦桑石做了耳珰,送來請陛下過目。
高瑨放下卷宗,萬公公將小錦盒擺上龍案,高瑨將之拿起打開,錦盒兩顆晶瑩耀目的坦桑石耳珰便映他的眼簾。
坦桑石有很多,但高瑨選了一顆接近明的,對著看的時候映出五彩繽紛的彩,配上銀質珰托,簡潔耀目。
“陛下的眼真好,奴才當時還納悶您怎麼選了顆最淡的,沒想到耳珰做出來,竟這般耀眼。”萬公公夸道。
高瑨也覺得好,用手指彈了一下耳墜,想象著謝郬戴上這副耳墜時的模樣。
他和小時候見面那次,就是因為謝郬去鎮上修耳珰,趕回軍營抄近路才在沼澤林中遇見的。
高瑨見喜歡耳珰,后來離開軍營的時候,還特意送了一副去給,也不知那副耳珰現在何,還記不記得。
將錦盒合上,放在龍案上,時不時的看一眼,就好像在邊一樣。
昨天對自己下了狠手,把手給割破了,昨晚在要關頭,非著高瑨答應別讓抄經了,高瑨原是不愿答應的,手破了到南書房來休養不也一樣,至于經文抄得快還是慢,高瑨又不在乎。
然而,當時卡著小高不得彈,把高瑨給憋得實在難,最終只得妥協收場。
高瑨以為昨晚松口答應讓不抄經后,肯定連明澤宮附近都不愿意來了,卻沒想到,昏昏睡的午后居然聽見了獨有的聲音。
【狗子在干嘛呢?】
【午休了沒?】
【我這麼貿貿然上門是不是有點沖?】
【萬一被狗子又留下抄經可怎麼辦?】
【沒事沒事,我這手傷著呢。】
【到時候,如果他讓我抄經,我就掐大裝哭,這我可在行!】
一路喋喋不休的心聲由遠至近,高瑨哭笑不得,不過卻在聽見聲音的那一刻就放下了手中的筆和卷宗,耐心等待進來。
之前吩咐過,謝郬在明澤宮有隨意進出的權利,聽跟萬公公寒暄兩句后才探頭進來。
看見的臉出現在殿屏風邊,往里觀著什麼,高瑨對招手,謝郬才敢過去,端端莊莊的行禮。
“陛下
,臣妾可有打擾到您。”謝郬溫小意的問道。
高瑨不聲:“打不打擾,你不都來了?”
說完,高瑨的目掃向謝郬的右手,那右手掌上夸張的纏著繃帶,把好好的一只手是纏了一顆球,這是有多怕被留下抄經啊?
“說吧,找朕什麼事?”高瑨問。
以他對謝郬這人的準判斷,沒心沒肺的絕對是那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
謝郬那清澈靈的雙眸微微一轉:
【狗子也忒敏|了。】
【就是順路過來看看你。】
【順便送你個好東西。】
高瑨:……
他將謝郬從上到下巡梭幾眼,想不出來來送自己什麼東西。
“臣妾就是想陛下了,陛下怎的還不高興似的?”
謝郬說著,從袖袋中取出一只玄底金紋蘭草圖案的荷包,拿出初二生向初男生告白時的扭勁兒,將荷包送到高瑨面前。
“人家都說,荷包表心意。臣妾親手做的荷包,代表著臣妾對陛下的拳拳真心,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料想陛下也和臣妾一樣。”
【媽呀,麻死我了。】
【老子這輩子的話,全都說給狗子聽了。】
【然而人狗殊途,狗子估計也就是聽聽而已,不會心。】
高瑨指腹在荷包上挲兩下,不用問也知道,這荷包絕對不可能是繡的,但只要是親手送來的,高瑨覺得就好。
心愉悅,高瑨將荷包收下,拿起龍案上放的錦盒,遞到謝郬面前:
“送你的。”
謝郬接過錦盒,將之打開,看見里面那對閃耀的耳珰,驚喜不已。
“陛下昨日選材料,原來真的是為臣妾做耳珰的?”謝郬說。
高瑨不置可否,催促謝郬:“戴給朕看看。”
謝郬最喜歡的首飾就是耳珰,因為小時候像個野小子般長大,從來沒穿過孩子漂亮的,等到稍微大了些,有一次瞧見營地里一位姐姐,穿著紅襖,耳朵上戴著兩只晃晃的耳墜子,可把謝郬羨慕壞了,從那之后,就覺得耳珰是最好看的。
謝郬將自己耳朵上的耳珰卸下來一只,另一只有點不著卸的端口,高瑨讓俯下,為將另一只耳珰取下,謝郬將錦盒遞過來,說道:
“勞煩陛下替臣妾戴上。”
高瑨樂意之至。
很快,兩只耀眼炫目的耳珰便到了謝郬的耳朵上,謝郬沒帶鏡子,自己瞧不見,便問高瑨:
“好看嗎?”
高瑨手為捋了捋,回道:“還可以。”
謝郬甜一笑:“多謝陛下。”
高瑨卻問:“就一句謝?”
謝郬還在用手索,聞言立刻會意,躬在高瑨臉頰上蜻蜓點水般親了一下,然后便燕子般輕快飛離,留下高瑨著被親的臉頰默默發燙。
因為中午的一場曲,高瑨整個下午的神都空前振,手中著謝郬送給他的玄底金紋蘭草荷包開了兩場閣會議,聽吏部尚書和戶部侍郎吵了半個時辰都沒覺得不耐煩。
傍晚時分,高瑨從閣會議廳走出,手里仍抓著荷包用指腹挲著。
蘇別鶴隨侍在側,跟著高瑨走了幾步之后,前面的高瑨忽然停下了腳步。
“陛下,是有什麼忘記了嗎?”蘇別鶴問。
高瑨站在原地想了想,忽然回頭看向蘇別鶴的腰間,只見他的腰間多了一個玄底金紋蘭草圖案的刀帶,高瑨總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
“這什麼呀?”他問蘇別鶴。
蘇別鶴低頭看了看高瑨指的方向,回道:
“回陛下,刀帶啊。”
佩刀要掛在腰上,肯定要用到刀帶的,蘇別鶴不懂陛下為什麼會問這個。
高瑨對蘇別鶴手:“取下來,朕看看。”
“哦,是。”蘇別鶴雖然不懂高瑨為什麼這麼做,但他還是按吩咐做了。
刀帶被送到高瑨手中,高瑨將之前后翻轉看了幾眼,將自己手中的玄底金紋蘭花圖案的荷包與蘇別鶴的刀帶放到一對比。
除了東西不同,這繡工不能說毫無關系,可以說是一模一樣了。
高瑨蹙眉問:“這刀帶誰給你的?”
蘇別鶴回道:“是貴妃娘娘賞賜的。”
高瑨沉默。
蘇別鶴反應了一會兒后才驚覺問題所在,因為他也看出了陛下手里的荷包和他的刀帶花和做工完全相同。
也就是說,陛下的荷包極有可能也是貴妃娘娘送的。
意識到這一點后,蘇別鶴倒吸一口涼氣:親娘啊,很可能影響仕途!
于是他想著努力補救補救:
“哦,那什麼。陛下荷包上的蘭草好像比臣刀帶上的蘭草……多兩葉子……嗯,對,多兩!”
“……”
高瑨冷眼凝視睜眼說瞎話的蘇別鶴。??w??,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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